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春风亦能伤晧月(2 / 2)
调头的车队就这样驶出了伢子沟,在这群不明身份的人驱驶之下,从坎巴尔山南麓转入大山东面的山林中,再次隐去了所有行迹。
当天夜里,伢子沟下起了大雨,在雨水的倾洒下沟内的血水已是被冲洗干净,并渗入地下;也许是上天都不愿看见这血腥的场面。
大雨过后,在靠近滚石圆木的尸山下,尸身慢慢地动了一下,接着一下、又一下。一个尸身翻了个身,又一个尸身翻了个身。
在这个雨后漆黑的夜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尸山里爬了起来。
黑影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尸山。在环视伢子沟一圈后,确定再无活人,黑影又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尸山。黑影翻扒着尸身,最后从尸身上取下了袖箭,并从尸堆中找到了两把刀,随后将地上的箭枝拾起两枚,接着就这样向着滚石圆木堵住的隘口缓慢行去。
柜子一边扶着受伤的胳膊,一边艰难地向前行进着。
赶了一天的路程,柜子虽是心如刀锉,痛心切骨,所有人的舍身奋战,都为了保全自己出来传信;但仍是拖着疲惫困乏的身躯,强忍着肌渴,心如坚石般地向着前方走去,一心只想尽快的将车队被劫的消息带回山庄。
前方传来了疾奔的马蹄声,柜子驻足向前望去,渐渐有三匹快马出现在了前方。
“柜子,是柜子!”马匹很快来到眼前。正是晧月山庄之人。
“快,快!传信…山庄,车…车队…被劫!”柜子艰难说完后就晕倒在地上。
为首之人查看了柜子的伤势,并取了水壶为柜子灌了下去。他看着柜子眼下情况,心中暗叹着:庄主英明,因为采买信息未到,速安排我等分批出来打探。但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赵卫,你先送柜子回山庄。我和卓乔去前方继续探察!”为首之人抬头望向后者嘱咐道。刚说完此言迅速上马,立即策马而去。
“是!”赵卫深知事态严重,也不多说,带上柜子回马返往山庄方向疾驰而去。
官道上疾奋的两匹马,在距离伢子沟隘口不到五里地处,只见官道旁有一人躺倒在路边。两人跃马而下,来到昏迷之人身旁。
“郭计成!是郭队!”卓乔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拿出水袋,细细地将清水灌入郭计成的口中。
“卓乔,你迅速送郭队回山庄,我独自去前方探察!”当检查完郭计成的伤势简单包扎后为首之人向着卓乔言道。
“好,你也要多加小心!”卓乔关心道。
“嗯,我会的。路上如遇后继探马,就让他们跟着我的记号走!”言闭,那人调转马头向着伢子沟方向?马迅奔而去。
大周国的西南面,属阴阳界的阳极之地。整个山界奇高无比。自古有云:阴阳界,阳之极,青峰入云如玉笔,凌空离天三尺三。在这高山之上,江湖中有个大门派名为:晧月山庄,正是修建于此山之上。
这天,在山顶的恢宏大殿上,晧月山庄庄主徐凤翥正与二位堂主及四大殿主们商讨着山庄的整年计划。
“报!”
突有急报声传来。
“秉报庄主:晧月山庄车队被劫,仅有柜子和郭队受伤而回。郭队现在还在昏迷中。”
“什么?车队被劫?”
“什么人敢劫我山庄车队?”
“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徐凤翥内心虽是心焦如火,但仍然是沉心静气缓缓言道。
“据柜子所言:偷袭者似乎早就有计划伏击我山庄车队,特选择了伢子沟的险要地形并藏有埋伏。偷袭者个个蒙面手身敏捷,人人都配有双刀及袖箭似江湖之人。这些人个个下手狠辣并凶猛,刀刀都向着要害处凶猛切扎着。所有人行动并不像劫匪,倒像是拼命三郎。郭队他人虽在昏迷中,但他的身上带来了对方的兵器,有双刀、袖箭和箭羽。”
“兵器是否送去验证过?”徐凤翥接着问道。
“兵器为双刀与袖箭,极似胜游宫的兵器。”
“我皓月山庄近百年来,并未与江湖上其他门派有过多交集。此次,胜游宫为何劫我财路?此事真令人费解,更是蹊跷之极。”徐凤翥低头自言自语着,随即抬头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吗?”
