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东游记之（八）道心降魔 兵不血刃（1 / 1）

在太子的监督下，巨门城每日卯时发药，午时发放粮食蔬菜，幸存的百姓服用了对症治疗瘟疫的汤药后，病情明显好转，瘟疫传播也得到了控制。隔离在南山树林中的病患救治晚一步，死亡过半。军队用马车拉走遗体，运到义冢，遗体太多，来不及做棺材，天气炎热，恐会发生新的瘟疫，无奈之下一人一坑，盖了布、洒了生石灰，掩埋了。

然后在树林里焚烧艾叶，清理了杂物，配备了饮用的干净水桶放置在水源区，让百姓自由饮用，还发放了军营中多余的被褥，使隔离的百姓能尽量舒适一点，百姓们自发地爬起来跪地拜天，反复的叩头说：“大慈大悲救苦天尊，我们得救了，得救了呀，多谢大慈大悲救苦天尊啊！”隔离区的将士看了，都动容了，年轻的小士兵看哭了，偷偷地擦掉脸上的眼泪，年长一点的士兵拍拍他的肩。

提审设在巨门城府衙公堂内，由太子殿下亲审。堂下左侧站着户部兵部大臣，右侧站着巨门城府衙大臣，太子翻看着案上的账本，边翻边问：“府衙大人，疫情爆发时，朝廷和当地官府总共筹集了多少救灾金？多少旦粮食？多少斤治瘟疫的草药？至今为止，开仓放粮多少石？草药用了多少斤？花了多少铢币？库存还剩多少？这些是否用在了百姓身上？有无凭证？”

这一堆问题，问得府衙大人直冒冷汗，慌慌张张的说：“太子殿下，这些账目都在案上，殿下”太子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表情明显不快。府衙大人吓得支支吾吾的回太子道：“巨门城共有人口8万，军队将士共1万，疫情爆发时朝廷和各郡筹备的赈灾款共计八百万金，粮食五万石共计六百万斤，治疗瘟疫的药草2万斤。今日为止一月有余，赈灾款剩7万金，粮食剩余一万石，中草药剩余3万斤，所有支出账目所列详尽，请太子殿下核查帐目。”说完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太子冷笑一声道：“按大人所报，原本计划五个月的粮食和五铢钱中草药，现在只够维持两个月了是吗？”府衙大人吓得直哆嗦，“你呈上的支出明细我看过了，都是采购粮食、草药、棉被、棺材为主要开支，我的好大人，既然这些都给老百姓用光了，不够了，又要花钱再买一次，那么城中的百姓为什么忍饥挨饿无药救治死了半城的人！是不是要本太子把万人坑的死人挖出来给你过目，裹尸的到底是棺材还是黄土！”府衙大人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太子又问户部大人道：“所有开支去向查明了吗？”户部尚书道：“回太子殿下，已全部查明，朝廷筹集的款项物资送达巨门城府衙后，府衙大人上报庸凉府，由庸凉府统一发拨用度。兵部尚书与我连夜审问庸凉府上下人等、府衙亲眷及差役人等、城中富贾商人等、原守城将军李现人等，所得明细详尽。据庸凉府总管交待，庸凉郡主修缮府宅支出1万金，从蛮戎手中购买墨玉石，只此一项就支出了近两百万金，买回的墨玉雕砌成山支出的工钱1万金，府内每日山珍海味不断，也是从赈灾款中支取，庸凉府亲眷、府衙各机关及亲眷、将领，商贾总共瓜分两百万金。府衙大人分得一百万金，用来睹口。所有明细皆有证物证人证词。”

太子沉思了片刻，又问道：“兵部大人，被活埋的百姓人数统计出了吗？”兵部大臣回道：“巨门城共有8万人口，感染瘟疫7万，不治而亡的有3万，轻症2万，重症15万，我军到达巨门城前一天，庸凉府下令强行拖走重症瘫痪不起、奄奄一息的百姓5万，活埋了其中有老人、少年、身怀有孕的妇女，小儿”说到此，兵部大臣哽咽得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在场的人皆是神色凝重。

许久，太子下令：“带庸凉郡主！”然后，走下来走到地上爬着的府衙大人头前，站了一会，没有说一个字，回到案前，坐了下来。

庸凉君被带到公堂之上，好久没有吃山珍海味、品美酒佳肴的庸凉王此时憔悴了不少，好几天都没有沐浴过了。太子殿下起身问到：“庸凉君，你可知罪认罪？”庸凉君愤愤的冷哼一声道：“我是你伯父，是你爹的亲哥哥，我一人守在巨门城，把皇位让给了他，天下都是他的了，他就该把财富让给我才是，你这个兔崽子，枉我这么疼爱你，连亲伯父都不放过，我是一城郡主，身为朝廷重臣，不是你想判就能判的，没有圣旨老夫就先回府了，告辞！”正当庸凉君转身刚走几步，太子道：“圣旨下，众臣接旨！”

