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春风亦能伤晧月(1 / 2)
十天前。
在通天河西岸,回黄转绿又一年春季的到来;春风扶疏绿野的大地,浓荫蔽日之下,坎巴尔山脉由西北向东南延伸处,正行着一队蒙面人,身背弓箭轻车熟路地沿着山脉向南行进着。从这队人敏捷的身手,行动的统一性可窥见,这些人并非江湖中人,但人人都配有双刀及袖箭,却似江湖人的装扮。这队诡异的蒙面人,无声地一路南行着,就像猎人在追捕猎物一般。
这队人急行了一天一夜,在清晨间进入了山脉南麓,来到了一处名为伢子沟的地方。此处周边山高林密,官道狭窄,路途险恶。道路两端隘口细窄,每次只可通行一车,路两边崖壁陡峭,时时险象环生。
当这队人到了绝壁上的密林之中,立时准备了滚石圆木,随即隐身林中,不再露痕迹。
在崎岖的官道上,正行来晧月山庄从天府城采买归来的大型车队。一路由天洲往西行着。因山道蜿蜒曲折,这么大型的车队行程确实费心不少。整个车队除了主采办苗堂主和领队郭计成年长以外,大多都是青壮汉子。在江湖上也是历经过风雨的人。
“今年的春天热的真早啊!”
“谁说不是呢?离开天府城已有十余日了,每日如此烈阳,水都不知多喝了多少?整日没风又没雨的,再这么下去,带的水可能都不够喝的。”
“快别说风啊雨的。就这种官道一但下雨,你我也不用赶路了。”
“还是我们晧月山庄好,一年四季冷热分明。可不像这天府城,就连春季都是这般闷热。”
“柜子,你这是想家了吧?”
“是想翠儿姐姐了吧?哈哈哈~”
“去,小孩子家你懂什么?”接着被称为柜子的小伙子转头对大家道:“难道你们不想家?不想亲人吗?这趟出来办差,少说也得要两个月吧!”
“那是,这趟差确实采买丰盛。补充了不少物质,回到山庄也能好好歇歇了!”
……
这日近晌午时分,大型车队的车马之声渐渐地由官道上传入了邻近的伢子沟。
当车队行入险要之地时,崖壁上传来了数声鸟鸣声,紧接着前方隘口处响起了滚石圆木砸落的轰隆巨响。
“有情况!”
“警戒!警戒!”
“警戒”声后,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随车护卫都拔出了自己的宽剑与随身兵器,并将车队围在当中,同时车队也成了护卫们背后的防护。
嗖嗖嗖嗖
一阵密密麻麻的声音,从车队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山崖上利箭如雨般撒向狭隘的官道上,勾魂夺魄地倾洒在车队与护卫们的周边及身体之上,根本避无可避。
箭雨在不停地纷飞,伢子沟内一片惨嚎马嘶之声,有的护卫在这密集的箭雨中,被利箭狠狠地扎进了身体或头颅。有的利箭剌穿了骏马的胸腹,撕扯出的血肉脱离它们所附着的生命。
在纷乱的箭雨中护卫们就有不小的伤亡,而那些马儿更是惨嘶着,在不停地喷洒的血花中倒在了地上,鲜血染遍了伢子沟的地面,看着惨不忍睹。
箭雨过后崖上抛下无数索绳,有蒙面黑影从天而降随索绳滑下,途中无数袖箭射向护卫们。在这铺天盖地的箭雨中,时不时有闷哼伴随着倒地之声响起。护卫们一边利用重车挡住部分利箭,一边用宽剑拨开袖箭用另一只手打出暗器。噗!噗!噗!声声不绝,时时有重物坠地之声响起。
随着蒙面黑影落地人数增加,双方相互融合着展开了拼死搏杀。蒙面黑影以必夺车队的盛势压了过来,后续不知有多少身影还在不停地下降着。
蒙面人虽说看不到面相,但从利落狠辣的动作上可以看出必杀的决心与意志,个个下手狠辣并凶猛。双刀左右互轮,刀刀向着对方要害处凶猛切扎着。随着跃起旋转的身影,双刀如风轮般唰唰唰地向前切割着,整个攻势配合的天衣无缝。那双刀舞得真叫一个绝,刀刀直指人体要害,人人都在搏命。这哪像劫匪?倒像是拼命三郎。
双刀风轮,上旋削头,下旋削脚,中路双刀并进凶猛的直刺要害。那狠辣的手法,不似江湖门派,更像刺客一般。‘扑哧’,‘扑哧’利刃插入血肉的声音处处响起,血花四溅,随风飘洒着。惨叫与闷哼声在四下频频响起。刀剑相撞的尖酸刺耳声直撞心扉。
晧月山庄的勇士们被眼前的攻势激红了眼,为了山庄,也为了这队千辛万苦采买来的货物不能有失,众人在这孤独的伢子沟内,冒着纷飞的箭雨,在刀剑撞击的火光浸染中拼死搏杀着。
嗖嗖嗖嗖
领队郭计成在纵横交错,隐藏风险的箭雨之中,一掠而出,左手匕首在这些蒙面人的咽喉上划过,右手宽剑直接就斩了过去。匕首细柔入微,宽剑霸道纵横。蒙面人还未顾及咽喉上的血线,头颅已在一团光亮的的剑影下如切瓜般破为两半,红白之物在瓜破之时飞溅而出。
‘咣’的一声,郭计成右手那把剑在最后却遇到了强大的阻力。
郭计成脚不沾地跃身疾掠而回,立于那人面前数步之处,冷冷看着对方。
只见对方双手执刀,虽有些震撼,却依然强悍地直视着郭计成的眼睛,口中大喊了一声,以通知邻近的伙伴。
郭计成傲然挺立于众敌之前毫无惧色,横眉立眼的冷冷看着对方,然后咬牙狠吐了一个字:“死!”
