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2）
父亲在儿子带来的喜悦中高兴了好多年，自豪和骄傲写满脸上，提起当年的情景自然又是那句：“我老头，”。
父亲也许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没有当年孩子的努力和时代的机遇还会不会轻松地说：“我老头，”
才用了几瓶钢笔水和几领纸就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道路，如果再翻上几番再加上名师的指导，或许“伦敦”和“扭腰”才能更近一些，可是这些在当年都不是舒扬这样的家庭能拥有的。
在舒宏展高考后，不幸被舒扬言中了，普通的成绩让孩子投机取巧的想法受到了打击。猛然回首已经浪费了大把的时间，学习内容也与正规的应试教育拉开了距离。
这个过程不仅在舒宏展的内心中自我为主，不仅导致选择了不现实的道路，同时还没有对父母产生感恩和敬畏感。
舒阳所住的小区接到了社区的通知，排查疫情关联的人员。
小区拉起了警戒线，大白们站在了卡口，让人们感受到了疫情的危险和严峻。
据疫情防控部门发布的信息，经调查和专家研判此次的疫情爆发点集中在本地一个最有名的重点中学，因此这个学校的学生无一例外地成为核查和监控的对象。
这个小区是物业弃管状态，在被弃管之后社区接手了管理。
社区和防疫人员、志愿者很快就把所有居民过了几遍筛子。
一个个厚厚的册子，密密的表格将小区的居民状况准确地记录下来，汇总的排查结果居然在这个小区里居然没有一个名校的学生！
听到了这个结果，居民和防疫人员都长出了一口气。
没有物业罢了，居然连学习好的学生都没有。仔细想想不足为怪，各种过筛子，最后的结果
以重点中学和学区房为圆心，重点中学学生的数量随着半径的增大而减少，这个现象逐年突出。
舒阳觉得这很好理解，学区房和高档社区与优质教育资源合理地关联，就像过筛子一样，左一筛子，右一筛子，反复筛过肯定是这个结果。
在知道了他的思考后，老伴说用你的话说，帮助孩子行程正确的门当户对的观念，进行这方面的努力，还应该深入反思父母的职责。
“你瞅瞅咱家这地方跟轰炸后的伊拉克似地，就啥也别说了。”
老伴的话触及了他的痛处，舒阳感到了深深地自责。
“是啊，孩子没有正确地认识，走到了距离父母期望很远的底部，我这个做父亲的是有责任的。”
“你说咱们那时候，由于工作时间限制，一早咱俩就的走了。中午像绝大多数父母一样只能利用短短的时间，赶紧跑回家去给孩子做顿中午饭。晚上下班回家做好饭等孩子放学，吃完饭又上补习班，等补习班下课了都到了晚上九、十点钟了。你说咱们还能做啥？最简单地想就是为孩子提供学费和生活保证，剩下的只能督促孩子按照应试教育的计划认真学习。除此之外还能做啥？咱们辅导？别开玩笑了，若是有那两下子我连工作都不要了，就开一个补习班。”
“我想父母没有让孩子因为费用影响各种学习，没有在饮食、服装上受困，最起码没让孩子凿壁偷光就行了。”
舒扬一想起“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和“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心里就五味杂陈。
他套用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句式来概括自己的感受。
做父亲难，做穷人家庭孩子的父亲难，做穷人家庭自作聪明孩子的父亲更难！
子不教，父之过。这真是一个难题！
子不教，都是父之过吗？孩子的教育根本不是起跑而是几代人之间的接力。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到了无尽的懊悔和迷茫。自己的这一棒本来应该是提速和超越，怎么搞的？
教子，教什么？
舒扬一直认为父母应该教的不是文化课，特别是在进入应试教育阶段，而是要把在世界上如何为人，把经验和感悟传给孩子，这个质量的高低会影响到孩子未来的路。
管和教的重点应该是珍惜亲情、做好规划并及时洞察和反应、培养孩子的自尊和自知、培养吃苦和坚韧的精神，能做到这些已经是非常不易的了。
让孩子知道财富来之不易过程艰苦，父母支持走的是平坦的道路，反之是崎岖的弯路。虽然父母支持孩子与孩子为父母付出是不一样的，但是不知道这些就不会知道感恩。只知道享受和伸手的孩子在得不到满足时会抱怨父母甚至仇恨父母，对父母的老年生活更不会尽心。
