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回 倚仗拳头欺老人 兄弟联手报父仇（2 / 2）
这时候，老太婆张刘氏又见那李大壮，还仍然在他自家地里浇水没有走！盛怒之下她把嘴里，还没有掉完的几颗牙，则咬得咯吱吱！乱响。由于报仇心切，所以也就病急乱投医，她就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李大壮、李赖子你娘的脚！我看你是个早该死，而没有死的狗东西。那沟里水也不是你们家的，为什么光兴你挑，而不让我老头子挑？俺们家与你何仇、何恨？你不该下苦情打我老伴！反正老婆也嘴碎，她是又哭、又骂、又啰嗦……
再说李大壮又明知道自己理亏，也就强压怒火忍下去，他就没有答理那老婆，然而那刘氏老婆性格也不好，脾气很坏，忌妒心又较强，她是一边骂、一边哭，同时心里还在想着问题。原来她心想，人活百岁也是死，不如早死早托生！既然你欺负了我老头，干脆咱们拼了罢！怼了罢！反正只要能出了这口气，哪怕让我四个儿子全拼光，也算是值得和够本。实际上，也能证明我老俩口这一生，没有白养活他们兄弟几个！当老太婆想到了这里时，她便擦了擦眼泪，既不哭也不骂了，却是马上往村里跑去！你道：“老太婆往回跑干嘛去？”
岂不知，她要回家搬兵，叫上几个儿子来野外，给老伴张志方，也是孩子们的父亲出气报仇！她这辈子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也没有生女儿。大儿子叫张保山，小名石头蛋；二儿子张保林，小名木疙瘩；三儿子张保田，小名土坷垃；四儿子张保园，小名草芽子。要说他们的名字起得都停好，是山、林、田、园，有石、有木、有土、有草，这刘氏一歇劲连生四个男娃，每个先后只相隔一到两岁，弟兄四个也正年轻。老大刚三十多岁；老二还不足三十岁；老三、老四都是二十几岁，四个儿子已经有三人成了家，都分出去另外过了！就只剩下最小的四儿子，还没有成家跟着老两口生活。
小四张保田人又年轻很尕咕，反正也没有个正性子，属于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人，有人说：人年轻时候就像是，一匹还没有上过笼套的小马驹，平常一般都爱撒欢”。由于小四才刚刚二十几岁，也正是年付力强和血气方刚的时候，所以他不光性格倔犟，其火爆脾气还比他妈更胜一筹，平常一遇到啥事情，就很容易冲动发火。
却说老太太回去搬兵，是心急如焚急不可待！她是大跑、小跑、扑通绊倒，站起来还跑！则是慌不择路，一口气跑回到家才停下来。这时候，他的小儿子还在床上睡觉，她忙拧住耳朵把小四儿喊醒，则从被窝里拉起来！然后就把老伴挨打的事，先向小四儿诉说了一番。她的小儿子一听就火冒三丈！急忙穿上衣服又拿了一把切菜刀，就要去野外找李大壮拼命！老婆一看怕他吃亏，就急忙上前拦住，并夺下了他手中的菜刀说：“我的小祖宗你别逞能你一人根本不行！也不是那李大赖子的对手。可千万要听娘的话，快去找你大哥、二哥，告诉他们谁也别带家伙，都空着手一起去，我现在就去喊你三哥，到时候，让你们兄弟四个联手一块上，合力对付那李大壮一人，我看他李赖子还有啥尿。这就叫人多力量大、智慧广，你们给我痛打他一顿，一是教训他；二是为你父亲出气！只要不把那李赖子打残、打死就行，不然就要吃官司了”。
她的小儿子张保园要从表面看也很和气，而实际又是很有心计的人，他便马上放下了切菜刀，偷偷又从门后摸出了一把小攮子，揣在了怀里！有人问：“啥叫小攮子？它究竟是个什么样？”
其实，要说来也类似于匕首，但是比匕首还要长些。由于他们这里是山区，经常就少不了有野兽出现！如大的动物野猪和狼，弟兄几个都经常打猎，一般遇到了小动物都好说，尤其是遇上了凶猛野兽，甚至用猎枪、弩弓都收拾不了它们。或许这时候，野兽又向人扑来人该怎么办？所以，凡是猎人腰里时常都带上刀和小攮子，真到了关键时候，还需要这些家伙作武器，来抗衡对方。比如说当一个人在山里，碰上一只老虎，一猎枪或一弩弹射杀不死它，这就需要上前去用刀子，或小攮子再捅它几下，要不它仍然会伤人的。又如在夜里下铁夹子，只套住了野猪的一条腿！野猪也跑不了！等到天亮人去取时，只要一靠近它照样咬人，这时候，其匕首和小攮子就派上了用场。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却说老幺张保园找到了他两个哥哥后，把母亲给他交待的情况一讲，那老大、老二也都是须眉烈性汉子，他们听了都非常气愤！立即又去会合了老三张保田，弟兄几个就一块儿出动了。然而，不是他们的娘那老太婆有交待，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带家伙，脆说啥兄弟几个也要带上家伙去，老婆又一在告诉孩子们，到地里去找李大壮算帐，你们心中都得有个谱。那就是杀人要抵命，欠债须还钱，这是天经地一的事，倘若把事情闹大了，就必然违了法！到时候就会有大麻烦。换而言之，就是千万不能把事情闹大了，因为一旦出了格、越出轨，官府就不依！别光为了给你父报仇，而吃了官司也不合算！岂不知，老婆的心肠也很软。
