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侠士始现身 美女初邂逅(1 / 2)
初涉乱世尚轻狂,无为浪迹遍寻芳。只道多情不易避,无奈卿系人中狼!
立春已过,杭州城却未因节气的变化而层显一丝暖意,寒风凛冽刺骨,街上行人稀少,景致十分萧条。仅有的几个行人均掩耳搓手以抵御严寒。许多店铺也因无客光临将店门紧闭。天公似乎刻意作梗,给本就阴冷的杭州扬起了雪花,不过雪还未落地便被肆虐的寒风吹得到处寻匿落脚之处。
几个行人望天长叹:“什么鬼天气,几十年来从没有过这么冷的天,真是世态炎凉啊!什么世道!”
雪越下越大,街上已经断了行人,天已擦黑,家家户户燃起了微微灯火,街头的几家客店却是灯火通明,大门敞开着是为了盼望能多来几位客人以谋财源,几个伙计伸着棉服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双手插在袄袖中或捂在嘴边靠哈气取暖,双脚也不停地击打着以抵御寒冷。
忽然,风雪之中传来一阵马蹄声,伙计顿时瞪圆了双眼向声源处望去,只见两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各坐一人,由于天黑二人又围得严实并看不清面目,来到一家名为悦来的客店门口急勒缰绳,翻身下马。
悦来客栈的伙计见状喜出望外忙迎上前去,笑道:“呦!二位客观辛苦了,你说这叫什么天呐也太冷了,二位快里面暖和吧!”二人阔步走进客店,马匹由马夫牵到后院马棚。伙计得意的看了一眼别家客店的伙计紧跟着二人走进了店内。别家客店的伙计见了脸上露出失望表情,没好气的道:“神气什么嘛!哼!”说罢搓了搓双手继续在门口等待。
伙计走在前面笑着道:“二位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在回房休息吧!”
“不必了!”其中一身材魁梧的人开口道。
“那二位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一间就好!”
伙计听了将二人带到房间门口,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门锁对二人道:''二位请先歇息,我去打盆洗脚水来。’’说罢转身走了。
二人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左右巡视一番后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可是二人刚进屋便驻足不前,怔在门口面现惊色,心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屋内床榻之上早已端坐一妙龄女子,正神色自若望着二人。而更令二人惊异的是:这密闭的客房本由伙计刚刚开启,女子又是怎么进入的?
这女子长得甚是妩媚,浓妆艳抹,二目飘忽不定闪烁着迷人光彩,发髻高挽在头顶,几支珠花点缀,鬓边鲜花镶衬,双耳各配环饰,一席粉红小衫将其曼妙的曲线尽显,肩上披着一条白色纱绫,长可拖地,下身着粉红色罗裙,体态婀娜,十分性感。
她双唇微动微微一笑,柔声道:“二位,我可是等了二位许久了,你们怎么才来呀?”
二人见状问道:“你是何人?等我们作甚?”
女子听罢站起身,款步来到二人面前,一股莫名香气顿时扑面而来,她抬起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掸去其中一人身上的积雪,凑上前低声问道:“你只说我美不美吧?”
那人忽觉一阵的心荡神迷,不能自持,另一人见状忙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有何用意?快说,否则……“
“否则怎样?”女子望着那人,随即嫣然一笑道:“哎呀,我可真舍不得杀你们呀!”
“什么?你是玉佛苑的人?”二人顿时警醒但为时已晚,女子将手中纱绫轻挥,一股莫名香气扑鼻而来,二人刚想拔兵刃,却觉浑身无力,只一瞬间便扑通倒地气绝身亡了。女子垂下头看了看二人只做一笑:“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和玉佛苑作对,真是不自量力!”说罢拿起木施上一件朱红色披风系好丝带径自走出客房。
她刚走出客房,便发现迎面走来一人,身着捕快装束,此人面色微黄,长得倒还英俊,目光凌厉,年纪不大,嘴角上方却留有一字型胡须。手中持剑拦住了她的去路。剑光十分刺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由宝剑便可看出知此人并非等闲之辈。
女子见状立即倒退几步,稳住心神。忽听身后有人说话:“今日你还想逃吗?”
她忙转过头向身后望去,只另见一年轻男子也穿着捕快服饰,此人面白如玉,俊眉朗目,高高的鼻梁下面一张方口,唇色微红,俊美的脸上现出愤怒表情,口中道:“金珠环,本捕快已追踪你数日了!”
金珠环见了脸上立即露出欣慰笑容道:“呦,好英俊的一张脸呐!你是来抓我的么?呵呵,既然追踪我那么久了,为何却还搭上了他二人的性命?”
“我们也是刚到这里,他们与你有何仇恨,你为何下此狠手?”俊美的年轻人问道。
金珠环听罢嫣然一笑道:“像你这么天真的人真不该涉足江湖,玉佛苑的人杀人从不问原因,也不计任何后果,看在你深得我心的份上,我放你一条生路,不如跟姐姐走,姐姐定让你享尽人间快乐!”