还要让孩子知道父母给与的自由并不意味着是放手，而是在规划的范围内驰骋。
只教不管和只管不教都不是正确的，假如再有机会重来一次，他觉得还是坚持还是应该走正确的道路，教书以学校为主，育人以家庭为主。
或许他的想法与一定的道理，但是舒宏展走的路却明明白白地表明对他的教育是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呢？在儿子离开老家后，他不断地反思并求证着，试图找到正确的答案。
把问题归结到孩子的身上？
有的教育家关于孩子童年教育的很多观点，他都是赞同的，毕竟是专业的指导和经验的总结。可是专业和经验的基础是理想的假设。
孩子太小不懂事和心里明白已经能做出选择是有区别的。在孩子目的清楚地做出的选择他是无可奈何的。对他严就逆反，夸他就飘飘然。互相间的不理解难于沟通。
把问题归结到溺爱上？自己的家庭注重孝顺，在老人刚步入老年时“顺”字排在了前面。家族的风气第一是老人的绝对权威，第二是老人都是正确的，并且是不容置疑的。老人对孩子的溺爱尤其如此，对孩子的管教遭到了溺爱的阻拦。在强势的老人面前，父母成了弱势群体。
把问题归结为自己？这应该是正确的答案。
舒扬觉得自己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以自己自卑的心理是难以想象出高尚的，就是早期的目标太低，后期的目标太高，期望脱离了实际。
他觉得应该让孩子比自己幸福自由，就给儿子规划为小学阶段自由发展释放天性，初中过渡，高中冲刺。
儿子在初中之前的表现让他感到欣喜。孩子的聪明带来的成绩甚至让他认为开创了教育新模式。
他自以为是地给儿子讲了一些精心选择的故事，希望孩子在故事中能领会自己的思想。
像古代的骑高头大马去姥姥家的咸鱼翻身类的故事。国内外著名的知识改变命运的故事，甚至加上了自己亲身经历的考大学前后家庭和个人的变化。可是并没有收到他希望的效果，儿子认为这些仅仅是故事，并没有思考其中的含义。
有人强调了父母的楷模作用。他想来想去无从入手。
夫妻俩每天八小时去单位，下班后就是家务。说到楷模作用，在单位的尽职尽责辛苦付出孩子是看不见的。像当时的形势下温水煮把思想煮化了，孩子是无法理解的。
他觉得最为可悲的是儿子并没有意思到自己生长的家庭是属于穷的范围的，而这个穷不是穷在生活条件上而是穷在文化、见地。这个穷不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时不会实现跨越性改变的的，到了你这一代不能停止下来，即使进步再小也要有进步才好。
可是十几年后培养的是内心不稳定，容易情绪化，干什么都没长性，遇到困难就放弃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与父亲关系非常冷淡。
教育方法很失败，他很失败！一个无能的父亲，儿子的今天是自己人生最大的败笔！
懦弱的思想一定产生懦弱的思想和行为，而懦弱加性急就更糟糕，在性急的后面再加上处理方式不当，其结果必然是糟糕，这在生活和工作中都是如此。
有一天刘百顺说“阳哥我给你提供点素材，我觉得与门户有点关系。”
“啥素材啊？”
“老田进去了。”
“哪个老田？”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经常在超市门前聚集的老人们中间吆五喝六的那个老田。”
“就是那个个子不高，秃顶，总是戴着水晶石大眼镜的？说话时总是摆出一副高人一头的样子，纵使胡说也要强词夺理的那个？”
“对，就是他。这都是他的标志性符号了。”
“他咋地了？”
“基本上都跑不了那几样。”
这个城市太小了，拐来绕去人们都能认识，至少是有耳闻。
舒阳记不起是哪里听来的，但是他知道这是个道貌岸然贪得无厌的家伙。
老田属于小人物，手里其实没有多大的权力。为了能进入梦想的阶层，做出了巴结领导、借机敛财等常见的腐败犯罪行为。
有人说在这个又穷又小地方搂钱，跟小品里说的在葛优头上薅头发一样，谁还看不出来？
刘百顺说：“这家伙交代说我的毛病就是贪权、贪财、贪色、贪玩。这不是废话吗？贪权、贪财、贪色、贪玩是人的本性决定的，从老百姓看这并不是关键，身体健康理智健康，谁不喜欢？关键是你实现目的的方式得是合法的才行啊。”
从老田已经交代的问题看，他的确是妄图实现与那些他羡慕的官门当户对，应该归类在妄图改变门户，只不过是方式上除了问题。
坊间流传着很多他的糗事，在他进去以后更是被人热议。
