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临别赠言（1 / 2）

我把鱼都安置好以后，回到车里看见女人把外套上的帽子带起来了，是那种敞口的帽子，或许夹了一层薄绒吧，反正看起来不太暖和。

我说你这不行，等我一下。

返回家里拿两个玻璃瓶灌了两瓶开水，又去西屋柜子里，随便翻出来一件不知道是大姐还是小妹的干净厚衣服。

幸亏当初分完家，我收拾出来以后没把她们落在这里的东西扔了，否则现在连件衣服都找不着。

姓白的女人昨天也在这个屋子里住，但她很有分寸，没动过任何东西，早上起来后又很快把睡过的床铺复原了。

我拿完衣服出门的时候，还看见她往床头柜上压了一沓大红板，粗略一看，估计有个四位数。

好家伙，出手阔绰。

我把这些东西和钱一起拎上，扔进车里。

“拿衣服把脸包住，今天估计比昨天还冷。”

“玻璃瓶你自己抱着暖手吧。”

女人愣了一下，接着又把钱整好给我放在车前的台子上，我说不用，把鱼卖给你我已经挣了不少。

她就笑了笑，又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句话她拢共说了三次，这一次我忍不住问：“哪里奇怪了。”

一直被人指责奇怪是很难受的，尤其是被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指责。

怎么说，就是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观赏审判，不知不觉中沦落成其它物种。

我知道这样较真没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想问清楚。

女人说：“你好像对人很生分，但又没那么生分；似乎很爱钱，但又没那么爱钱；看起来很老实，但又不那么老实；不想卖给我鱼，但又卖给了我鱼。”

我心想，那是因为我一开始比较提防你，想尽办法让你对我的鱼不感兴趣。后来发现没什么用，于是半推半就决定糊弄过去。

不夸张地说，以我的人际交往能力来招待这个人，想一步做三步，真是比让我死了还难受。

好在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这次，我决定回敬她：“我也觉得你很奇怪。”

她说：“嗯？”

不知道是愿闻其详的意思还是因为在缠“围巾”而没听清。

把头脸包好以后，她就兴致缺缺地坐在车棚里，目光追随着山路两侧的农田和沟渠，或者更远处覆盖白雪的山影。

……

在镇上的时候，我竟然碰见了我弟妹。

赵媛和刘秀英两个女人结伴走在一边，刚从超市里出来，每人手里提了一大桶果汁。

我本来打算就当没看见，擦肩而过算了。

谁知道赵媛眼睛亮，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车，还很热情地招手和我交谈。

我只好降下车速，从车窗那里探出头，和她寒暄了几句。

赵媛邀请我去家里吃年夜饭，我说不用了，我来镇上办件事就回去，不打算多留。

刘秀英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快过年了心情不错，也冲我点点头说：“来家里一趟吧，就是不吃饭，喝杯热茶取取暖也好。”

这时候，她看见了车棚里面坐着的女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