众臣和兵士纷纷下跪，只有庸凉君杵在那里，不愿意回头接旨，太子也不管他，宣读了圣旨：“灵宝二年六月初三，灵宝皇帝制诏曰：因有奏曰巨门贪狼二城疫情失控，命太子亲帅户部兵部尚书，赤阳军统兵大将萧玉、玉皇宫道长皓明，带兵五万，带赈灾物资，两日后东出暗查。渎职皇亲大臣帅将，一经查实，即刻押入天牢不得探监，择期由太子与萧玉亲自押解文曲城论处，若遇叛乱，为首者就地处决。钦此！”

庸凉君慢慢摇晃着转身，质疑的看着太子殿下手中的圣旨，的确是瑞鹤祥云图案，上好的绫锦，没有卷轴，是密诏。太子殿下为满足他的心原愿，双手将圣旨正面朝向庸凉君让他看个清楚，字下方有一对反向的金龙，是真正的圣旨没错了。

庸凉君一阵头晕差点晕倒在地，仰天苦笑起来。太子殿下走下来，站在众人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上善若水，利万物不争。人之所畏，不可不畏。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大战当前尔等尚守得本真安然，为何在一场无兵无戈无狼烟之战的大疫面前失了本分？身为朝庭重臣，百姓父母官，生死存亡之际弃黎民百姓不顾是为不仁，背叛国君与朝廷是为不忠，不忠不义杀人害命之徒死不足惜！来人！将庸凉郡主等人押入天牢，由赤阳军负责看押，不得任何人探监，待本太子从贪狼城返回时带回皇城按罪论处！”

众人退堂后，府衙公堂之上只剩下太子，皓明道长，和户部兵部二位大人。户部大人道：“臣已从府衙几位清廉的官员中选出了一位姚大人，姚湛，此人清正廉洁，净明忠孝，可当府衙一职。即刻就可上任了。”太子点头示意赞同。兵部大人说道：“十万巨门驻军缺主将，暂且命萧玉的副将马超统兵驻守巨门城，赐兵虎符。”太子点头。

太子对师父拱手一拜说道：“这些日子辛苦师父了，晚上我亲自给师父烧沐浴水，再给师父煮碗素面。”皓明道长愁苦了数日的脸上，总算露出些欣慰释然的笑，紧接着严肃的说道：“明日正巧中元节，今晚沐浴净身斋戒，明日为万人坑亡者做超度，资金紧缺，只能一切从俭了，哎”太子安慰师父说：“有师父如此高深的修为，为亡者做超度，亡灵定会得到安抚，早日超升。”说完给师父行了个礼。

第二日，义冢。

太阳落山，乱葬岗万人坑，大疫中的一场中元超度法会开坛，太子换了一身青蓝素衣做为护法，携众臣和巨门城中幸存的百姓参加了这场悲恸无比的超度。琳琅响彻山谷，鼓声震天，坛下百姓悉数下跪，哭声不停，让人心碎的场面。

皓明道长手握招魂幡扬幡而起，要以自身之水火，来炼化亡魂，念咒掐诀、步罡踏斗、安灵、祭拜孤魂、三元水忏、救苦、施食，四生六道的孤魂，断绝三恶五果，洗涤身心，享餐解食，尽得沾濡，受炼更生，即超阴境，共登仙乡

超度做完，回到庸凉府时已近子时。八角楼三层上，清风徐徐，皓月当空，一窗圆月如玉、如盘。太子给师父烹了壶热茶，皓明道长对太子说：“墨玉峰，震的是万人坑的煞气，驱的是万人坑的邪气，庸凉君活埋万民，怕那些被他害死的百姓鬼魂前来锁命，所以从蛮戎手里重金买了这座墨玉峰，乾厅大梁之上的那些密纹，想必是蛮戎的驱邪震煞纹。”太子点头道：“师父判断正是，从贪官污吏手里收缴回来的粮食还能应付一些时日，中草药已经被高价卖给了蛮戎商人，追不回来了，我已经命户部大臣快马回皇城上奏请，全国七城筹集治瘟疫的中草药和赈灾款。真是可恨至极！”

皓明道长安慰的拍拍徒弟的肩。太子又道：“师父好好休息一下，后天动身，去贪狼城，乌岭上常年乌云密布，雨雪交加，借调巨门军的冬装配发至单军，过雪山前换装，我为师父准备棉衣，师父尽可放心，道长点点头，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