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间地狱（1 / 1）

“闭嘴，你们这些废物，都给我闭嘴。”随着一声怒吼，洞口被打开，一个壮汉出现在洞口，手里拿着一捆绳子，径直走向死去的老人。“妈的，一天天竟做赔本的买卖，买来这些废物有啥用。”，壮汉一只手拎起老人，就像对待一只死耗子一样，另一只手拿着绳子，绑住老子的脚，然后踩着其他的奴隶，把绳子穿过洞顶上的铁钩，用力一拉，老子就跟其他尸体一样吊了上去，“一个个的不争气的玩意，你们的下场就是这。”壮汉骂骂咧咧的出去了，留下众人惊恐的眼神，没人再敢说一句话，黑娃还想问些什么，但所有人都低下头去，没人搭理他。

黑娃难受极了，他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太阳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预感，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出不去了，就在这恶臭的环境里，小声的哭泣着，他尽量动作小一点，伸着脑袋环顾四周，想找到姑姑，但一切都是徒劳，所有人都光着身子，在头发的遮挡下，不知道谁是谁。黑娃就这样睁着眼睛，一会看看这里，一会看看那里，他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他就会耳鸣的特别厉害，感觉到周围全是死人的吼叫声。夜深了，他听到很多人打呼噜的声音，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还能睡的着。

黑娃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敢动，生怕下一个被吊起来的就是自己。过了许久，他又饿又渴，想起昨日那两个人给他和姑姑的烧鸡美酒，黑娃更难受了。饿了还好，能忍住，但没有水，让黑娃很绝望，他开始后悔离开草原了，以前的日子很苦，至少可以吃到野菜，渴了还能喝到嫩江的水。那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所有的人都浮现在他的眼前，没有见过的亲生父母，达木，姑姑，还有飞羽，飞燕和飞雪。他最想念的是飞雪，那个美丽的草原姑娘，飞雪的身影在洞壁内漂浮起来，黑娃看着看着，竟傻笑起来。。。

黑娃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就那样想着飞雪睡着了，在这种恶臭的地方睡着了，也许是走的太累了罢。熬过了艰难的一夜，天终于亮了，洞里只透进来一点点的微光。其实黑娃特别期待昨日那个壮汉能再出现，哪怕进来骂他们几句，但并没有，一连两天过去了，壮汉没有出现。这两天时间里，他发现很多人为了生存在低头喝自己的尿。开始感到特别恶心，但后来自己也想这么做了，因为太渴了，喉咙像被石头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就在他感到特别沮丧的时候，又有一个老人倒下去了，“他死了，他死了。。。”，众人又开始躁动，然后是一样的剧情，壮汉做着他的本分工作，洞门再次关上。

第三天的早上，事情有些好转，壮汉一早就打开了洞门，手里提着木桶，从外面往里面灌水，一桶又一桶，洞里面的人都躁动起来，有的甚至手舞足蹈，“有水喝了，有水喝了！”大家都兴奋的趴在地上，以各种难堪的姿势喝着水，在人间所有的虚伪和面子，这一刻都不重要了，能喝到水就感觉上了天堂。好在地面还是很低洼的，存了不少水，黑娃也趴下去，伸着头，够着想喝水。突然旁边一个人用捆着的双拳一下子打在黑娃脑袋上，黑娃感觉眼前冒着金星，头疼的厉害，那人喊叫着，“你他妈新来的就想喝水，喝尿去吧，哈哈哈哈”。

黑娃吃了这一记重拳，脖子也感到剧烈疼痛，不敢再去喝水了。看着周围的人趴在地上，一个个伸着脑袋喝水，黑娃感觉更渴了，他转头看着刚才打他的那个男人，那人瞪着眼，“你不服气吗，小子”。黑娃只看了他一眼，周围很多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黑娃，这让他毛骨悚然。也许这就是这里的规矩吧，新来的，没水喝。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踩着的那个人，没错，他说的对，这里就是人间地狱。时间久了，慢慢的，黑娃开始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他都觉得自己可能会老死在这里，这个洞里每三天放一次水，每七天会有人往里面扔野菜和生地瓜，每两个月左右，就会有人进来把挂在洞顶的尸体统一清理出去。相比水来说，黑娃觉得这里的伙食还不错，地瓜他从来没吃过，他很喜欢吃，尽管是生的，但黑娃没吃过煮熟后的地瓜，他认为地瓜就是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