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琵琶声停欲语迟（2 / 2）

花魁娘子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七位客人各有性格喜好，远近亲疏，偏偏这一位弱质女子能在七人间左右逢源，使各人皆有赏心悦目，不虚此行之感。其人博览群书，所知甚广，更兼消息灵通，通晓时事，众人每每挑起话题，她都能接下去不令之落地。

听过众人话头又见众人皆是携刀带剑，便知众人兴趣多在武林之事上，乃多说些武林轶事，说些武功见解。众人乃惊觉这花魁娘子怕是也有不弱武艺在身。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待到众人心满意足准备告辞离去，去大院寻个姑娘交流今夜所得。刘业也起身准备随众人一同离去。

“刘公子，刘公子？”杜娘子轻声呼唤着刘业，第二声略提高了些声音。

刘业此时脑海里正在回想杜娘子弹奏琵琶的手法和仿佛深入人心的琴声，越发觉得有些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产生了作用，不然即使再高明动听的琵琶声不应当直接在他人脑海中形成如此一致的高手对决的想象，而是只会给人一种先激烈后萧索的情绪感受，然后供听众自行想象。

他思考着，直到杜娘子提高了些音量才反应过来。另外也是几乎从没有人用“公子”称呼他，他也是想到这里只有自己姓刘才反应过来。

“杜娘子，失礼了，敢问有何要事？”刘业抱拳回道。

杜娘子都被他如此正经的回答弄得愣了一下，掩嘴笑道：“小女子今日得见高贤，不胜荣幸，不知今晚可有幸留下刘公子促膝长谈？”

秦绍和彭维向他挤了挤眼睛，示意别犹豫快上，何拱和薛三也是一脸怪笑，摸着下巴。刘业再楞此时也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心下也是有些激动，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曲终人散，繁华落幕，熙攘热闹的益州之夜来到后半，也渐渐沉静下来。

杜娘子携着刘业大手进了闺房，来到桌前坐下，为刘业斟了一杯茶，又替他脱下外袍，挂在衣架上，却径自坐在刘业腿上，将头靠在刘业肩膀，伸出左手轻轻揉散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公子今晚总是若有所思，所思为何，不知小女子可有幸得知？”

刘业被她坐在腿上的时候全身一僵，铁血单身汉哪里经历过这个，好一会才放松下来。听完她说话后，乃笑道：“不必唤某公子，某实非富贵人家出身，不过一江湖草莽罢了。刘某名业，表字贯之，姑娘若不弃便称表字或唤我一声阿业便是。”

“至于所想之事……不知可否借姑娘琵琶一用？”

杜娘子听闻刘业还会琵琶，眼前一亮，便起身去取琵琶，嘴上说道：“那公子也唤我丽娘便是，不然妾也不改口。”

刘业接过琵琶颔首笑称是，又闭目思索，将自己心神沉浸在设想好的场景中，道一声献丑，手上便开始弹奏。

只听得琵琶声缓缓不急，娓娓道来，悦耳动听。仔细倾听便使人感到仿佛是心上人牵着自己的手漫步在这益州城夜晚的街头，看灯火阑珊，听习习晚风，直觉温馨闲适，心中一片平安喜乐。

刘业此时弹奏的正是前世学吉他时练的《成都》一曲，他此时将心神沉浸在脑海中构想的益州街头，努力想象着自己牵着爱人的手漫步街头的一幕。这益州城正是对应的蓝星上的成都，于是心境上冥冥中又更为契合一分。

一曲奏毕，刘业再度看向杜娘子时，方才发现这位花魁娘子此刻已经有些湿了眼眶，见刘业望来连忙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