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華山巔（2 / 2）
此刻完顏破早已在西峰頂等著，眾人在東峰頂等了近兩刻鐘，只見北無痕從北峰飄然而來，趙小石也是《飄》的，不過他是飄向西峰。等北無痕到了東峰，唐婆婆近前，欲言又止，道：“雲哥，雲哥，你，你可好？”
北無痕看著唐婆婆，道：“琳妹，我很好。嗨，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
唐婆婆回道：“風雨無痕，江湖已老，洛渭濤濤，此情淼淼。那都過去了，只要我心中有你就夠了。”
北無痕心中一酸，看著眼前這老態龍鍾的老太婆，卻還有一顆儀儀少女矜痴之心，當年與唐琳初次相遇，正是在華山之巔，洛渭之畔，之後就此兩情相悅，只是後來完顏敏的出現，挑撥離間，從中做梗，讓北無痕變了心，而唐琳數十年猶如初衷，北無痕眼眶不禁流下淚來，伸出雙手，握著唐婆婆，道：“是我不好，這些年委曲你了。”北無痕話頭一轉：“你啊！改不了與文風騷。你隨便幾句四言，又把我的名字放進去，堪也任情。”
唐婆婆望著北無痕，深情款款，回道：“任情我願，千語難言。”兩個老人也不管他人在場，相擁而泣。
這時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西峰之巔。卻見一個灰點緩緩飄向西峰，最後落在一個閃閃黑點之前。
趙小石身著淺灰布衣，飄到了西峰，看了看周圍的地勢，向完顏破揖了揖，說了聲：“請！”
完顏破也只說了聲：“請！”
一黑一灰，兩個點就定在原地許久。
季青青關心道：“他們怎麼還站在那裏動也不動？難道還在運功調氣嗎？還是在磨耐性？”
北無痕笑道：“你大概是石兒的兩個媳婦之一，聰慧敢言，很好。季兄弟，你怎麼看？這位姑娘說得對嗎？”
季子幽回道：“前輩，這位姑娘叫青青，是我失散二十餘年的女兒，因緣際會，是石兒幫我們找到的。”
北無痕大笑：“原來如此。我們都與石兒有緣，石兒有福，我等有福。”
季青青拉著耶律真的手，道：“老伯伯，我們記得你，你還記得我們嗎？十幾年前在郭家馬舖，你救了笨石頭！”
北無痕愣了一下，想了一想，笑道：“哈哈哈，原來是你們倆個小丫頭，哈哈哈，我們真的是有緣，真是天意如此。”
季子幽點著頭，接著道：“正是。仿彿冥冥之中，這些都是天意所然。”
季子幽接著道：“前輩，晚輩認為，與完顏破這等高手對決，切不可輕舉妄動。高手過招，一招之差，可導致招招被動，盡居下風。石兒與完顏破看似僵持不動，事實上兩人已開始交鋒，氣勢，眼神，心態，甚至呼吸運息的步調，兩人都在較勁。晚輩以為，剛開始完顏破會輕視石兒，想讓石兒先出手，不料石兒沉得住氣，盯著完顏破，動也不動，完顏破反而處於被動。如果他先出手，倒會讓旁人覺得自己氣度太狹隘，如果兩人一直對峙下去，以完顏破的性情，大概會不耐，最後還是會出手，而且是惱羞成怒，全力出手。”
說著，那黑點動了。
在兩人說了請字之後，趙小石運了一周天氣息，原本準備出手，但忽然想到北無痕的話，《萬物即我，順其自然》，看著四周，冷風微微，新雪飄渺，心中異常沉靜，想著微風飄雪，日和煦暖，也就再吸了口氣，再運了一周天，不急著出手，看著完顏破盯著自己，也不去理他，再一周天，再兩周天，再三周天…但也保持全身戒備，看著完顏破的動靜。
