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野外过夜（1 / 2）

这让我怎么回答。

其实是，但也不是。

我是觉得，作为我们村话题中心的两个风云人物，一起被传这种谣言挺倒霉的。

我嘛，倒是还好，比起没本事、欠债不还、赌狗之类的传闻，钻寡妇被窝最多会被人说一声风流。

风流很难听吗？人不风流枉少年，虽然说我已经马上步入中年，但村人看待我大体上还是这么个思路。

小桂花就不一样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又是外地人，天然就处于弱势。

她似乎没那个心气一走了之，守着亡夫留下来的摊子关起门过日子，家里家里没人待见，外面再瞎传这种风声，是要逼死她么？

人们是不会在乎一个女人的死亡的。

我以前在工地上经人介绍相亲的一个女孩，曾经就……唉，不说了。

手指头都断了一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总而言之，小地方的女人总是比男人要更难一些，脸皮薄的人是活不好的。

我不知道小桂花的脸皮怎么样，也不关心，但好歹是条人命，反正对我来说最多也就出三个拳头，（再多了牛针儿接不住，顺手的事罢了。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因素，占比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我不是一定要做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满口仁义道德……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我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再正常不过了。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中，我对自身投入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真心，剩下的那可怜的一点，分给谁不是分？今天看她倒霉，就分给她一些。明天的明天再说。

我是个比较轴的人，人家说我“愣”，其实没冤枉我。

有些事我不上心，那么再怎么样都和我没什么关系，而一旦被我放进眼里，我就非得拧转它才满意。

拿村里的谣言举例，不是说我没本事吗？那我的鱼一定要养好，争取早日修房买车；

不是猜测我在外面不是正经人被赌场打断手指吗？我起早贪黑，通宵割麦，本本分分地靠双手挣钱，让别人没处讨伐。

不是说我浪荡吗？——哦，这东西不用证明，反正我是铁了心步我四大伯后尘，打一辈子光棍了，谁浪荡我都不会浪荡。

日久见人心。往后推个十年八年，看我孤家寡人一个，谁还会说我浪荡轻浮？

话说那时候倒是有可能会传我杨伟不行，哎！好像横竖都不是什么好话。

算了，就先这样吧，以后的谣言以后再办。（没准我十年以后真那啥了，对吧？人家爱说就说呗，我能怎么办。

……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结果牛针儿突然冒出来，自己撞我枪口上。

说实话，虽然我钻寡妇被窝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但其实很多人比如牛针儿不一定真信这些有的没的，特意嘴贱就是为了痛快消遣。

在他们看来，拿你作谈资是看得上你，你要是急眼那可就不懂事了。

很强盗的逻辑对吧？解决的唯一方式就是针尖对麦芒。

只要你足够坚持，足够强硬，他们对上你自然就怂了。

牛针儿的嘴脸非常之丑恶，我当时就想：这么多谣言，先解决哪个不行呢？老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或许是有道理的。

就这么着，他惨遭我的殴打。

古时候有个人的老母鸡丢了，他不依不挠，冤枉自己的邻居老太，说是老太趁他不在家把母鸡杀了吃了。

邻居遭受无妄之灾，无法自证清白，情绪上头就走了极端，选择剖腹自证。里面果然没有鸡肉，老母鸡的主人心疼地双眼垂泪：“哎，剖迟剖迟，我的母鸡一定是已经被她消化干净了！”

这就是谣言污蔑的可怕之处，越是私密难证之事越让人被动。鸡如此，财宝如此，床上的事儿也如此。

说是说不清的，总不能在村里开大会，召集相关人士脱裤子漏腚自证清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