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付萍(1 / 2)
夕阳西下,天覃山蒙上了一层橘红色的薄纱,头戴幕离身姿窈窕的姑娘在天覃镖局门口同高大粗犷的青年道别。
“我看到了他们,如同看到曾经的我们。我所做的,无非是想让他们不幸的人生能多一些选择。我知哥哥你的顾虑,待镖局再壮大一些,分舵再多一些,我便去云游四海,不再操心镖局的发展。”
高天终于笑了,憨厚地咧着嘴,挠挠头说:“我一定会好好教孩子们。”老实人也说不出太多花样,但他还是激动得脸红红的,似乎不久后他的秋露妹妹就能去云游四海了。
秋露笑了笑,“有天哥在,我自是不担心他们的功夫。想当年在我们的小基地,我教你和小岂还有烛染,哥哥学的最快也最好。”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微沉吟,低下了头缓缓开口,“烛染自幼体弱,阿娘自我五岁起便让我去越灵山学武,便是想我能有一己之力保护他。我十三岁那年,阿娘去越灵山接我,我师父还对阿娘说我保护家人肯定不成问题,我也信誓旦旦地向师父保证。却不曾想,阿娘中毒身亡才两年,烛染也不知所踪。我愧对阿娘与师父。”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还有些沙哑。
高天皱眉看着她,满是心疼,急急说:“烛染走之前,写在地上的字我们都看到了,他是想去寻他的生父,这也是付姨带你们姐弟来清原的目的。要是烛染寻到了生父,便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秋露抬起了头,轻叹一口气,转身看着远方橘红的一片,“他比我小三岁,我不指望当时才十二岁的他能寻到谁,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行。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他真的寻到了他的生父,只要他能幸福美满就够了。”
……
秋露与烛染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在秋露父亲去世一年后,也就是十六年前的那年夏天,有几个自称是清原城来抚铸县的商贩,三五结群来抚铸县的东琉溪垂钓。正中间那位身着朱红色长袍的青年看上了东琉溪另一边正在捣衣的付萍,并在周围人的怂恿之下,走上前赠予她一块随身佩戴的青玉。付萍对那人无意,便还与了他,且称自己已有家室。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付萍已径直走远。
晚间回到家中,付萍的哥哥付清听一同与付萍捣衣的小慧说了这件事。付清认为,能给出成色甚好的玉佩且身着明黄色长袍,自清原城来,必是一介富商。说不准是什么大人物,毕竟时下最贵的便是朱红色的衣物。
付清与付萍商议,付萍态度坚决,他便以死相逼要付萍嫁与那人,付萍声泪俱下,哭喊着说:“秋儿才两岁啊,你让我如何对得起她死去的爹。”
付清却冷笑一声,说道:“呵,你还想着那姓白的啊?堂堂一个县令,过得比谁都清贫,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我看是他对不起我们!都两年了,那马发疯将他带下了悬崖,是上天可怜你,要给你结束这段孽缘。”
他又站在凳子上,指着付萍和秋露说:“且你看看你现在,在我这里以给客人浣衣挣点碎银,人多时还好,人少时我还要供你和她吃住,到不若你跟了他,聘礼钱给我,我们也就一笔勾销了。”
见付萍还是不停地哭,他从凳子上跳下来,坐在付萍对面,语重心长地拍着手讲:“要不是这抚铸县的东琉溪景色清丽,鱼儿肥美,因此招来了贵客,我们就是几辈子都碰不上他们。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付清便愤愤离去,来客栈柜前看店。抚铸县是宣城旁的一个小县城,平时来住店打尖的多是宣城来的客人。此时夜色已浓,陆陆续续有人来住店。一个时辰后,客人来的少了,付清在那里摆弄算盘,听檀木珠子碰撞的声音。继而连连叹气,心想:要是能来一笔钱让这珠子再响一阵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