完顏破看趙小石站著不動，起先以為他怯戰，不敢妄自出手，但後來發覺趙小石的呼吸平穩，氣態自然，兩隻眼睛盯著自己，不像是怯戰，待等了約一刻鐘，完顏破覺得不妙，不知為什麼，趙小石好像就是這冷冷微風，徐徐細柔，又好像這飄零新雪，悠然浮旋，這讓他想起北無痕的氣韻，一絲不祥的感覺從心中升了上來，時間拖越久，趙小石就像是這微風新雪，不能破，沒法破，因為人怎麼破這微風，微風徐徐而來，緩緩而去，抓不著，打不到。人又怎麼破的了新雪，飄浮在空中，撥不散，攆不走，撥開這批，又來一批。完顏破想著不妙，決定先出手，而且要一擊而斃，一定要在這風未成形，雪未成冰之前滅了它們。不，不是，是滅了趙小石。終於，完顏破出手了，這是他重回中原以來最重的一擊，一掌擎天雷。
趙小石順著微風新雪，一直等著完顏破出手，待這擎天雷一出，趙小石馬上感覺到這一掌比當時在天地幫競天頂上與完顏永明對決的那一掌還快，還重，快了十數倍，重了數十倍，趙小石不敢硬接，但他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衝向完顏破。
完顏破愣了一下，他料不到趙小石竟加速迎面而來，但擎天雷停也沒停過，仍是以排山倒海之勢繼續劈向趙小石，完顏破只覺迎風一掃，這擎天雷竟劈了個空，完顏破大驚，趙小石竟不見了。完顏破轉身看了四周，不見趙小石蹤影，完顏破猛然往上抬頭一瞧，趙小石竟隨著新雪慢慢飄了下來。
就這短短一招，眾人在東峰所看到的是，完顏破岀手，趙小石不退反進，就在完顏破快打到趙小石的時候，刹那之間，趙小石竟如風般直飛而上，然後在紛紛雪花中飄然而下，猶如詩景般煞是好看，每一個人的反應卻是不同：
耶律真說了句：“好俊俏！”
季青青接著說：“好瀟灑！”
莫聞贊許道：“好功夫！”
唐婆婆接著道：“好身段！”
聶小詩以羨慕的口吻道：“如風如雪，如詩如畫！”
季子幽贊嘆道：“風雪即我，我即風雪！”
北無痕點著頭道：“他悟了！”
完顏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透趙小石是如何不見的，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覺得ㄧ絲驚恐，這感覺跟二十餘年前與北無痕第一次對決的時候很像。那一次北無痕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但北無痕總是有形無形，摸不透北無痕的身形手法，自己縱有高深內力也奈他不何，對招總是顧此失彼，捉襟見肘。
完顏破內力雖強，但輕功卻如一般練武之人一樣，據物而施，以內力灌於下半身，以腿運氣施力反彈於實物而使出輕功，完顏破一口氣可縱高踁走數丈之遠，比一般武林高手高了數倍。
趙小石的輕功卻是迎風而行，風雖無形，人但有意，天地訣的要義就是形意合一，掌握了天地訣，便能依風而動。
所以完顏破看到這種輕功，聯想到當日與北無痕對決的情景，心中一懍，但隨即甩開這疑惑的念頭，雙掌而出，往上劈向漸漸落下的趙小石。雙掌之勢，勢不可擋。
可是趙小石又不見了。掌勢再烈再強又怎麼抓得住，破得了，風。
一眨眼，趙小石落在完顏破之後。完顏破一轉身，怒道：“臭小子，別躲躲藏藏，裝神弄鬼的，有種接我一掌。”
趙小石只應了一個字：“好！”趙小石單手伸在背後，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這時在東峰的北無痕露岀一絲微笑，道：“這個姿態跟我當年初悟天地訣的姿態真是一模一樣。”
季青青好奇的問道：“這姿勢還有文章？這是好兆頭嗎？”
北無痕笑得更開，聶霸天跟著北無痕數十年，北無痕一向寡言苟笑，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北無痕如此開懷。北無痕回道：“聰明的丫頭，是的，放心吧，石兒不會輸了。”
