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温文先生说道。
“你相信他能破局吗。”
邓启太回首望着温文先生。
“王小眉在他身旁。也按照我们所说的,传了公子十六年棋局。我们应该相信他。只是,那场灾难,不知道从何发生。我只怕……那些人发现了公子的下落。”
“我们守护了他十六年,为真正找出那些人更是布了二十多年的局。那些人不容易发现他。”
“对了,在那些尸体上,我们找到了一个很特殊的令牌。上面前后刻了天山二字”
温文先生说完,从怀中掏出了那块令牌递给他。那个令牌通体鎏金,雕刻双龙腾于云间,正面反面刻雕的正是“天”与“山”二字。这不正是邓观浦从那些蒙面人身上搜出的那张令牌吗?
邓启太接过那块令牌。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可置信。
“查过了吗。”
“查过了。这块令牌历史上从未有过。如今江湖上也未曾出现过。我怕,是那些势力已经行动了。”
“八十年了。我们折了两三代人。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
“恐怕……”
温文先生迟疑了一下,望了一眼他。继续说道:“只有阿嫂才知道。”
闻言。邓启太不禁再度望向月亮。那双眼眸,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不敢呼吸。
“明月,还是旧时的明月。”
“这些年过来。我以为你已不再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多情。”
“我到底姓邓,我到底还是个人。你不也是吗。这些年,为了谋划这些事,陪我在这天晓宫住了二十余年余年。这些年,辛苦你了。”
“还真的有些想念我们年轻的时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异口同声大笑起来。属于他们少年的光,早已在历史的尘埃中泯灭。他们似乎能做的只有回忆。
“让来年的春风吹断未了的思念吧。”
“我也很期待公子的到来。我相信他,就如数十年来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自己一般。”
温文此声很毕恭毕敬的作揖。
邓启太见状,赶忙抬手扶起。笑眯眯的说着温文的客气,稚气不减当年。
当年的他们是怎样的呢。
“你到底还是姓温,哈哈哈哈哈哈。”
……
“你叫什么名字。”
“那你听好了!”
姑娘故意有点调戏的气息让邓观浦起了鸡皮疙瘩,不寒而栗,有些抖动,缓缓的吞下了一口口水。
姑娘望着邓观浦,那双眼眸,绝世仅有。却如果让有些老人看了,不禁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位姑娘,一样的倾国倾城,应是比这位更有韵味,一袭红衣,最是惊艳。
“吴茜”
少女一字一句的道出。
邓观浦听到,似乎想起了那个关乎那个字眼的那句。
“东风冷,香远茜裙归。”
香气被寒冷的东风吹远,而落花依恋残枝,在书上回旋。
“你又可以叫我阿紫。因为吴茜是我的本名,但我觉得不好听,就让别人叫我阿紫。”
少女乖巧灵动,眉宇间尽是透着一股可爱的模样。
“吴茜,挺好的。我喜欢这个名字。既然是本名,就应该去接受。”
邓观浦笑脸相迎,凑了上去。似乎他们之间,都不懂什么是男女欢爱之意,有的,不过是朋友的初识,一句两句普普通通的对白罢了。
“你这个人好生奇怪。一时冲动一时又给人很温柔的感觉。你到底是谁?我感觉,你的身份不普通。”
“我很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芸芸众生,你我都只是过客而已。身份,只是一个代号。”
“那你可以不普通的!”
“我为什么要不普通?”
“因为你认识了我。我姓吴。”
“我就说,肯定不是巧合。为什么能这么啰嗦。”
邓观浦无奈杵着头,眼里似乎毫不畏惧眼前的吴茜。尽管他的身份很神秘。但她姓吴,整座江湖,只有一家姓吴的在江湖上最出名。
那是用刀世家。
百余年前,剑道霸占天下武道一途。那吴家先祖吴家成,一柄名为温酒的刀扫尽天下门派,那时候的吴家成已是九品宗师境,在断念山与那大宗师西域头陀展开私怨最后的决战,最危难之际,吴家成以一把温酒,结合天地之力,破局晋升半步天人境,碾压头陀,成就不朽的传奇。
用刀一途,就从那时候起,再度与剑道分庭抗礼。
那一战后。吴家成在北海建立了人外人天外天的天外山庄。来客络绎不绝,纷纷慕名而来,却都被拒之门外,只有他吴家成赏识之人方可进庄。那时候,吴家还是全是用刀的。
可最近这十几年来,江湖气运流走,连天外山庄吴家后山那座遍布江湖名刀的刀山,也只能封锁。人杰地灵的时代似乎早已经过去。
用刀已经不是吴家标配。这不,吴茜使的就不是刀,而是另外一种武功,三千毒掌,跟刀愣是扯不到一边去。
最近这些年,能在江湖上使刀的。唯有那位宗师。那位宗师,并不是吴家人,更已不再是江湖人。他归入朝堂,成为庆国第一武将,冯祖!