“还有!‘猎人’查到些踪迹,劫匪将所劫车队,从坎巴尔山南麓转入大山东面的山林之中就失去了踪迹。”
“‘猎人’?”
“噢,是这样,‘猎人’姓索名蒙,自小在山里长大极善追踪行迹,因此大伙称其为‘猎人’!”四殿主向庄主解释道。
“‘猎人’现在何处?”
“回秉庄主,‘猎人’已在殿外等候了。”
“请‘猎人’上殿吧!”
“有请‘猎人’上殿!”
“索蒙见过庄主!见过各位堂主,殿主!”‘猎人’来到大殿之上,向庄主行礼后转向了大殿上的各位言道。
“不知你探马伢子沟后有何发现?”庄主徐凤翥单刀直入地问道。
“秉庄主!在下前日探察伢子沟时,沟内只有人与马的尸身。这群劫匪行动迅速,手段狠辣,杀戮如割草般轻松,下刀就不留活口,事后将所劫车队,似是被新补的马匹拉走的。”
“新的马匹?看来准备的可真仔细呀!”徐凤翥不假思索道。
“还有,大前天晚上一场大雨消除了所有痕迹,伢子沟内除了人尸与马尸,就是满地的兵器和遍布如毛的箭羽。车辆却不见了,这些车辆是怎么出的沟?在下就寻着马蹄的痕迹找了过去。”
“等等,你是说马蹄的痕迹?”徐凤翥疑团满腹不解道。
“是的,虽说大雨消除了所有痕迹,但蹄踏路石的痕迹是不易被消除的。”
“原来是这样!”徐凤翥经‘猎人’解疑释惑而恍然大悟道。
“在下寻着马蹄印迹,追踪到了坎巴尔山南麓,车辆转入了大山东面的山林之中。那里的森林深处有障气,车队就是在那里突然消失无踪,着实诡异。”‘猎人’凭借寻兽的本能,将整个过程毫分缕析道。
“更加奇怪的是,双方死者中都有被双刀直剌要害而死的。没道理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吧?”‘猎人’进一步剖毫析芒详言道。
“噢?自己人杀自己人?”
“有一种可能,是事后灭口,这些人更有可能是死士。在现有的江湖门派中,这种事还是极少见的。”‘猎人’将此事说的如同竹筒倒豆般清楚非常。
“还有,这群劫匪如此狠辣,为何会留下活口,让山庄得知是胜游宫所为?更何况胜游宫距山庄有着六七千里地,却留着身边丰富的物产不动?要打劫几千里外的晧月车队?”‘猎人’继续言道。
“嗯,这件事看来没有表面上的这般简单。此事还要分两部分来办:暗查与明访胜游宫。并带上双刀与箭袖让胜游宫确认。另外,这事一定要谨慎,除了派人暗探与明访外,定要将这蹊跷之处落在明里,不得不防有人在离间我两大门派。”徐凤翥听完‘猎人’将整个过程剖毫析芒后,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已是了然于胸,这与近两年来江湖的异动有关,从而做出了最后决断。
“四殿主,‘鸿灵殿’要尽快将此信息告知到各个联络网点中,我晧月山庄一定要查出这个幕后凶手。集中所有力量迅速查出真相。不论这些人怎样来去如风,如何悄无踪迹,不论其再怎样极其诡异,都要找出这个庐山真面来。”
“‘猎人’,你确定苗堂主已是身死?”徐凤翥再次转向‘猎人’道。
“在下确定!苗堂主身中十余枝箭,恐怕当时就已气闭了!”
“雷堂主,让窦建章继任苗堂主之位,继续办理采买之事不得有误。”徐凤翥又转向身旁的雷堂主吩咐着,就在这片言只语中,早已是充满了衔悲茹恨。突然发生的这场惊心悲魄的变故中,令他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竟会是这等残酷。虽说心情沉重,但又不得不安排相关事宜。
“三殿主秦天,你去安排人手,好好安葬伢子沟遇难者,同时,一定要安抚了他们的家人。凡我山庄之人遇此大难,皆当以英烈相待。”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这些沥血剖肝的兄弟尽诚竭节,不辱使命!”秦天如同咬钉嚼铁般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