平时普通的百姓眼里的头头脑脑不论大小都有着一种威严，威严里是一股正气。他们说的话，做的事都让普通的百姓所仰视，而在某些人的其贪腐行为得到处理以后，百姓们才猛然看到他们的另一副嘴脸。那些见不得人的行为原来是如此地丑陋不堪！
老田本来没有什么欲望，属于随遇而安的。后来发生的事情在他平静多年的内心激起了波澜。
县里他的顶头上司恰巧也姓田。在有的场合里他见到老田时会以“一家子”称呼。
正是这看似平易近人的话，让老田产生了误会。
“就像是唐伯虎看到秋香的笑一样？”舒阳问。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老田没有机会成为热门部门的一把手，甚至没有成为任何部门的一把手。
过去是看到某些人手握权力，随便就能把权利变成钱，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心里很是羡慕。他太渴望能跻身这个行列了，可是凭他各方面的基础和能力实现目标是很困难的。
早些年流传的一些地方的潜规则的说法让他心里十分着急。
可是摆在自己面前的机会太渺茫了。有人调侃他说：“你硬是要小鱼穿上大串，小心没串上还把嘴豁了！”听到这话他的心里很是不爽，对他的憧憬也是重重的一击。然而他并没有气馁和放弃，继续着他的追求！
现在他觉得机会已经来到面前了。
他认为光用工作上的努力是无法实现自己的“宏伟”目标的，空口巴结是无效的。
由于出身过于普通，即使模仿着有些人的做法也不得精髓要领，于是闹出了一些笑话级别的糗事。
一次他觉得机会差不多成熟了，需要和“一家子”再“近乎近乎”，就打算在一次会议结束后请“一家子”吃饭。当然不限于吃顿饭那么简单了，老百姓都总结过吃顿饭顶一会儿，吃饭仅仅是开始，关键还在于开始以后的以后。
会议结束了，他与散会的人群逆向而行来到了主席台旁。
“一家子”心里清楚他的来意。
他凑到“一家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谁知道主席台上的麦克风并没有关闭，对话一下子就传遍了会场，退场的人都听到了这段有趣的对话。
“领导，我定好地方了。”语气有些讷讷，显然不是很自然流畅。
“定好啥了？”
“饭店，你喜欢的。”话过于直白幼稚。
“嗯，”鼻子里出来的矜持。
“没有别人。”
“别说没有用的，不就是下馆子吗？”居高临下的调侃。
后来调查人员听了他的交代是又气又笑说：“老田呐，你说你当年能把这些劲头和想法拿出来百分之一，你领导的部门都会创造出业绩，领导都会重用你，又何必走上这个道路？学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走偏门？你脑袋里除了察颜观色，怎么会来事，怎么有眼力见儿，牢记领导说话你啰嗦，领导走路你坐车，领导上听你自摸，领导吃饭你转桌等禁忌外还有工作吗？”
后来有的人常和老田开玩笑说：“别说没有用的，不就是下馆子吗？”。不知道的人会莫名其妙，老田听了以后心里是又气又恼。
不料“一家子”并没有帮助老田达到目的，他见到没有更大的希望了，在到了年龄后就退休了。
后来这个用麦克风“广而告之”的“一家子”进去了，当然不是因为接受了老田的宴请。不过这一次老田还真是因为穿在了大串上被拉了出来，他感到了无尽的懊悔。他的懊悔有走错道路，更多的是没有认清自己而悔不当初！
人们在真相面前目瞪口呆，同时也为老田感到惋惜和不值，这不是典型的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身骚吗？
更多的人们深恶痛绝的还不是他们的个人贪腐行为，而是在个人贪腐时占据职位不作为，玩忽职守渎职，对于造成了大穷穷城市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舒扬觉得老田的事件很有代表性，的确是应该让这些贪腐的家伙出镜，除了对贪权、贪财、贪色、贪玩行为忏悔外，更应该好好谈谈比起贪腐的危害更大的渎职，来看看这样下去地方何来的发展，不继续穷下去才怪了。
“其实也不用太高深，太复杂，他们不是总说咱们这里的老百姓的幸福感指数高于国内平均水平吗？就说说这个吧。”
门当户对的话题越说越深入，涉及的领域越来越广泛，实现的方式越来越丰富，舒扬越想越兴奋。
在思考和总结了门当户对的方方面面，他准备写一篇以正确思考门当户对为主题的杂文，题目叫做《论在实现“门当户对”过程中内因和外因的作用》。
门当户对在这里被加了引号，他觉得门当户对的含义应该更加宽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