在旁的眾人聽了大多半信半疑，上個月趙小石還只能勉強接完顏破一掌，短短不到一個月，趙小石怎麼可能武功大進，甚至超越現今有可能是武林天下第一人的完顏破？
季子幽似乎看出眾人的疑惑，卻也笑道：“武學浩翰，猶如高山深海，玄不可測，石兒任督二脈既通，武功的增長就不能以我等的了解評斷，一山還比一山高，就有如今日這天下第一山華山，還有這華山臨下浩蕩濤濤的黃河，又怎知千里之外是否還有更高的山嶺，更廣的江河。”
莫聞接著道：“正是。這天下臥虎藏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拿莫問榜來說，也不見得真正反應出這武林有多少絕世高手。少林寺多少不知名高憎終年待在寺內，虔心研習佛法武學，不食人間煙火，其武功高深莫測。這武林又有多少潛藏不出，與世不爭的能人。”
北無痕回道：“說得好，就我所知，少林寺至少有六人武功與我相差無幾，宋廷大內也是高手如雲，而常伺皇上左右的親衛，至少有兩人年紀與霸天相當，武功恐不在季兄弟和霸天之下，只是他們吃了官家飯，不能在江湖上露臉。更別說北遼，西夏，甚至是大漠。不過石兒的武功恐怕是這世上罕有的奇葩。看吧！後面會越來越精采。”
完顏破與趙小石相距約一丈，兩人凝神對視，完顏破已行了數周天，蓄勢待發，趙小石這時竟閉著眼睛，似乎在享受著這風拂雪舞，悠然視旁人如無物，完顏破從來沒有被對手這麽輕忽過，心中一惱，以行了數周天的內力全灌在雙掌，全力擊向趙小石。趙小石眼睛一睜，雙掌微舉，接了完顏破這擎天雙雷。兩人各退了幾步，完顏破的心中卻是大驚。他這兩掌可是畢今世之力，就算是當年的北無痕也未必接得起來，可是這兩掌擎天雷卻像是石沉大海，無聲無響。
趙小石心中也是一陣疑惑，至今他接了完顏破兩招，接第一招時，只覺微風徐徐，雖冷卻清，有點想駕風而行，直覺的就往上《飄》了一下，就這樣《避》過了完顏破的第一掌。後來完顏破言語挑釁，要自己不要《飄來飄去》，不知自己那來的信心，自覺能夠應付，也沒多想，就決定直接應戰。當那兩掌天下武林任何人都無法擋的擎天雷劈了過來，自己本能運起天地訣心法，雙掌自然舉起，接了下來，只覺心頭稍稍翻湧，但內習卻平穩如昔，身上似乎毫髮無損。自己也嚇了一跳，自己居然能接了下來這霹靂一擊。
完顏破心中再驚，不過馬上定下神來，大喝一聲，內習行ㄧ周天，再舉雙掌，一前一後，向趙小石劈去。這兩掌與當時完顏永明在競天頂用的是同樣的招式，《陰陽絕》，只是完顏永明的功力沒完顏破高，這招使來先運一周天，聚內力於右掌，再運兩周天，聚內力於左掌，再雙掌齊出，一前一後，前陽後陰，前七式後八式，共五十六種變式，完顏永明碰到的對手雖都是當代高手，但都走不出這陰毒的《陰陽絕》。趙小石之所以能破的了完顏永明的《陰陽絕》，是趙小石比完顏永明招式更快，比完顏永明內力更雄厚。
完顏破的《陰陽絕》卻是一周天即成形，來的突然，且更快更狠，趙小石愣了一下，身上天地訣心法本能反應，雙掌舉起，也是一前一後，在完顏破雙掌將近未近之際，趙小石左前掌轉拳實握，對上完顏破的後右掌，自己的右後掌卻成刀切之式斬向完顏破的前左掌，完顏破沒料到趙小石反應竟如此之快，而這正是破《陰陽絕》的招式。完顏破畢竟是當代武林第一二人，之前的兩招趙小石都從容應付，知道趙小石是平生遇到的罕見高手，不再輕敵，冷笑一聲，雙掌微收，化掌為拳，平平的擊向趙小石心口。這個變招太快，無影無息，又太靠近自己，趙小石來不及應招，但也沒有退，他將勢就勢，身子往右移了一步，右掌轉切變勾，攬住完顏破的左拳，左拳卻直擊完顏破的右拳，雙拳對擊，悶碰一聲，兩人又退了幾步。
