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回 程强讲出真案情 大老爷秉公执法(1 / 2)
书接上回,县令袁大人假扮道士以算卦为由,原本就是大阴谋也是个圈套,其真正用心就是引诱剃头匠程强,说出崔明贵父子共同杀人的案情。当时程强本是目击者,他耳闻目睹了作案现场,既为案件证人又是唯一的一个。如今一经一年轻道士提示,并向他言明了利害关系,他不光是自动要进圈套,而还非说实话不可,好象又是他必然选择。原来情况是这样的,时间就在二十年前,那时的程强也年轻,这年夏天,一没钱花手就痒痒起来!他想到富人家里偷点钱花,哪怕偷不到现金,能搞到东西变卖了也行。到底要偷谁家呢?他思来想去心里暗道,我得找家富人偷才是!这样虽然风险冒得大点,但能偷到更多值钱物品。
且说这天晚上,他就真的行动了!可是他们程洼村的庄子又小,就几户瞎头烂蒜人家,又都是穷光蛋,甚至有些人家穷得,大人小孩连裤子都穿不上,家中也经常都揭不开锅,别说是人就连老鼠,时常都被饿得唧唧叫。如果要向这些人家出手,我又能偷到什么呢?可说想偷他们家的柴草都难找,除非是要扒他们的房子!看来我们程洼村各家各户都穷,若要下手也显然不行。程强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后,就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他心想我干脆到大崔岗去,偷那大财主崔明贵家,因为他们家富得流油,金银财宝有的是!可说是家财万贯。倘若是对他们出手,肯定是既实际、又实慧,一定能偷到金钱银两,要出手就不致于落空,可以说这是应该能办得到的。当夜二更以后,程强就趁着夜幕天黑,便悄悄溜出了村子,他去也不走大路,单就只寻偏僻小道,及一些漫荒野地里,直奔大崔岗而来。
大崔岗与程洼村本是临近庄子,人们相互也都比较了解,程强又是平常摸熟的路,不多一时便到了那里!因为比较熟悉村里的环境,也无需打听他都知道,崔财主家就住在庄子中间,再说他来崔家偷东西,并不是一回两回了!如果有人问多少次?岂不知,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这次程强来偷窃还是不打前门走,他是专从后面进,原来,崔财主家前后是三节院子,最后边又是个很大的花园,那程强赶到后墙外也不急于入内,就先蹲在墙外仔细的听。由于当时夜阑人静,万籁俱寂,除了虫叫蝉鸣,也没听到有其它声!就在他认为里面确实没有动静后,可是还有点不放心,则又从地上摸了一块半截砖头,便呼!地一下子甩进了院子里!随后就听啪!的一声响,然而却是砖头落到了墙内。
那程强就在墙外侧耳细听,而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应!要按照江湖中的说法,这就叫“投石问路!”也是一种虚张声势的侦察,为江湖人和偷盗贼,在进入别人家中之前,惯用的一种伎俩。当程强听到花园内没有任何动静时,他就先紧了紧裤腰带,然后又挽了挽袖口、裤腿,便把身形一晃!嗖!一下子蹿上了高墙,其身法动作都非常麻利和熟练。由于他人年轻又成了惯偷,只见他蹲在墙头上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才跳了进去!并借着夜色和房屋的隐身,便往前方摸去。
前面说过,崔家宅院也深本是三进院子,光房屋就有好几十间,后面还有个大花园,花园里有池塘、花亭、葡萄架等。程强虽然不懂武功,不是专门练家子,但对爬高下低,沿瓦蹬脊,越房翻墙,可说还是他的拿手好戏!因为他既是惯偷老手,过去又曾光顾过多次。里边的环境和每栋房子,以至于树木花丛,一草一木,他都非常熟悉不陌生,所以,他进到崔宅就是轻车熟路。然而就在程强,正要悄悄去前院时,就听到花园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随后,就见进来了三个人,程强赶紧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隐蔽,他要伺机偷窥来人的动静。
这时候,但见前面一人怀抱住两把铁锨,中间一人肩上扛着一个大口袋,里面装着鼓囊囊的东西,又是非常沉重!跟在他身后的人还帮忙扶着。就听得那走在前面的人说:“天黑看不清路,你们慢点可别绊倒了!用不用我再给帮忙?”
又听后面两人说:“不用啦我们能行!”
