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善良的谜语人（2 / 2）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对别人说什么吗？”

季虞捋了一把头发，站起身，凹了一个奇怪的姿势，随后俯身凑近阿天，阿天肩膀往内一缩，紧张地盯着季虞的笑脸。

季虞盯住阿天深棕色的眸子，一字一顿：“我这个人啊，最喜欢对别人说‘不’了！”

“——砰！”

阿天瞳孔紧缩。

季虞偏头躲开少年的拳头。

“咕噜咕噜”

汽水的泡沫喷了阿天一脸，给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

季虞握着阿天攥成拳头的手，用阿天自己的衣袖给阿天自己擦了一把脸。

“开个玩笑，喝汽水吗？”季虞不等阿天回答，径直把手中的快乐水塞进阿天的手里，兴奋地喊道：“喝完就带路吧！少年！咱们向‘流动黑市’冲冲冲！”

阿天茫然地握住手中的快乐水，棕黑的水珠从卷翘的睫毛上滴了下来。

阿天猛地咬牙，心里蹭的冒出来一团火气，想把手里的瓶子甩在男人吊死鬼的面具上。

他努力深呼吸，历经周折，终于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但比起之前战战兢兢的恭敬样子，这下是彻底尊重不起来了。

“倒是喝一口啊。”季虞催促道。

“不，不必了吧。”阿天推辞。

“很甜的，我手里最后一瓶了，尝尝嘛。”季虞堵在房间口，热情地安利道，似乎打着的是阿天不喝就不让人家出去的意思。

阿天这才不情愿地起身，将右手里的瓶子换到左手，咬住左手的手套，将左手手套脱了下来，苍白的手上穿戴着机械支架。

阿天略带气愤地打开机械柜，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硬币大小的感识芯片。

他背过身，把芯片按压进脸颊骨上的接入口，他犹豫地咬住瓶口，手一抬猛地灌了一口。

“咳，咳”

季虞觉得下一秒这倒霉孩子就要骂脏话了，但可能是教派的指令战胜了他愤怒的心情，阿天还是顽强地挺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红着眼抹了一把嘴，咬牙切齿：“可以走了吧！”

季虞心虚地别开眼。

“抱歉。”季虞小声道，随后又振振有词：“少年人怎么能不喝快乐水呢！喝下这瓶快乐水可是你的荣幸！”

阿天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可乐倒进垃圾管道里。

季虞被阿天的气势一震，屏住呼吸转身，一回头像是失忆了一样，将之前所有事情当做无事发生，人模狗样起来，他微微欠身：“阿天先生，请帮忙带个路。”

阿天轻嗤一声，他一边顺手把易拉罐放在墙角，一边快速地套上了自己的左手手套。

他侧身越过季虞，大步走在前面，走的时候甚至忘了卸下感知芯片。

“您为什么要逗他呢？”蝴蝶无奈地说道。

厨房里的机器刚做出可乐来的时候，他当即猛灌一整罐，发出了兴奋的怪叫，随后还特意再做了一罐。

他带着的这瓶可乐，带了整整一路，说要到黑市里的时候用来庆祝，庆祝自己获得了奇妙的人生经历。

季虞跟在阿天身后，摸了摸鼻尖。

“谁知道他一口气突然灌下去半瓶啊，这呛得”

阿天听见后面的人在自言自语，立刻竖起了耳朵，他不自觉舔了舔唇瓣，舌尖忽得漫上来一股甜，他一愣。

“啧，本来想和这小子交个朋友的知道了，知道了，别骂了。”

少年微微侧过头，听着身后面的人的话，这个人是他见过最不着调的人。

阿天还是第一次见季虞这样的人，他别过头，微微抿住唇，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没多喝一口那个所谓的快乐水。

“就是这里。”

阿天七拐八绕，把季虞领到一个杂物堆，搬开堵在通道前的一把椅子，一本正经地指了指黑黝黝的洞口。

“多谢了，阿天。”

季虞往里面探头看了看，好像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

“”阿天沉默一瞬，见季虞探头探脑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喂。”

“嗯？怎么啦？阿天？”

季虞随口应答，在右眼里根据走过的路和北区中央大厦的建筑图，推测黑市里面的大概面积，和在中央大厦里的对应位置。

阿天半晌没有说话，似乎仍在纠结些什么。

季虞并没有注意，半只脚踏进通道，对通道口那头的全新世界跃跃欲试：“嘿！小子，过来！咱们一起去探索新世界！”

阿天见状，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突然低声说：“以后可能不能再见到了如果可以，你记住一句话。”

季虞这下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他略带茫然地扭头。

“善良的人会在迷惘之中寻到归路。”

“啊？”季虞一懵。

阿天不等他反应过来，扭头就跑，速度快得出奇，在障碍里穿梭，灵活得像个猴儿。

“哎！等会！你他妈不要谜语人啊！”

“跑什么！给我把话说清楚！”

季虞跌跌撞撞往外追，可他并没有阿天那么熟悉大厦环境，一转眼就弄丢了阿天的踪迹。

季虞站在岔路口，气愤地撸了一把头发。

“他妈的，谜语人以后我见一个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