“住口,金珠环你休猖狂,今日便将你拿下为你手中无数冤魂报仇。”说罢立即抽出宝剑,剑光耀眼在屋内打起一道亮光,金珠环见状心道:怎么他手中也是一把神兵?莫非这二人有些来历?看样子我不可与他们硬拼,更不易恋战。想到这儿她笑问道:“看样子我今日想脱身是比登天还难了,能否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呀?”
“他乃金陵杨湘,我便是妙手神偷公孙凡。”面色微黄的男子立即说出了自己身份。
杨湘本想阻拦公孙凡不要泄露身份却为时已晚,只好顺其自然。
杨湘则立即开口道:“师兄别让她从客房逃走了!”但这话说出已晚了,金珠环早已闪身进屋,从窗户飞身而出逃之夭夭了。
二人见状,再追入屋内,却只见到那被风吹得来回摆动的窗子,无奈之余,只好折返回去。
次日,衙门派来了几个人将二人尸首抬走葬了,知府放下话来,此事就此打住不必深究。杨湘与公孙凡心中自是不平,苦说无果竟惹得知府大发雷霆放了二人的长假。
二人走在街上,满腔的怒火,杨湘埋怨道:“师兄,都怪你花了那么多银两买下这身皮,结果我们也成了衙门的鹰犬,装聋作哑混日子,在其位而不谋其事。“
“玉佛苑定是买通了朝廷的人,否则知府怎么会如此将此事按下不予提及。“公孙凡语气肯定地道。
“玉佛苑真的有如此神通吗?“杨湘忙问道。
公孙凡答道:“当然,玉佛苑势力庞大,上通朝廷,又有无数江湖高手听命于麾下,我看我们不如就此作罢,不要去捅这个马蜂窝了。”
“杨湘听罢立即到:“那怎么行,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要将金珠环缉拿归案,揪出王翠儿为爹娘报仇!”
“他们可都是玉佛苑的人,难道你要公然与玉佛苑为敌吗?”公孙凡在一旁劝阻他道。
“那又怎么样,挡我者死!”
见杨湘嫉恶如仇的样子公孙凡低声道:“我看你是疯了,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寻死路!”
扬州,虽无杭州城的繁华,却也不乏亭台楼阁,街道两旁彩旗飘舞,客栈,茶馆,布行,米店各种买卖作坊一家挨着一家。其中最为显眼的则是一处名为‘永安茶馆’的店面,只有这家店面未加任何修饰,一座二层小楼坐落于街心繁华处,店面陈设古朴,一扇朱漆大门敞开着,门上方挂着一块金字牌匾,上书‘永安茶馆’四字。门边各附一连,上联:茶香引来八方客;下联:礼重结下四海朋。
杨湘与公孙凡站在门口处,望着小楼不住的赞叹道:“如今能如此执着地保持着原有百年老店风格而不随声附和的商人怕绝无仅有了!茶圣就是茶圣,永远秉持着茶道精神,清高淡雅!”
公孙凡听了嗤鼻笑道:“你看你又酸上了,不行了,我是饿坏了,对面有家酒楼我去填饱肚子再说!”说罢匆匆向对面一家名为‘福记’的酒楼走去。杨湘见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径自走进茶馆。
走进茶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令人立即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宽敞豁亮的厅堂内整齐的摆放着两趟桌椅,足有三四十张,桌上茶具齐备,均是一种花色,只看这茶具便知主人对其之用心,一色青的大理石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等清净之处却不乏茶客,有七八桌客人三两人凑在一处正悠闲地低谈,桌上摆放着各色点心,做工精美别致,令人见了很有食欲。门口处设一柜台,柜台内端坐一人,一席文人打扮,温文儒雅,仪表堂堂,头扎方巾,身着青衫,正垂头翻看着账本,手边还放置着一只大算盘,一看便知是店主无疑。
杨湘见了微微一笑,这时一年轻小伙计迎面走了过来笑脸相迎道:“这位捕快大哥是来喝茶的吧?”
杨湘听了这话甚觉刺耳,看了伙计一眼问道:“怎么?捕快就不能喝茶?”
