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事无常（1 / 1）

南宫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南宫豹这一脚极重，南宫剑身负重伤，但更重的是心病，突然间的变故，使得他身心都感到痛苦不堪。如今人财两空，又身无分文，变卖了父女俩身上所有值钱的衣物收拾，才攒够了回大都的盘缠，一切都是命数罢，飞雪没有父亲那么绝望，她准备安慰安慰爹爹，可她发现，南宫剑受了太大打击，整个人似乎变得疯癫，回大都这一路，几乎所有盘缠都用来买酒了。南宫剑每日喝的醉醺醺，飞雪不得不盘算手中的银子还能撑多久，家道中落，甚至连自己以前喜欢的好多金银珠宝也都拿出来变卖了。

好歹带着父亲回到了大都，找到了大伯说的新房子，飞雪发现是很破旧的两间茅草屋。看起来脏兮兮的，门板上一层厚厚的土，简单收拾了一下室内，房子里什么都没有，父亲还是酩酊大醉，享受惯了锦衣玉食，飞雪如今却要人间反转，白天鹅变成了丑小鸭。她开始学着照顾家庭，照顾半痴呆的父亲，学着洗衣服，学着做饭，学着收拾家务。好在邻居家的婆婆一直帮助自己，飞雪本身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很快，飞雪就把小家支棱起来，也顺便找了一份可以谋生的行当，给附近一个大财主家当丫鬟，白天当丫鬟，晚上拿鲜花去烟花酒楼门口去卖，倒也能接济穷困的生活。

大富大贵，大鱼大肉是奢望了，但飞雪觉得自己比以前懂事了，突然间长大了很多，只是苦了这孩子，漂亮的脸蛋也渐渐看不到了，头发来不及梳理，长了也没有钱去修剪，渐渐地，头发遮住了美丽的脸庞，夜里卖完花经常急匆匆跑回家，有一次，穿了一身白衣服，头发披散着遮住了脸，跑的又飞快，把一个老头吓得瘫在地上，周围的邻居因此给她起了外号，叫鬼姑娘。

世事无常，谁的一生又能平平安安，一帆风顺呢，人生总是充满了坎坷和荆棘，大起大落虽然压的飞雪直不起身子，可飞雪比以前任何时刻都变得更加坚强，因为在她心里，其实还有个小秘密，她想好好活着，有一天再见到黑娃，就为了黑娃那一句“飞雪，好好的！”。

中秋节很快到了，飞雪又跑出去卖花，本来想在家好好陪陪傻了的老爸，可她想卖完手里那一点点花，顺道看看大都最漂亮的烟花再回家，烟花如约而至，飞雪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卖着手里仅剩不多的鲜花。绚丽的烟花布满了星空，美得不可收拾，飞雪越看心里却越难受，往年的中秋节，她都是作为小公主被捧在人群中央的，虽然如此，但烟花还是美的。

飞雪正沉浸在星空的快乐中，忽然听到有人买花，“姑娘，这花怎么卖？”好熟悉的声音，眼前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飞羽和飞燕，她好想飞羽和飞燕，但她心里十分清楚，在父亲这件事上，谁也帮不了他，毕竟父亲有错在先，她没有回到以前住的南宫大院去找飞羽，而且自己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觉得很难堪，低了低头，头发挡住了整个脏兮兮的脸庞。“就剩下这两朵了，送给你们吧，不要钱”飞雪故意变了变音调。飞羽接过花，“那谢谢了！”飞燕急着要看烟花，拉着飞羽跑开了。短暂的相遇，却又不能相认，飞雪不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飞羽和飞燕了，飞雪已无心再看烟花了，她买了一些吃的，还有一坛酒，飞快地跑回了家。

再说黑娃，其实黑娃并没有跑远，他舍不得飞雪和飞羽两个好朋友，他白天藏在嫩江附近的芦苇丛，晚上仍与狼群为伴，如此过了几个月，黑娃如今水性已经极好了，这些日子没事就泡在水里，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水里憋半个时辰都不成问题。这天正午，黑娃正在江边游着，忽然看到飞羽和飞燕向自己跑来。

“黑娃，是你吗？飞燕说看着像你我还不信”，黑娃高兴极了，从水里蹦了出来，衣服也没穿，飞燕臊的赶紧转过身去，黑娃慌忙穿上衣服，跟飞羽紧紧抱在一起，接着两人讲了讲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故事。“这么说，是我害了飞雪，她好可怜”飞羽叹息，“世事难料，黑娃，在这件事上，你知道，我没有办法，父王军令如山，谁也帮不了飞雪，希望她过得好吧”，黑娃抬头看了看太阳，仿佛云端洁白的云朵，变成了飞雪的样子，黑娃闭上眼睛，心中在说“希望你过得比我好，飞雪”。

飞羽拉着黑娃，“回家去吧，你的事已经过去了，没人再提了，对了，我跟飞燕也要回大都去读书了，听父王说，北源大营要拔寨出征了，太宗因父王献礼有功册封父王为北王，帅兵南征，真的好羡慕那些将士，我不想读书，我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黑娃拍了拍飞羽肩膀，“好兄弟，总有一天你我会一同出现在战场，去征服中原大地”，孩子们间的谈话总是那么直接，幼稚，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