再说她们又是农村人一般也都胆小怕事，她当娘的就担心几个孩子把祸闯大了！按说她心里是矛盾的，她也是反复考虑后才这样讲。因为凡是当娘的，都不想让儿子去冒风险，更不想让他们去坐牢，如果弄出了人命就不堪设想，这也是一般规律和人知常情。她既非常愤恨李大壮，但又心有余悸很难下决心，现在，让几个儿子去找那李大壮报仇拼命！可说她这会儿的心情，也真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心想别光因为给老头子出气，到时候出了人命案，也就糟糕不合算了，所以，千万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然的话，到吃后悔药时就晚了。要说这老婆可不傻，不光会算计也很精明，一来是想为老头子出气，二来也须为张家拾起脸面，他们全家人也都有这种心情！要不然每一个人的心里，也都是难易平衡！而张家人的脸也丢不起，他们这种心态就叫：
人争一口气，神争一柱香；
知恩必须报，有冤定要伸。
却说弟兄几个听了母亲的言语，说是父亲挨了李大壮的打，兄弟四人当时都是鼟！一下子火冒三丈！再说父亲受了冤屈，此仇必报此恨难消。这事情虽然没有杀父之仇严重，但是自己的父亲受了欺负、挨了打，也是很不光彩的事情，倘若要是咽下这口气，不吭、不哈、不吱声，也无非是家里没人了，除此而外，是谁也忍不下去的。其实，弟兄四个都在心想，既然爹娘生养了我们，除了辛苦一生又图个啥？我等几个全为七尺男儿，这回如果要甘心忍让不吱声，那下回再要遇上这样的情况，别人不更要得寸进尺狠揑我们了。
再者说，我们张家以后还怎样在村里混人？就这事可以说，只要是有点血性的男儿，一般都会找对方算帐的，又何匡是我们老张家，还有弟兄四个人。要是在平常，张家兄弟谁也不敢对他李大壮怎么样，因为他是远近出了名的二赖子，身体健壮还有股子蛮力，不但能打仨携俩，且又爱打架斗殴，还七分地不讲理。这张家兄弟几人都也不是个，也就是说，谁也不敢和他单挑！哪怕就是两三人一块上，也不见得能赢了那李赖子！这一回，张家的人全在气头上。常言说人多势众，大家拧在一块儿自然就有了胆量，有人称这种胆量为“群胆！”就正如农村里每家养的狗一样，若是单独一只，即使遇到了生人，一般也不敢上前咬，甚至是连叫都不叫一声。
如若是两只以上，或多只群狗也就不同了，它们就不知是老几啦！只要有一只一叫，其它的都会争先恐后，张牙舞爪，狂吠乱咬，而且还敢往人身上扑。其实，张家四兄弟就是如此，他们都在心里想，你李大壮是人我们也是人，你也没长出三头六臂，或多长出一个脑袋来，我等也不相信你比谁尿得高。再说你李赖子有啥可高贵的，你能比别人强多少？你坐下又不能压塌地，站起来也不能顶破天！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下凡，我四兄弟也要不吃馒头争（蒸口气，非于你拼命见高低不行。今天你是块硬石头，我们是鸡蛋也要于你碰，咱们是骡子是马，干脆都要牵出来溜溜！张家四兄弟都是在一怒之下，冲出家门直奔野外去寻仇人，是定要找李大壮算帐不可！有诗为证：
弟兄四个冲出家，一路不停开口骂。
报仇雪恨为老父，把心一横破上啦。
今生命运全由天，该死该活不管它。
自古以来，世上的人一旦遇到了烦心事，如果想不开，一般情况下情绪都是难以控制的，他们就常常感情用事，在这大千世界里，也似乎就是一条规律。特别有些事情，一旦连带住了自己家里人，许多人都会懵头转向，有的人就脑子一热什么也不顾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不去深想就知拼命。眼前张家遇到的这事，就是此种范例，老汉张志方又是他们的父亲，因为受了别人的侮辱和挨了打，作为他的子女们，心里肯定是想不通的，所以也必然不依不饶，要寻衅报复对方。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这事让谁遇到都一样，要不人们还生儿唷女干啥，目的还不是让他们传宗接代，继续香火，老有所养！但说到底，还是为了图个后继有人，等到了年老不中用时，再让他们来照顾自已。
以上所述，既是天经地一，又是人之常情，同时也称为繁衍生息，为大自然的发展规律，若不是这样，就不如养鸡、养狗和饲养动物，因为鸡能下蛋，狗能看家，养猪、养羊可宰杀吃肉。张志方老汉的儿子们，要报仇雪恨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义愤和怒火！人人也都是气不过，所以，弟兄几个一出家门就争先恐后，在向野外一溜小跑，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