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两个头(2 / 2)
最后我们决定立刻收拾清点东西,此地不宜久留,继续出发为上策。
我动作很快,确认好背包起身,转头就看他们聚在一起,离我在光线能看到的一处,动作一致、表情怪异的都在瞅我,小高瞪着眼睛,甚至不知道从哪里缓缓的单手摸出了一个相机,动作顺畅的就着昏暗的灯光对着我来了一张。
不是我又怎么你们又发什么疯?
同样的套路再来一次?
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刚才陆昆的描述实在吓人至极。
重点变异的是我的影子还不是别人。
等等,小高拿的那不是我的相机么?
他看起来用着挺顺手啊。
这么说刚才拍那个符号的时候也用的我的相机?
陆昆贴着另一边墙壁极慢的绕着我轻轻的靠近,一边噘嘴眯眼,看我一脑门子无语且没有反应,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用下巴比划自己的肩膀,小高也在一边张嘴慢慢做出饱满的口型叫我别动,这时吕行平眼里带着戏谑,上抽出匕首打了个旋,寒光闪闪。
我更加莫名其妙,但冷汗下来了,我觉得吕行平的动作至少不是在开玩笑,而且陆昆最后的动作我倒是看懂了,是我肩膀怎么了吗?
我转头看左边,肩膀背着背包带子,一切正常,身后什么也没有。
“怎么”我顺势扭头看向另一边,那瞬间我瞟到了左侧墙上的影子,影子上我的后背真的还有一个头。
但我的动作刹不住了,我空白着脑子随着惯性僵硬的甩过头去,立刻就撞进一双只有黑眼仁的大眼睛里!
冷气呼了我一脸。
“老刘啊槽——!!”
我深陷于这死气沉沉的黑眼仁里还没反应上来,一道寒光就擦着我眼睛嗖的过去把它射飞!
镖王吕行平稳准狠的一下就把它钉死在了墙上,然后我才慢半拍见鬼一样的叫出来。
“别瞎嚷嚷了,再引来几只你就长五六个开花脑袋。”
吕行平把匕首拔出来,一手就举起早有准备的打火机点燃,烧着刀尖高温消毒,然后拿刀柄拍我头。
“人不大点,嗓门不小啊?”小高调侃,我们聚在一起看那诡异的生物死尸,虽然它无声无息趴在我肩膀上的时候吓狠了我,但如果成了尸体就没什么好怕的。
我取出刀利索准确的割掉它身上已经包浆了的肉和毛混在一起的,一串一串的皮皮,这个东西的体型轮廓就立刻清晰看得出点名堂来,确实不大,像瘦小的小孩一样,有头和躯干四肢,还有模糊的五官,眼眶显得格外大,比例过分夸张,脖子瘦长,眼仁像个浑浊的玻璃泡一样卡在眼眶里,随时都要掉出来。
“应该是一种小猴子。”我猜测,生物学一窍不通的我只能往类似的动物那里去想,再仔细清理干净工具。“你们觉不觉得,某种程度上有点像外头那个村子里的村民举行仪式杀了的那种动物。”
他们有所诧异的看我熟练的拿刀迅速料理完了尸体,一点不相信这是刚才那个吓得面色惨白屁滚尿流的小江。
叮咚——
我们重新互相检查了对方身上没有多出来的第二个脑袋,背好清点的东西继续前行,临走我好像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响动。
这个模糊的声音让我莫名觉得熟悉,声音细微的让我又觉得是自己幻听。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回头只能看到漆黑的甬道,我又顺手按低手电筒的光线照向地面,去看远处刚刚解剖那具怪物尸体的地方,光线的尽头黑暗里一双红色的、亮金金的眼睛突然挣开,冷冷的直视着我!
我吓了一跳,停下来叫他们,再次确认的用手电筒去照,哪里还有什么尸体?
那双灯泡一样的血红眼睛也没有再出现过。
吕行平看着那里地上消失尸体的位置,以及一些零星的毛皮,面无表情道,“那种怪物可能后面全是,都追上来了,别掉队,我们走。”
他提醒我们小心,我们谨慎着试探的,继续保持队形往前走,没走多远在前面我们就不得不停下来。
我们面前的路不再是笔直的一条走不到尽头的甬道了,而是分出了三道岔。
“这条甬道内干干净净没有一具尸体,说明一直坚持最后肯定能走得出来。”吕行平总结。
说不定只是我们误打误撞,我心想。
万一更糟的还在后面呢,这处境让我不由得往坏处想。
我们这难道算是出来了?
左边的岔路口有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反向e的记号,吕行平看着指南针念了几句什么口诀,决定走右边那条路。
新的甬道里两边墙上出现了一道深色砖石拼出来的痕迹,那些看得人压抑的菌落形状没有了,墙壁上干干净净,感觉总算是到了正常的地方,甚至看得人心情舒畅。
吕行平很谨慎,让我们跟着他的脚印走,我排在第二个,后面是腿子小高和陆昆。
期间我们又经过了一个缺口,那处空间里有很多人殉,统统变成了彻底的干尸。
这说明我们离目标不远了,角落是一具穿着探险服背包的现代尸体。
这具尸体无端让我很眼熟,但奇怪的是这次没人去检查尸体的情况,我还没来得及看出尸体有什么名堂就被催促赶快离开。
吕行平表示我们需要抓紧时间继续前进,之前那条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的甬道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就更需要抓紧时间,防止随身能源消耗过半,我们从人殉处穿过缺口回到甬道里,立刻发现这条经过岔路的甬道两边墙壁上刚才看到的那些深色的砖块拼出来的一条线一样的痕迹,突然间消失了。
也没有白色的菌落。
好像在我们同人殉待在一处的短短几分钟里,外面凭空换了一条我们不曾穿行过的甬道。
甬道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甬道两头都是千篇一律的黑暗,吸引人过去被它彻底吞噬。
我们一如往常的前行,走着走着,我隐约听到了钟声。
声音却不浑厚,声调较高且悠远,是口小型钟能发出来的声音,这让我想到了那个尿急的晚上我经历的找死幻觉,抡飞我的青年最后从尸体身上找到的那个青铜铎,我当时就着昏暗的光线只看了一眼,到现在都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这声音震荡的传播到远处去,不知道是从甬道哪头传来的,此外还多出来许多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好像这钟声像一道开关,一个命令,触发了黑暗里我们看不到的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
“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再次出声向他们确认,这次我无比确定这个声音就是从这里的其他地方传来的,很可能是那些怪物或者消失的那个人,但奇怪的是走在前面的吕行平没有理我,依然专心的跟着那个神奇的口诀研究着前面的路,提前推算决定在遇到的每一处岔路口应该往哪里走,一向警觉小心的他竟然没有对我的问题做出任何回应,我潜意识只觉得奇怪。
我只好转身去问后面的两个也不理睬我问题的人。
然而在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空无一人。
陆昆和小高两个大活人竟然都不见了。
只剩下空荡荡,黑漆漆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