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年为剑一朝是人（1 / 2）

离青眼中精光大放，心念使然，七把样式不一的长剑，出体悬在周身。

七把剑中，有五把木剑、一把竹剑、一把铁剑。

唯一的铁剑，锈迹斑斑，仿佛轻轻一挥，就会断折。

离青握住一把木剑，一股挥锄头的经验，跃然直上。他面色古怪，这些年，他使用一些老物件时，总能感应到自己从上，获取了某些东西。

以前碍于没有灵识，无法感应自身，一直难以窥探奥秘，现在看来，那些东西，最终化成了剑。

离青握向第二把木剑，一股炒菜翻勺的经验，油然而生。离青想起断掉的老木勺，如今得以平冤，不是那木勺老了，单纯是被自己炒坏了。

离青一一握剑感应，家里的坐凳、珑景的竹笔、珑瑛的木剑、县衙的鼓棒，还有一块，从集市上买来的腐朽玉佩。

离青握着锈剑，当时触摸那块玉佩，只觉得是个老物件，就花了十文买下，日日盘弄，没想到，竟也盘出一把剑。

离青感应剑身，一股森然诡异的感觉，爬上心头，但没有使用的经验感。若换常人，或许会觉得这剑不一般，但离青没有任何感觉，心念微动，七把剑回归识海。

离青内视身体，与寻常修士炼气开府胚，循序渐进的人身气象不同。他之人身太地，五行气府，已经浑然天成。

离青依修士常识，渡气入气府，炼制府胚修行，然而并无效果。

寻常修士入炼气境，需在人身五脏处，开辟五座气府，炼制五行府胚稳定气府，以此方能日后筑基。

离青并没有因无法炼制府胚，而有担忧。他与其他生灵不同，以适应其他生灵的修行方式，要求自身，只会是勉强。

这绝非自我安慰，离青能感应到，人身天地里，有一处心相天地，隐在识海之中。

不管是人、妖、鬼、兽，生灵或是死灵，在金丹境之前，绝不会有心相天地。

离青已经很少会有，心潮澎湃的时候，他心神自若，进入心相天地。

心相天地内，空立一座青山，山脚处，插着先前显出体外的七把剑。

离青一眼扫过，六把木剑并排插立，唯有那把锈剑，高出数尺，立在六剑之上。

纵然如此，以整座山的高度来看，也只是山脚而已。

离青抬头望山，山峰隐入云海，不见真身。他抬脚迈步，下一瞬出现在云雾之中。

云遮雾绕的峰顶中央，悬着一把只剩铁柄的残破长剑。

一入云雾，即见真身。

离青看着真正的自己，沉默无声。十九年前，剑主那一剑，没能破碎虚空，也没能砍死人，倒是害得他落于下界，支离破碎。那些剑身碎片，也不知洒落上下两界多少处。

算起来，这还是离青，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真身。

遥远的记忆，从千余年的光阴里，流淌而出。

那一年，他寿终正寝，却意外来到，这个有着上下两界的修仙世界。

抱着各种幻想的他，结果发现，自己成了一把剑。

然后离青就做了千年的剑，被剑主从凡剑炼到上下两界，唯一的一把道剑。

那时节，可谓是剑主在手，天上天下，双无敌。

想起故人往事，离青喟然长叹，“与天地背道，与生灵背道，唯独与你同道。”

离青退出心相天地，他虽丹田已成，但人身天地一如真身，只是有个铁柄，要想真正登高望远，还需补全真身。

离青开始引气入体，然而发现，无需聚气，灵气自来，且聚气极快。

离青了然，即使破碎，但他仍是道剑真身，一旦与天地勾连，吐纳灵气不过自然而已。

随着灵气入体，离青愈发明悟自身玄奇，当下身躯，到炼气九重毫无阻碍，可似乎，就只能是炼气九重。

要想入筑基境，看来需要修补真身，离青这些年对远行补剑，早有准备。

心神沉浸，离青静心感悟，正察觉自身丹田，可以纳物，房门突被人叩响。

“离青，还没睡吧。”

花珑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离青这才注意到时辰变化，片刻感悟，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他起身开门，门外只有花珑绮一人，离青将其迎入房中，问道：“姐，何事。”

花珑绮在桌旁坐下，摇头道：“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