“你不好奇嘛。”
“我为什么要好奇。”
“我为什么刚才瞒着你而现在又告诉你。”
“我不问,你就不说吗。倘若你不想说,那我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这人,刚才还发现你挺有趣的。怎么又如此无趣。”
“不是无趣。而是看跟谁。”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今晚就死在这里。”
顿时,时间似乎炸裂开。两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邓观浦问道。
“我为什么会死。”
“因为我会杀你。”
“你为什么杀我?你怎么杀我?你打不过我。”
“杀人需要理由吗。”
“起码让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死吧。”
“你不能活着去到天晓宫。”
吴茜眼里有些低垂,有些落寞。她似乎并不想这样做,但不得不这样做。
“果然,又是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就因为有人不想我去天晓宫,可我是那个人的儿子,只能先来试探一下。如果我没猜错。在那个破庙那里死的那个疑似日月双盗的那个。就是你们吴家的人。但你们不知道,我身边蛰伏了高手,你们派来的人也被一刀毙命。刺杀如果不成功还是会源源不断。直到我死。”
“消息上说得没错。你不愧姓邓,还真有那个人的影子。但也就仅此而已。因为你马上就要死在这了。”
“我越来越好奇,是谁要阻止我去天晓宫了。你长这幅模样,言语却很犀利。”
“废话真多。”
“一起上吧。我是说,城隍庙外树上的那几个,一起来吧。”
刹那,安静得不能安静的树上,突然跃下五位黑衣人。带着面罩,眼神却很犀利。手里稳稳的拿着一把刀。跃下的六位黑衣人踩在邓观浦练剑时剑意震落的树叶,嘎吱的声音以及跃下的画面迅速传入庙内的两人。
几位黑衣人手持长刀迅速跑进破庙,对着邓观浦,只等吴茜一声令下,就要发起吞噬,咬下眼前被当成猎物的邓观浦。
“就算要杀我,为什么不多带点人。就算我可能不敌,但是你们也知道,我身边,可是有高手噢。”
邓观浦故意说出来吓吓他们。而邓观浦明白,那天那个疑似日月双盗的人是被蝙蝠公子身旁的八大护卫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中的酒杀的。而他们,此时并没有跟在邓观浦身旁。
听邓观浦一言,在吴茜右边的黑衣人侧过脸凑到吴茜耳边小声说道:“已彻查。”
闻言,吴茜对着邓观浦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说道:“那有怎样?这几位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杀你,还不是信手拈来?何况,你心里没数吗。”吴茜此言,语气像极了那些玩弄人心与鼓掌之上的棋局高手,一字一句刻入了邓观浦心中,让他为之震撼。
温柔的外表,却是如此的一副面孔。邓观浦闻言,强装镇定,心里却已经是慌乱不已。一等一的高手加上吴茜,此战难道是必败无疑?
“到底,还有多少场刺杀。”
邓观浦拔剑持向吴茜,眼神是失望,对所有人的失望。他才十六,朋友亲人却已离他而去。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已深陷局中,现在的自己,没有丝毫的机会破局,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杀!”
吴茜右边的黑衣人终于发话,一句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入,气氛瞬间上升到极点。五位黑衣人持刀从向前,凌乱的刀法中,透着一丝丝的秩序规律。眼见,那几把刀向邓观浦斩来。
他用尽全力提剑格挡,眼里已经被逼出血丝。一个螺旋翻身,用剑逼推几人。几位黑衣人被逼连退几步,被身后的吴茜两掌挺住,缓缓回过神。
一式,二式,三式。
邓观浦不在隐藏实力。蝙蝠十三剑的前三式如银河倾斜般展示在众人眼前。
快剑!不愧。
五位黑衣人与邓观浦缠斗在一起。脚下的枯枝败叶被震上半空。吴茜则不动,眼见几人缠斗。
邓观浦一个转身,使剑提地,一整个落叶被抚上上空溅到几人面前,只见一阵刀光闪过,落叶纷纷化成粉末坠落下地。如此的刀,是要练就多久才能使用得出来。
可蝙蝠十三式不愧是蝙蝠十三式。邓观浦也领略到的真谛,剑意的真谛。
只见邓观浦迅速驱动真气,真气在剑上螺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划过而封喉。五人皆倒下。死的迅速,看不见面目狰狞直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血溅到地上,枯枝落叶上,添了几分颜色。
应声倒地的几人,吴茜的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剑法?蝙蝠十三剑。虽邓观浦领略到剑意真谛,却仍旧不是蝙蝠十三剑的威力。倘若进入九品境界,结合天地之力,十三剑出,天下仙人又有何妨?
邓观浦挥舞着剑,五人倒地后也迅速收剑,剑入鞘的声音格外悦耳。一收剑,是勇士。邓观浦十六岁的面孔呈现出了老江湖的眼色,不为之动容?邓观浦知道,吴茜不会动手,不是弑杀之人。要是是弑杀之人,刚刚就会出手,更不用在树上接机接近邓观浦,只能说,邓观浦身上,有她要的东西!还能是什么呢。那本引起江湖血雨的林家皇室秘籍《真气域觉》!
“这是什么剑法?”
吴茜张开双手,似乎准备应战,手臂上的紫色完整的显示出来,囊括整条手臂。但看到邓观浦收剑,也就也放下双手,解除警惕。
“这是杀人的剑法。”
邓观浦回应道。眼看这吴茜,这幅面容竟然不输雯文。
雯文?蝙蝠公子的那位侍女。温柔得使人不禁颤抖。那个声音,让邓观浦至今流连忘返,思念到如今。邓观浦又不禁想到,假如刚才刺杀不成,吴茜为何自报家门呢。
“好一个杀人的剑法。不愧是邓启太的儿子。”
吴茜面露笑容,鼓起掌来。
邓观浦被藏在古镇十六年,在那之前,他自己都没踏出过古镇半步,江湖上也似乎只有天晓宫那些老家伙和那些心腹才知道。吴茜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的呢。这不禁让人起疑心,疑重点点。
“吴茜。你的身份和目的绝不简单。”
“再见,要在想找我。记得来天外山庄吴家。”
刚说完吴茜露出笑容,起步一个纵身,跃上庙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黑夜,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