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兰因絮果（2 / 2）

“我好像真的很爱你……有女一人，清扬婉兮；有女一人，婉如清扬……叶郎，你不回头，我便不是花妖，我只是你的阿念……”

幻境啵的一声收缩。

叶枫灵识回归本体，周围房屋等等早已随着付妍念灵识消散化为齑粉。历经两百多年，他的灵识更加凝练，眼中有些沧桑，不知不觉玩心散了许多。

付妍念灵识随着幻境一起被磨灭，不过一点不灭灵光却保存了下来，这份灵光质量极为高等，里面有着付妍念的执念，灵光晦暗，有种被时间长河冲刷的斑驳感。

这道不灭灵光直直投向中域蜀山，蜀山的下面便是里蜀山，不过蜀山内有剑圣宗，无数弟子一起祭炼剑阵，剑阵威能直透云霄。

灵光并不停留，转头又去西域昆仑。昆仑上可通天，不过天路已断，灵光徘徊一阵，只好放弃。

渐渐地，这道灵光失去了动力，付妍念的执念似乎也陷入沉睡，缓缓降落在昆仑山的古河道中。

古河道的河床有无数砂砾，砂砾仍在缓缓滚动，带动着这道灵光一起向西。

人界河道的前端伸向魔界，在魔界中唤做阳冥河，魔界所有河流都流向这条河。阳冥河向魔界下方流动，进入妖界，在妖界中被称为勾陈河，以妖界最伟岸的神命名。

勾陈河自西向东流动，河水灌入冥界，在冥界中分为两股，一道名叫阴冥河，河边便是酆都，酆都中有北阴大帝虎视眈眈；另一道名叫忘川，忘川上有一座奈何桥，桥的那头就是幽都，土伯坐镇幽都，管理天下生魂。

阴冥河和忘川汇聚在一起，接着撞破世界壁垒，上行到神界化作天河。天河早已断流，神界一共有九重天，它断断续续流到最高罗天，便无力为继。

断流的天河落在人界，就是昆仑的古河道。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灵光进入魔界，魔界中突然浮现光雨，无数魔神想要触碰而不得，光雨飘飘荡荡，融入这道灵光。灵光突然腾空飞起，沿着阳冥河向妖界飞去。

很快它顺着勾陈河流入冥界，在冥界中选择了忘川支流。忘川奔行速度并不快，忘川漾波，波纹便是进入忘川的人的所思所想。灵光随着波纹打着旋儿，碰到奈何桥的桥墩搁浅了。

一只燃着熊熊火焰的巨手将它拈起，举到自己面前。这个怪人长着三只眼睛，虎头牛身，头上长着一对旋转的利角，浑身都是魔火。

这怪人便是土伯。土伯额头上的眼睛看了眼灵光，顿知此物前世今生，声音滚滚如雷霆，喝道：“你有执念，又非生魂，幽都不收。你若想看，喏！”

土伯巨手捏住灵光，将它放在三生石前。不灭灵光原本浑浑噩噩，经土伯一喝，又经三生石一照，轰然顿悟，急忙将三生石映照之景记住。

它看到曾经的自己有一个倾心的男子，那男子光明伟岸，善使剑术，模样有叶枫的影子，只是成熟许多。

它听到那男子在她耳畔低语，要去完成一件伟大的事情，承诺只要回来，便风风光光地娶她！

只是他没有回来，因为绝天地通而杳无音讯，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没有死。

她的模样很快衰老，在漫长的等待中化为枯骨，临死之时，她许下愿望，既然今生做不了你的妻，那就来生做千百次你的妻！

它顿时了悟，又纠结自己前世模样，仔细看去，却被一道紫光挡住了视线。

不灭灵光从土伯手中挣脱开来，土伯不以为意，迈步离开。这点灵光顺着忘川，想要抵达神界，突然宇宙膜胎传来一股莫大的吸引力，将它吸走。

金光普照，只见一人跏趺而坐，头顶长着一颗颗肉髻，身披黄色袈裟，手中托着一只紫金钵盂，紫金钵内便是那点灵光。

“善哉，善哉！”

那人慈眉善目，又带有庄严面相，笑道：“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施主身上的因果气味很重。既然勘破前缘，何不放下俗事，做我门下一名菩萨？往来诸事，皆若浮云！”

那灵光摇摇晃晃浮起，这才发现那人身边光芒万丈，一尊尊和他模样相符的人排成数排，环绕他坐在光芒之中。

灵光默默无言，突然分出一缕朝着来路而去。那人看了也不阻拦，笑道：“施主淘气。此举不过另起因果而已，于我佛倒是好事，就让你回六界便是。”

灵光彻底拜服。那人自称古佛，拈起座边一花，将其花瓣露珠点在灵光之上，呵呵笑道：“此乃开慧根也。从此以后，你入我佛门，当为药王节华菩萨。”

灵光受此点化彻底为人，跏趺而坐，飞向古佛身侧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