兩人雖是僅僅對了三招，每一招都是驚心動魄，在東峰的眾人看了都是心顫膽寒，隨便一招，在場的人除了北無痕外大概任誰也都接不下，一掌擎天雷，已是石破天驚，當日在競天頂少林恆廣大師，唐門唐婆婆，都已受不住，丐幫曹幫主如今猶重傷在身，不能前來，更不用說是第二招雙掌擎天雷，和第三招陰狠毒辣的《陰陽絕》。看來如北無痕和季子幽所言，趙小石這個月武功大進，三招下來不僅未居劣勢，頗有能與完顏破相抗衡的氣勢。
完顏破攻勢再起，趙小石不畏其勢，連續接了數十掌，西峰之頂原本雪遍滿地，經過幾番爭鬥，地上竟禿石盡顯，兩人再戰幾回，邊戰邊走，漸漸往北峰移動，兩人或劈掌，或擊拳，或徑走，或疾奔，時飛旋，時停頓，時輕撥微點，時重打急拆，招式繁複，讓東峰的眾人看的目不暇給。完顏破越戰越急，他從來沒碰過像趙小石這樣的對手。當年與北無痕決鬥，可是與中原武林八大高手纏鬥後，功力折損，又緊接著與北無痕應戰，才勉強敗北。若不是如此，完顏破一直認為當年他有信心打敗北無痕。如今對上趙小石，一個名不經傳，上個月前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今日竟然能與自己對上近百招，且越戰越勇，沒有畏懼退縮之意，反倒是越打越有信心。而自己的感覺就好像是跟這凜風冰雪爭鬥一樣，越鬥越覺無力，越鬥越覺這風越強越倔，這雪越大越韌，自己武功再高再深，又怎麽鬥得過這風這雪。
兩人在北峰又對了數十招，且戰且走，漸漸又往西峰移去，再漸漸往南峰轉移，兩人在南峰對了十數招，忽見趙小石沒入南峰懸崖，失了身影，眾人一驚，似是趙小石掉落懸崖，不想完顏破竟也跟著沒入懸崖，眾人擔心之際，過了約半刻鐘，南峰頂，雪嶺巔，震動了幾下，一個身影從崖後跳了上來，是完顏破，他上來之後往身後看了一下，接著使了輕功，幾個縱跳，到了中峰頂。
忽然一個灰影乍現南峰之巔，是趙小石！趙小石緊追完顏破之後，《飄》向中峰。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東峰的人摸不清楚到底在南峰巔後發生了什麼事。莫聞道出了眾人的疑問：“這短短半刻鐘，在南峰巔懸崖後發生了什麼事？”
唐婆婆接著：“是啊！為什麼趙小石和完顏破先後跳下崖？這半刻鐘發生了什麼事讓完顏破驚慌的跳了上來？”
季青青興奮的道：“這不正好嗎？管他在那崖後發生了什麼事。”
耶律真同意著回道：“是啊，只要小石沒事就好，他掉下去的半刻鐘，我的心都吊著呢！”
季子幽卻道：“石兒大概領悟到了什麼武學新法！”
季青青以央求的口吻，問北無痕道：“老前輩，您是這兒武功最高的，您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北無痕笑著：“其實，那南峰後崖有個平台，我在決鬥前曾告訴他可利用那邊的地形。我想石兒是利用他的輕功配合南峰巔後的地形與完顏破相鬥。看樣子是石兒佔了上風。”
莫聞道：“趙小石的輕功與旁人不同。那日趙小石在競天崖東海橋將趙又威摔落深崖所使的輕功就已非平常人能使，如今看來趙小石的輕功又上了層樓。”
北無痕點點頭道：“是的，他已將天地訣的風巡式和雲揚式融合為一，風迎雲浮，他的輕功已能駕風而行，踏雲而飛。我想石兒利用南峰後崖的平台和附近的地形讓完顏破《見識》了石兒的輕功吧！”
莫聞道：“原來如此。看樣子完顏破知道在南峰巔上，高聳無據的後崖，碰到了趙小石的輕功討不了便宜，只好退離了南峰。”
