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回 倚仗拳头欺老人 兄弟联手报父仇（1 / 2）
却说，张老汉一气挑了二十几担水，连续干了半个多时辰，结果也累得够呛，当时他是气喘吁吁，浑身汗水都湿透了衣衫。也由于是多日没下雨，结果是天干地裂缝，原先小河沟里储存的水，损耗得也比较快，现在已经让他用了一多半，其剩下的也就不多了。这时候，老汉张志方正想坐下来休息一会，但见本村的李大壮也挑住一对水桶来了，不用问也是来往自家田里，挑水灌概秧苗的。本来他家的田也与张家的田，中间只隔住一条河沟，又是地头对地头只错开了一点，而那李大壮家的田里，也同样栽种的是水稻，他来了后一看，水快没了就很生气！也就意着非要出事不可了。
那李大壮的真名本叫李新河，只因为他个高、腰粗、身材魁梧，村里人喊他“李大壮！”他另外还有两个绰号，一个叫“李赖子”，另一个为“鬼难缠”村里人这样称呼他就足以说明，他是个名符其实的赖货。那李大壮来到现场一看，小河里的水已经被张老汉及乎快用完了，他的脾气本来就很坏，当时便怒自心头起，气从胆边生！平时他哪吃过这个亏啊！于是火也不打一处来。他就把肩上的扁担和水桶，猛地往地上一撂只听得“哐当！”一声响，然后就用手指着张老汉骂道：“张志方你个老小子王八儿！怎么来得这样早，是不是有意要和老子抢水呀。你把沟里水都快挑光了，你让别人怎么办？大家都是乡邻乡亲的，你种稻谷人家也有秧田，你这不是损人利己吗！你的风格哪里去了？良心是不是让狗吃啦！”然而那李大壮也是：
得理不让人，出言则不逊；
恶语带中伤，故意欺负人。
李大壮不但说话言语难听，而嘴里还不干不净带着辱骂！一开始，那张志方老汉也没往心里去，就只把对方说的当成了玩笑话，一是没生气，二也没起急，三又没做辩解。尔后便漫不经心地说道：“看你娃子讲的什么抢水呀！咱们农民靠的是种地，我今天不就是起个早，先挑了几担水嘛！但谁不知道你也要用水。我现在就停下来不挑了，过一会儿又能泉出来些，沟里的水今天就全归你挑好吧！”实际上张老汉这样说，也是迁就忍让怕惹事，他是想以和为贵尽量不得罪人。
然而，人世间历来都是好人怕恶人，张志方老汉也胆小怕事，又是上了年纪，人的岁数一大也就没有了脾气！再说年老人一般都不愿，去和年轻人谨谨计较。因为他们都有涵养性，遇事后都要先动脑筋惦量一下，事非曲直和前因后果！而张志方老汉也不例外，他明知道李大壮是个地痞诬赖，在附近三里五村也没人敢惹。又见李大壮在很大成份上，又是在对自已叫板！常言说好人不和坏人斗，光棍不吃眼前亏，对这事他是能忍则忍，须让则让，就正如古人对“酒、色、财、气”所论述：
吃酒不醉最为高，贪色不迷称英豪；
见财不昧是君子，见气能忍禍自消。
所以，面对李大壮的恶言恶语，张老汉还在陪着笑脸说好话，也就应了上述最后一句话，“见气能忍祸自消”。前边说过，他们拐子沟村虽然，庄不算很大但也不小，村里也有一两百口人居住，同时，又有好几个姓氏，所以人际关系就很杂，在村子里就不好论辈份。平常大家在外头见了面，就相互开玩笑乱骂玩，不用讲张家和李家是同样，再说又都是居住在一个村里，是左邻右舍的，也必须相互包容。所以，那张志方老汉说道：“老子我可不象你鳖子，一到夜里，就钻进你堂客暗道里打洞，而天明日头出来多高还在睡大头觉！甚至有人拧住耳朵都叫不醒，谁叫你娃子来恁晚”。
李大壮闻听更是火冒三丈！便破口骂道：“你他娘的还在说漂亮话，老子我要揍你！”
张老汉看对方不依不饶，而且又得理不让人也很生气！他要骂起人嘴也同样损，眼前他也不让了！就回敬李大壮道：“哈哈！你个鳖肚子狗日的！我和你妈都是老相好的，你就给我揍（做袜子、做鞋，揍了你爹再揍你爷！”……
李大壮的绰号就叫李赖子、鬼不缠，他倚仗块头大有力气，就爱打架斗殴，别说在本庄上，就是三里五村的人，也从来没有谁敢惹他！当前就算是骂玩打嘴仗，他觉得自己都吃了亏，而受到对方的辱骂没有占到啥便宜。所以，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是闭口无言也不分辩，便冲到张老汉跟前来个哑巴擒驴——闷逮！即用手左右开弓，一连煽了对方几个耳刮子，当时就把老汉打得鼻口出血。李大壮还觉得不解恨！随后又把张老头推倒在地，用脚往他腰窝里是嘣哧！嘣哧！又连续踹了几下，然后才觉得出了一口气。