程强经过听声音和辨别他们的身形后确定,那走在前头拿铁锨的,就正是大地主崔明贵,他身后扛着沉重东西的,则是他的大儿子崔龙,跟在后面扶持帮忙的,又是他的二儿子崔虎。只见他们爷仨走到花园的东北角上,那里本有一口平常浇花的水井,就看财主崔明贵便帮忙,把他大儿子肩上扛的东西,接下来放在地上后,这时候那崔龙才得,缓过一口气来。然后他一边擦汗,一边说:“可把我累坏了,这兔崽子真重!”接下来,他父子三人就合力,把那口袋里很重的东西,一下子给推到了井里!也不知是心情紧张还是害怕,反正程强也没有听见井中水响!岂不知,当时也是由于他:
精神紧张没在意,心里害怕听不清;
不知投放是什么,本为杀人毁罪证。
原来,那井里早已经没有了水,说实话,也有很长时间没有使用了,而是一口干涸的井,所以,把一包很重的东西扔进去,才听不到一点儿响声。接着就听崔财主讲:“我说田孩呀、田孩!谁叫你淘气叫你坏,竟敢和我崔家作对!今天我就出了这口恶气!让尔等你死在了崔爷我的手里!不光神不知鬼不觉,也让你稀里糊涂的死去,却不知道是因为啥死的。使你爹娘找不见你的尸首,哭都没有地方去哭,真要想见尔等就必须去阴间!”看来崔阎王说此话也是,早有预谋和处心积虑久了。之后,那程强又见崔明贵和他的儿子崔龙、崔虎,就用铁锨、铁锹挖土往井里填,而且每个人都是累得大头小汗的。
程强根据他们父子三的举动,又听了崔财主的怨恨与独白,当时心中就是一颤!被吓了一大跳!不由得跼灵灵打个寒战!头上立刻走了三魂,足下趟去七魄!就如掉进了冰窖里一样,一下子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然而,程强所看到的这些情况,也正是崔财主父子联手,害死田孩后又被丢进,后花园枯井中的真实一幕!当时,程强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是严重性和非常糟糕程度。他心想,崔财主父子杀了人,他们已经害死了田孩,看来人是活不成啦!这事情怎就让俺给遇上?则是真倒霉透了!所以,程强未来得及褪裤子,便就拉了一裤裆稀屎。也就在心里暗暗叫苦说:“我的妈也!”随后就悄悄溜走,也不在偷崔家了!哪知回去以后,他就得了一场大病,过了好几天之后,他就听说那程强真失踪了!同时,他也从此洗手改行,就再也不做贼了。
有人讲就因为发生了这事,他程强才从打锣鼓另开张,学起了给人家剃头!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非常迷信,认为遇上这事就不是好兆头!再说这种事让谁碰上,都会觉得很晦气。所以从此以后,那程强就下决心要痛改前非!定要改掉他偷盗的毛病!但是改了偷窃又染上赌搏,其实说一千道一万,狗都改不了吃屎。如今县太爷又问起了这事,他程强便是一吐为快全说了!而这件事也在他胸中,一直隐藏了二十年,可说这二十年来,就好似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一直压住他的心头,让他始终喘不过气来!现在一说出来,也似乎心里亮堂多了。
袁大人听着程强的诉说,一直都是默默无言,等到对方把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讲完了,他便问程强道:“你讲的可是真话,有没有漏掉和遗忘?”
程强说:“我哪敢撒谎!反正就是这些别的我也不知道!”
袁大人又问程强:“你可有胆量?”
程强回答说:“除了杀人之外,我什么胆量都有!”
袁大人道:“你的胆量究竟有多大?”
程强回答:“可不小大得很!”
袁大人道:“你敢不敢到县衙告状?”
程强说:“你让我去告谁呀?”
袁大人道:“当然去告崔明贵、崔财主喽!说是是告状,实为作证你敢吗?”
程强说:“俺不敢!”
袁大人问:“为什么?”
程强说:“这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还用问嘛!那崔家有钱、有势,我能得罪得起他们吗?你这不是让我鸡蛋去和石头碰,专意找着掉脑袋嘛!”
袁大人道:“你怎知要掉脑袋?或许不会呢!”
程强说:“那我也不敢冒这个险!”
袁大人道:“如果说有人给你撑腰你敢不敢?”
程强用怀疑的眼光望着袁大人问:“请问他是谁?”
袁大人道:“就是文安县新来的县令!”
程强眨巴了一下眼睛说:“这不可能!”
袁大人道:“为什么不可能?”
程强说:“可我也听到了新来的县令是姓袁,也是位清正廉明的好官,自打上任以后,他不光替穷人说话办事,还帮我们全县兴修水利,筑堤挖渠治涝,受到了广大群众的称赞。可是俺和他一没有亲戚,二不是朋友我算老几,他为啥要给我撐腰?再说,我和他也从未见过面,他也不认识我这个属于下九流的剃头匠,而且还赌隐成性不可救药!所以也根本不可能!”
袁大人便斩钉截铁的说:“你可别不信,如果说那位县令真的,要为你做主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