话音落处,他的匕首已是飞射而去,同时,他的人如同疾风迅雷般地跟着这把匕首飞射而去!霎那间,郭计成已然来到了那人身前,匕首也到了那人的面前。
虽被郭计成那傲然横眉狠吐的“死”字一时震乱心神,但那人亦是反攻极快地猛喝一声,双刀下斩,将匕首斩落于地。
说时迟那时快,郭计成人随匕首至,宽剑速剌而出,正中那人右肩处。
接着郭计成又是一声长啸,身子飞跃而起,右手手腕一翻,便将长剑倒悬刺向了那人的空门处!
能够活下来,就已经证明了那人的实力,只见他疾退三步,双手不弃刀柄,反自一舞,一片刀光闪过,于电光火石间扛住了郭计成的那一剑之势。
‘当!’的一声脆响。刀断,那人胸口一闷,吐出一口鲜血来,仓惶之下未能敌得住郭计成真气全聚的一剑。然而,郭计成为了保持自己奇高的速度与身法,竟是连剑也弃了!他整个人像个幽灵一样团身而上,再次跃起,运起全身真气毫无花俏,却又是异常快速稳定地一拳击在了对方百汇穴上。
‘扑!’的一声,对方脖颈在这不留余力的全击之下,缩进了胸膛,立时毙命。
鏊战中郭计成仍是关注着整个伢子沟阽危之域,在这星飞电急的毫厘丝忽间,情急取回兵器的同时,已向整体发出了指令:
“苗堂主,快!快带江童、柜子,突围出去。这由我们来掩护!”领队郭计成大声呼唤着。
“郭队!”
“服从号令,快!”在这危急存亡之秋郭计成一边为苗堂主开道,一边奋力搏杀着。
蒙面人发现有人向隘口突围,身影自然向隘口汇聚而去。不一会儿,郭队等数人已是被团团围住。
此时,护卫中凡是有战力的人,也随着郭计成的号令向此处汇聚而来。搏杀的中心也渐渐地向着被滚石和圆木堵住的隘口处慢慢移动着。
郭计成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宽剑,杀向了正在合围的蒙面人群之中。
蒙面人惨呼连连,纷纷倒毙于地,鲜血乱流。
此时,苗堂主与江童、柜子已登上了如同小山一般的隘口处。
嗖嗖嗖
又有几枝袖箭射向了冲向小山顶部的三人。江童行在最后,不幸腿上中了一箭,立时扑在了山石之上,但这一箭并未阻止他向着顶部攀爬着。
苗堂主见状回身来拉起江童一同向着顶部攀爬而去。柜子眼看就到顶部了,接着又是几只袖箭射了过来。苗堂主见状,急冲而上,奋力推了柜子一把。
柜子乘势向上一跃,翻过了小山,同时,身上还是被袖箭射中。江童不幸又中数箭,苗堂主为了柜子能冲出埋伏,挡下了更多的箭枝倒了下去。
……
撕杀声渐渐的稀疏并消失了,双方死伤都极为惨重。遍地是尸体,到处是箭枝,鲜血流淌在伢子沟的土地上,处处是死亡,生命就这样被收割着。
此时,伢子沟入口处,有一,二十个蒙面人进入,不知从何处牵来了一些马匹,进入沟内后,迅速的将死去的马匹从车上换了下来,并迅速将车队调头驶出了伢子沟。这群人若发现伤者中还有口气的,不论是何方的人都直接补几刀,直至彻底死去才停手,动作老辣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