“那倒不是,客官多心了,一楼每桌五钱银子,二楼房间五两银子一间,特设雅间则是二十两纹银您看……”杨湘心中明白如今世道腐败不堪,官匪勾结不清,一些清高之士对此甚是排斥,这伙计如此刁难自己,可以看出此乃店主之志,不愿与官场人士有所瓜葛,心中更为敬重,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后,便径自向楼上走去。
这一幕被柜台内的店主全看在眼里,伙计拿着银票看了看向楼上走去的杨湘,又看了一眼柜台内的店主,店主面无一丝表情垂下头继继续翻看着手中账本,伙计随即走上楼去。
上楼之后,只见前面现出一奇巧月亮门,穿过月亮门有一条长廊,长廊南端一侧均是一扇扇门,可以断定就是伙计口中所说的雅间无疑。
雅间门口均挂着烫金色锦帘,杨湘信步走到走廊尽头的雅间门口撩帘走了进去,刚进入屋内,杨湘便怔住了,只见屋内茶桌边坐着一绝色女子,柳叶弯眉下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睛闪动着冰冷的目光,令人感到一丝寒意从后颈袭来,高挑的鼻梁下朱唇红润,粉红的面颊透着万分的风韵,应了曹植在洛神赋中的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只有甚之而无不及!发髻高挽在头顶以珠花相衬,双耳各带一玉坠,完全无须任何装饰,只一席黑色衣衫便足以压倒群芳,可谓神女屈尊降凡尘,又似一束寒梅傲立于风雪中。
杨湘只觉浑身血液沸腾、心跳加速,站在门口处呆望着女子,竟不由失了心志。
女子自然也看见了闯进门来的杨湘,她依旧面色冰冷眉头微蹙,美眸之中闪动着很不友善的光芒。
这时,伙计从外进来忙拉上杨湘口中道:“这位客官您怎么跑这来了,我们茶馆这件雅座是不外放的,快随我来!”说着拽着杨湘走了出去。
来到隔壁雅间,杨湘仔细打量,屋子并不大却很豁亮,靠窗边放置一桌,桌边摆放着两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其胎质光滑细腻,花色小巧不失雅趣,自然与楼下茶具有天壤之别。洁白的墙体之上挂了四副字,每副一字:清,心,淡,雅,字体浑而有力,又不失其轻灵之气,只简单的几个字却蕴藏着茶家数百年的精神,自古文人墨客无不以茶论品,结友交朋乃不可缺乏之物。其间的境界也只有能它的真正知音才能参悟出来,庸俗之人无须探讨此中道理,即使虚度年华也是枉费光阴,糟蹋了铮铮岁月!
杨湘坐了下来,对伙计道:“这位兄弟,我此次来到贵茶馆一是想领教一下永安茶馆的绝世好茶,另外便是想一睹茶圣的傲人风采,也不枉我来此一着,不知今日能否如愿?”
伙计听了笑道:“本店的茶艺客官不必怀疑,定数天下第一;至于客观的第二个要求小的得去为您请示一下店主才行。客官稍等片刻,您的上等好茶马上奉上。”说罢转身撩帘走了出去。
杨湘则向隔壁的墙壁望了一眼,心中若有所思。他猛站起身走出屋去直奔隔壁雅间。
再次撩帘走进屋内,屋内女子正在饮茶,忽见刚才之人再次闯入,神色不满地道:“你怎么又来了?”
杨湘面现和善拱手道:“在下金陵杨湘,刚才多有冒犯请姑娘见谅!不知姑娘芳名,我们可否交个朋友?”
女子听罢,只冷声道:“出去!”
正在这时,伙计端着一壶茶慌张的从外进来埋怨杨湘道:“我说你怎么又跑这来了,每个客人都有自己的房间,请您自重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吗?”说着向女子歉意地道:“姑娘对不起,是小的疏忽了,打扰了姑娘的雅兴,您慢用……”说罢将杨湘推了出去,女子并未理喻也没作声。
回到自己雅间,杨湘问道:“小兄弟,刚才隔壁喝茶的姑娘她……”
“对不住,客官,小店有规矩,不准随便透露客人的隐私,我们店主已经答应与您见上一面了,您稍等片刻啊!”说罢将茶杯放好为杨湘到了一杯刚沏好的茶,念道:“这可是最上等的雨前茶,您看看与平日所喝的有什么不同!”
杨湘端起茶杯看了伙计一眼将茶饮下,的确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滑入腹内,口中还时时传来余香,杨湘赞道:“不愧为茶中圣者,能调出此等好茶世间仅此一人也!”伙计见了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这时,门帘撩起,门口柜台处的那位公子从外走了进来,他笑意盈人拱手道:“这位兄弟太过奖了,在下乃一区区之人贵客所言过之矣!”
杨湘见状忙站起身拱手道:“在下金陵杨湘,久闻茶圣之名垂暮已久,今特来拜访,茶圣就是茶圣果然子承父业,不同凡响!”
“什么劳什子名头,不过是众人抬爱罢了,黄轩德有礼!”
“黄兄有如此威名却是谦逊有加真是难得啊!”杨湘赞道。
黄轩德谦恭一笑,二人相继落座,黄轩德从袖中取出那张五十两银票交给杨湘道:“黄某今日又结交了以为知音好友,这茶点算是敝人一点心意,这银票杨兄请收好。”
“这怎么行,黄兄如不收下,杨某再便无法登门了!”杨湘一再推托后黄轩德无奈只好收下银票,坐了一会黄轩德便说有事离开了。
黄轩德并没有下楼而是直接来到隔壁雅间,雅间内女子开口道:“忙完了?”
黄轩德点了点头问道:“近日不见姑娘身影,难道又出远门了?”
“不错,是出了趟门,你的茶可说无人能及了,无论走到哪,都不想再喝别家的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