第34章失去朋友的痛(1 / 2)
车里钻出一个光头,很瘦,眉毛很有特色,浓郁,有些剑形,抬眼扫四周的样子,张狂不屑,脸上冷峻得没有任何表情,但我能看得出一脸的匪气,他目中无人地从我身边走过去,他那堆小弟诚惶诚恐地簇拥着,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光头估计把自己当老大了。
我给他们让开条道,怕惹着他们。
小毛和大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我后背上拍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
我转头见是他们,骂了一句:“那人是谁啊,那么牛掰。”
小毛说:“嘿,这你都不知道,是这个戏的制片人,听说丫很有钱,投资这个戏主要是为了洗钱,你没看咱们这儿住的条件什么的都还不错……”
我说:“怪不得丫把自己搞得跟个社会人似的。”
小毛说:“对啊,现在没点背景的谁敢把自己当黑社会,好像叫边伟。”
我摇摇头:“不知道还有个姓边的是黑社会,也没有兴趣。”
小毛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对了,你一打岔我差点儿忘了,你真不够意思,想把我们甩下一走了之是不是?”
我说:“没有啊,怎么了?”
大龙比较老实,一般没有什么废话。
他说:“我听康哥说你要走,我们也不干了,我们一起来的,要走都走。”
我说:“你们有病是不是,我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法干了才要走,你们这是图什么?”
小毛说:“那不行,我们是一个集体,咱们一起来的,也得一起走。你别想丢下我们。”
我说:“你们这样太没意思了……”
大龙说:“螳螂你别说了。”
他一脸老实的神情中都是坚定。
他说:“我们跟康哥把账都结清了,康哥把你那份让我们也带给你,说晚上一起吃饭。”
我接过小毛手中递过来的信封,当着他们的面数了数。
对于我们三个从来就没有什么避讳的,我们都很透明,我从来不在兄弟面前隐匿有关酬金方面的事情,他们两个也是,可能这也是我们之所以能长久保持不变的友谊所具备的一个条件吧。
我们对钱都看得没那么重。
我看我的钱数多了一千,有些纳闷儿,估计绝对不是会计算错了,那肯定是康哥因为我的受伤跟剧组争取的,心中有些感动。
康哥这人还真会做人,虽然一千元钱算不了什么,但这份心意却是不可以用钱来衡量的,是个值得一交的一朋友。
我说:“你们两个结了多少?”
小毛和大龙一对望,说:“我们都按来时说好的数结了。”
我看两人神色不对,他俩的毛病我最清楚了,要是两人撒谎或者说瞎话什么的,肯定不对劲儿。
首先他们自个儿就紧张。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便问:“大龙,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龙相对小毛来说意志比较薄弱,我一瞪眼他得把什么都招了。
大龙嗫嚅着说:“我们真结了。”
我说:“知道你们都结了,到底结多少?”
大龙:“每人八千元。”
我一愣——不是说好一人一个月一万的吗?
这都超好几天了,怎么才八千?
我心里想着,我得去问问康哥去,是不是搞糊涂了。
我转身就走,小毛他们一看我脸色就知道我要去找康哥。
小毛要拉我,我一摆手,我说:“你滚蛋。”
他们不敢拦了,这些年他们最清楚我这点,在外面任何一个人也别想欺负我的兄弟,不管是谁,从来不给面子。
他们要跟着我。
我瞪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回去,回房间老老实实待着,我去问问他。”
大龙说:“螳螂,算了吧,本来咱们也没有干什么活。”
我说:“什么叫算了?这是你们的血汗钱!凭什么?说好的东西就得算数!没干活那是我们把该干的都干完了,什么废话……你们丫的就这点让我烦,什么叫算了?!”
唉,我也说脏话了,我太生气了。
我不再理他们,转身向楼上走去。
康哥住二楼,所以我也没乘电梯,到康哥门口的时候委实把我累得喘了会儿气。
我用拐杖敲门。
康哥在里面不耐烦地喊:“谁啊?”
我说:“我是螳螂啊。”
“哦,等会儿,你有事儿吗?”
“有事儿。”
他说:“要不你一会儿来找我。”
我说:“康哥,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儿,你开门吧。”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鞋的声音,过了会儿门打开了。
康哥堵着门说:“螳螂你丫有什么事儿?”
我一推门走了进去,看见化妆组的一个小助理正往身上套衣服,很尴尬地看着我。
我没有答理她,转身对康哥说:“康哥,你知道我的为人,向来讲究的是诚信,来的时候你是答应小毛和大龙一万元一个月的,为什么给他们八千?”
康哥说:“嘿,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你至于瘸着个腿跑一趟吗?”
我说:“我这人就是得把事儿弄到明面儿上,要不心里别扭。”
康哥冷冷地笑了一下:“我为人光明磊落,最近兄弟手头有些紧张,他们的钱就算哥哥的介绍费了,这也没有什么吧兄弟?”
我把信封里的钱数出一千放在桌上,康哥翻眼看着我。
我真不想跟康哥撕破脸,尽可能给他留了面子。
我说:“这一千是多出来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想问,这个还给你。”
康哥脸色刷地一下有些不好看了。
我没有答理他,将我酬金的信封递到康哥手里。
我说:“这余下的是我的酬金,一分没动,你手头紧,先拿去用,有了再还我,但小毛和大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如果当初你说好了,有回扣,只要答应了我什么话不说,但是现在结账了才说,我跟兄弟们不好交代……”
康哥有些恼火,一把将信封摔我身上。
康哥说:“螳螂,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别给你点儿脸你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我说:“康哥,我从来没有把我当谁,我就是我,但是我螳螂从来眼睛里不揉沙子,谈好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改变。”
康哥看着我,我转身向外走。
我说:“这个钱你不要我先收起来了,晚上的饭就免了,一会儿麻烦让小三(他的助手把补的钱送我房间……”
康哥可能是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没面子的事儿,也高估了自己的功夫,总觉得十几年没有动了,应该弄翻我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我眼下是一个残废。
他当时一脚踹在我刚打开的门上,将门锁上。
再起一脚朝我的面门踢过来,我猛地一个仰头他这一脚没踢上,他又一个正蹬向我胸口踢来,我举起拐杖照他的脚踝就是一下,拐杖碎了。
他一个踉跄,还没等站稳,我一记勾拳勾在他下巴上,他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哪里的血一下就把他的脸染红了,他坐那儿不动了……
我一瘸一拐地站在康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