尤其是李大壮最后踹的两脚，使那张老汉疼得只叫妈！而且脸上直冒汗！原来，他的几脚却把张老汉右腋下的，肋骨给踢断了好几根。李大壮身体好力气又大，而年老体弱的张志方老汉哪能是他的对手，故吃亏挨揍也在所难免！正所谓强者为刀俎，弱煮是鱼肉，就是这个道理。张老汉的个子既低又瘦，也快是六十岁的人了，要打架他能有啥劲，人一老了就不中用！所以也根本不是对手，别说是李大壮，就是其他人他也不行。眼下他挨了打不光觉得痛苦悲伤，心里还充满了愤恨和怨毒！说实话他也挨得不轻，只疼得站都站不起身，就只能在地上打滚。到了此刻，他又能有啥办法，张老汉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但见满脸是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又哭又叫！岂不知他是受伤严重，疼得受不了啦才叫喊。
这时候，就看从村子里走出来一位老太婆，原来她不是别人，而正是张老汉的妻子，老人娘家姓刘为张刘氏，老婆在家中早已经把饭做好了，就单等着丈夫回去吃饭！可是怎等、恁等也不见老头子回家，于是她便纳起闷来。心想老头子今天是咋啦？天不明一大早，就下地抗旱浇秧田，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回来，连饭都忘了吃也真能干，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别人不心疼他俺要心疼，我得去看看才放心！于是便从家中出来，准备到地里来喊老伴回去吃饭。当她来到近前一看时，就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自己的老伴正躺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土，活像个泥猴或土鳖似的，脸上抹得就和唱戏的差不多，若要是出场登台也无须化妆，说实话也没个人样子了。
岂不知，他早已经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因为伤心委屈眼前还在流泪，有两颗门牙也被人打掉！而且鼻口还都在流血，他想张大嘴哭可也欲哭无泪。张刘氏老婆看后，就跼灵灵打了个冷战！眼中的泪水也身不由己地，立刻就如同珍珠断线，雨打莲叶一般扑簌簌直往下掉。尔后，便急忙走上前去抱住老伴，一时间，就心如刀绞，肺如把拽！非要询问老伴，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张老汉是一边哭、一边说，于是，就把他抗旱挑水，与李大壮发生争执，而被对方欺负打成了这个样子，前前后后，祥详细细说了一遍。
岂不知，这老婆也是一刚烈女性，当她听了老伴的诉说后，也就气炸了肺！一时间，她是肝肠寸断，犹如万箭穿胸，就差一点没有背过气去。常言说年轻夫妻老来伴，夫妻恩爱白头到老，老头子受了别人欺负，也真乃是事可忍，孰不可忍！说实话，这位刘氏老婆是咬牙切齿，愤恨难消。就心想，你李大壮个天杀的！怪不得别人都叫你李赖子，可说你也欺人太甚了，俺老头子是吃你们家里啦，还是喝你们家里啦？你竟然下此绝情打他。按说咱们都是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平时又在一个村上住，而且往日无怨，近日又无仇，只因为用水你就毒打他一顿。
再者说，那沟里的水也不归你们家所有，本是老天爷下的雨没有耗干储存下来的，光兴你用不准我家用，这浇秧苗解旱情就是抢丰收，谁来得早谁挑也是天经地一。今天你打了我老伴，其实也是给我们家过不去！我也有几个儿子，这口气你让我们如何忍得？如果说就这样不吭不哈算了！你让我老伴和几个娃还怎样做人。此仇不报真是气难忍、心难平！不光是把我们老张家的脸全丢尽，而且也使他们爷几个无法出门见人！以上这些都是老婆张刘氏的心里话，有诗为证：
丈夫无辜挨了打，妻子刘氏有想法；
怨恨老天不睁眼，让俺一家咋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