說著完顏破和趙小石雙雙在中峰頂又過了數十招，這時雪越下越大，風越吹越猛，不到一刻，一黑一灰交錯著的身影伴隨著風雪，交織出一場詩畫般的風雪武舞，兩人又過了數十招，只見中峰上變成了兩個舞著雪花的《雪人》。完顏破輪舞著雙掌，《擎天雷》，《陰陽絕》，《乾罡拳》，《生死罩》，《七殺降》，還有一些完顏破當場臨時創的招式，輪番攻向趙小石，同樣一個招式時快時慢，或左或右，甚至是兩招同發，招式繁複，雖是招招狠毒，但卻將武學造詣發揮至淋漓盡致，連聶霸天，莫聞，季子幽，古承天，唐婆婆，恆廣大師都連聲稱羨，每一招都足已駭慟武林。趙小石這邊卻是無招無式，隨著完顏破的招式，有時隨手一揮，有時順手一撥，或擋，或切，或點，或擊，如風一樣難辨其形，像雪一樣難料其徑，不管完顏破怎麼出招，趙小石總是有辦法找到應對的招式，不，趙小石總是自然的，無意的，悠情的出招，這那是生死武鬥，這是世間萬物對平凡人的忽略，不在意，冷眼旁觀，還是戲弄，調侃，笑虐？天地萬物之大，大而無情，大而無意，至少，這是完顏破這時的感覺。
但北無痕卻不是這麽覺得。
東峰上眾人凝神看著兩個《雪人》飛舞著雪花，或點頭，或搖首，或贊嘆，或稱羨，或痴睖，或驚呼。
這時古乘天道：“真是一場精彩的至高武學的決鬥。”
聶霸天接著道：“石兒的武功竟精進至如此，天助我也！”
莫聞也接著：“是啊，朝聞道，夕死可矣，今日能看見這武林百年來罕見的比武，此生無枉了！”
季子幽也說著：“完顏破的武功造詣比二十餘年前更勝一籌，可幸的是石兒的功力已非常人能比擬。”
這時季青青插道：“我怎麼覺得，笨石頭也不就是順其自然而已，也沒耍什麼花招花式。”
北無痕笑道：“季姑娘聰明，是，是順其自然。天地萬物，生生息息，看風無意似有意，聆雪無情卻有情，只要有心，萬物皆我，若是無情，萬物皆彼。石兒悟了天地訣的精義，他的武功自然而然的就與萬物合而為一了。”
聶小詩道：“原來如此。前輩也是悟得了天地訣？”
北無痕回道：“哈哈哈，問得好。我初悟天地訣是在二十幾年前，與完顏破決鬥前的幾個月。但石兒在短短不到一個時辰就已超過我這二十餘年的修為，這一部分是他的罕見資質，一部分是他生平的遭遇，更有一大部分是他的無我，不在乎的心境，與這天地訣的要義不謀而合，呵呵呵，我恐怕也達不成他現在這個境界啊。”
這時完顏破大喝一聲，身上的雪全抖了下來，全身開始反旋，另一邊的《雪人》身上的雪竟浮在空中，趙小石的身影現了出來，他平舉雙掌，自身成了十字，漸漸的一片雪，兩片，數片，十數片，射向完顏破，後來雪漸漸變成一顆，數顆，數十顆，再打向完顏破，完顏破的自旋將這些源源而來，無數的雪片，雪球打散，這是完顏破的氣罡護體，擋住了這些雪片雪球的攻擊，這是趙小石首次主要的攻勢，趙小石利用風向的轉變，在他佔在風的上方，配合風速，使出這雪功，再加上雪越下越大，趙小石用天地訣將雪，由片成粒，由粒成顆，由顆成球，雖然數量上由片到粒到顆到球，越變越少，但每個雪的攻勢卻越來越強，到最後，雪球竟變成雪刀，趙小石每行一個周天，左右兩掌各捏成一個雪刀，射向完顏破，現在的趙小石一個氣息吞吐便是一個周天，速度之快，讓完顏破也只能自旋，採取守勢，無暇再起攻勢。一個個雪刀射向完顏破，完顏破的自旋也漸漸慢了下來。完顏破內力再高，怎麼敵得過這源源不絕的風雪，不到一刻鐘，完顏破停了下來，開始用雙掌出手，抵擋趙小石的雪刀。剛開始完顏破能配合趙小石的節奏，但過了數十掌，漸漸的一個，兩個，數個雪刀打在完顏破身上，漸漸的，完顏破又變成了一個雪人，但不是一個純白色的雪人，而是一個有紅絲的雪人，過了約一刻鐘，趙小石停了下來，仰頭狂嘯一聲，這場驚天動地的決鬥就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