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关于过去（1 / 2）

“姓名！”

一个沉闷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姓名！”

声音突然清晰了许多，没错了，那是有人在耳边咆哮。

沈言努力的撑起自己沉重的上眼皮，意识有些黏黏糊糊的。

长年养成的习惯，睁眼的第一反应下意识想眯起眼睛观察环境。

光线很暗，眼前有些色彩斑斓的光晕，看不清周围；思维几乎停滞，这是哪？

某个房间，很陌生，我为什么会在这？刚才是不是有个很凶的人？

对了，确实有，那就要温和，不能有攻击性，似乎我被那个人限制了自由，没清楚情况前不能乱讲。

怪怪的，我为什么会懂得这些东西？

我叫沈言，我是一名战士，我为什么是战士？

我是个死肥宅，不对，我是人类抵抗军英雄……好乱，我是谁？

眼睛有些干痒发涩，好想揉一下。

他这样想着，试图抬手——挣了一下，手腕被捆住了。

眼前有一张木桌，桌面至少三寸厚，花纹很陈旧却纹理分明，木纹间有不少裂纹，很有年代感。

两根黑色的陈旧皮革带把他和一根穿透桌面的螺栓捆在一起；不怎么专业——活一般！沈言暗自评价，这种吐槽有助于放松身心，要放松～～忽～～深呼吸。

“姓名！”

不能回答，我以前好像叫沈言，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叫沈言，说错了可能会有麻烦。

声音震得沈言耳朵嗡嗡作响！

一个脑袋突兀的凑了过来，粗看是个雄性，皮肤微黑，大方脸，眼睛小但很有神，吼起来嘴巴张的老大，余光里几个微小的泡沫与唾液混合而成的星星点点划过视野的最边缘，形成微妙的类平抛运动。

细看也是雄性。

他突然想笑，不知哪里来的念头，他笃定自己是专业的，可想笑的感觉却偏忍不住。

面对一个限制你行动的糙汉子，此时此刻笑出来可不明智。

为了不让自己的这种冲动演变成后果，沈言一边深呼吸，一边缓缓的垂下头——常见的自我防御行为，表示软弱、畏惧，这是心理防线后退的表现。

对方看上去很凶，但沈言这会清醒了不少，他莫名的就是知道其实这只是一种策略，自己暂时没有危险。

要尽快搞清处境，关键信息的缺失才最危险，脑子里为什么空荡荡的？

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失忆了。

只能先观察观察这个大方脸。

沈言用眼角余光扫过对方，尽量不和那对儿小眼睛对视；

至少是人类，他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发现他是人类我会感觉到放松？甚至有安全感？？

是我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他忍不住又扫了对方一眼，塌鼻梁和蒜头鼻子组成的地形显得崎岖，鼻翼两侧的还有几个麻子坑，有点眉清目秀……

看来还是我有问题。

方脸哥用力的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沈言努力控制着眼神儿快速从那冒着青胡茬子的大下巴上飘过，心里的感受一言难尽。

他清楚的很，必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如果真笑出来，想必求锤得锤就会变成一个物理意义上的动词，且效果必然拔群。

为了不被锤，他得给自己找个新乐子，比如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结果是好的，下一刻他一点儿不想笑了。

他很惊讶，惊讶到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什么人看到自己的双手会大吃一惊？

试着轻轻活动手腕，被勒得生疼的触感让他心里稍微踏实：至少知觉是真实的。

双手手指依次握紧，再顺次缓慢张开。太奇怪了，对手指的控制说明这双手理应属于自己，但感觉上这双手又不属于自己，到底哪个是真实的？

那个方脸大汉没再扯着个破锣嗓子在他耳朵边上大吼大叫，这是好事。

沈言谨慎的，小心翼翼的想要尝试回忆，脑子里像上了锈，很难受。

是了，上一刻我应该是死了……

我是之前似乎在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器人打仗；

沈言的思维能力在逐渐恢复；

从前的职业习惯要保持……从前？从前我是什么职业来着？

好吧，好像曾有人教过自己，无论出现多匪夷所思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下一步的理智思考，尽快搞清原委。

他抬抬眼皮，瞅了一眼面无表情，在昏暗灯光下依然显得微黑的大方脸。

这哥们儿这会站得笔直，努力瞪着那双用夸张的修辞手法都不方便夸大的小眼睛，抬头挺胸目视前方；沈言在心里暗暗感叹，大概是个兵！

凶了点，但当兵的总比那啥性质组织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