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在中华文化中,最耀眼的就是儒家了,它就像晚上的月亮,那么亮但是自身并不发光。当然,它依然能为晚上的行人照亮前行的路,但是现在要迎接太阳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为本”“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仁”这些词语是儒家的核心内容了,多么完美,完美到让我觉得空洞,就像自由与平等这两个词语一样,毫无破绽但是遥不可及。以前一直听到的都是儒家,后来有些书上将其称作儒教,仔细想了下,这样称呼似乎也没问题,我之前应该也算是信仰儒教的,毫无理由相信人之初性本善。那这些东西对吗?走儒家路线的人有得道的吗?判断得没得道的依据是什么?
“我总是觉得印度出了佛家的学说就好像这个民族还没有经过它的少年青年和壮年就进入老年了,老年人的智慧,中国人倒是挺实事求是的,学了佛家的学说也是主张先从儒家开始树立一个人生的理想和目标,然后道家让我们不要太执着,年纪大了再学佛吧,解决一个生死问题,这倒也是实事求是的啊,但是我觉得现在不会是这个顺序了,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充满了病症,佛学是药用来治病的。(222615日精彩讲座中国智慧与当代社会”这是王德峰老师在讲座中的一段话。如果说出现佛家学说的印度就好像这个民族还没有经过它的少年青年和壮年就进入老年了,是老年人的智慧,那拥有儒家和道家文化的我们又处于哪个阶段?
这样看的话,运用儒家智慧那就还在童年,运用道家智慧那就是老年,我们拥有老年人的智慧,但没有用它,选择一直停留在童年。在周王朝覆灭的时候,礼乐制度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了,所以百家争鸣出现了,后来人选择了最正确也是最高的道家智慧,可是问题就是智慧太高众人无法企及,就跟拥有金元宝但是没人找的开一样,就这样我们依然在儒家这片土地上兜兜转转同时仰望着道家这座高峰,驻足不前。儒家是我们刚来的这个世界上暂时的立足之地,它的规则提供了基础保护,就像一颗刚移栽的树,旁边的支架是为了稳定树根,当树根深入地面长得稳固后,支架就可以拿走了,不然只会阻碍树的成长成为它的束缚,也就是当我们积攒好足够的力量后将化为大鹏鸟抟扶摇而上九万里徙于南冥,而不是死守着那片立足之地。那现在该如何从童年慢慢成长过渡到老年?
我不知道别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孝字是什么感觉,我的第一反应是厌恶,因为我感觉有人在约束我,就觉得对我父母的情感凭什么要让别人来规定我该怎么做?真是莫名其妙,我永远相信最真实的情感是以非常自然的状态存在的,而不是竭力表现出来的情深意切。当我与父母间的关系变僵我们没有办法相互理解的时候,我会继续追问为什么我们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努力想让对方幸福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什么是亲情?如果我轻易接受了固有的观念会不会与真相擦肩而过?生活在儒家文化圈,都按照儒家的标准规范自己,我们以为自己都已长大成熟变老,然而事实是心都留在了童年,我们以为的长大成熟变老,也不过是将自己往成熟变老的模子里面套,所以要么停下来看看自己,要么就继续像庄子说的那样竭力奔跑不停歇直至肉体消亡。以前总觉得封建时代的女性被迫害的很严重,男性拥有更多自由,现在不这样认为了,男性也被迫害的很严重,用一个模子塑造出众多儒家标准的男性,就像红楼梦中的贾政,短短一生可能连一刻都没做过真正的自己。我弟弟是一个很阳光很细心很感性的人,能照顾到周围人的情绪与需要,就算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也不想让别人难堪或者不舒服,我能看到他的善良有爱,我也能看到他的脆弱不安与矛盾,太在意别人容易受伤的,单纯的善良是不行的,必须要有智慧的加持,不然自己以为的善良还是会伤害别人,或者更多地是被别人伤害,那就是在纵容邪恶。他逗小小孩和猫的时候身上会散发出柔和友爱温暖的气息,非常明显,很有感染力,特别吸引人,而我爸一直引导让他变得像男子汉或者其他的比较符合他心目中的男性的特点,而他心目中的男性特点可不就是儒家几千年来的模板,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成为他自己,反而引导他做别人来扰乱他的心?是不是将贾宝玉培养成贾政就是教育的成功典范?就像我爸他就是为责任而活,赡养父母养老送终,养育子女是为了赡养自己为自己养老,从不考虑死亡和生命的问题,也从不考虑自己最真实的向往和想法,被内心的担忧驱动着不断追求财富,他的担忧也成功传递到我弟的心里,让他小小年纪就开始担忧以后,但是他们都意识不到自己在担忧。看到我弟的成长过程我基本知道自己的成长过程了,原来这么粗糙匆忙,我爸指着我弟说他就是垃圾的时候我立刻想到他以前也总是这样指着我说我就是脑子笨,不断地重复后那句话就像个魔咒牢牢扎根在我的意识里,总会在特定类似的场景下发挥作用,我就觉得自己确实笨,原来爱与伤害可以共存,一个肆意伤害一个不得不承受因为相互需要相互依赖。我确实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打骂教育,伤害就是伤害,伤害存在就会引起厌恶、怨恨,感情当然不会存在,别说什么为你好这种屁话,什么都不懂就跟赶场子一样做了父母,自我成长早就停滞了,还高高在上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就得听自己的。每当我爸喝完酒就会随意辱骂我弟,还会动手打他,偶尔我在旁边的时候看着他的行为就觉得他特别可恶,我真的很想上去暴打他一顿,但是当我心里产生悲痛的情绪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只能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连阻挡的行为都没有,这也是我心内非常愧疚的事情,每当这个时刻我就觉得他就是天底下最可恶的人,像野兽,厌恶到极点,我发现他喝酒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说着别人做过的对不起他的事,不厌其烦地重复相同的事情,那种状态下他有着超强的感知力,能准确找到别人的痛点,什么话最伤人他就说什么,能感受到那个状态下他的恶毒,当第二天酒醒后他就会把做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平时他连鸡都不敢杀,因为心软下不去手,人就这样矛盾。我爸完全按照儒家的标准在塑造自己,似乎他的生命就只为了这个家付出,可是这样的结果是大家都感到压抑,都想逃离,他也活在痛苦与煎熬中,但是他自己并不觉得。如果无法跟父母有效地沟通,那就不要再寻求父母的理解,他们根本听不懂,完全不会理解,也不要寻求父母的认可,放下那些牵挂和纠缠各自安好,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命,去探索生命的真相。在高中毕业以后就可以考虑在心理上脱离父母脱离原生家庭,自己重新去认识、探索这个世界。孩子要离开父母,父母也要学会放手,这确实很难,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各得自在,成长就是这样。其实我还思考过为什么我们会对亲情过度眷恋,我觉得儒家文化只是表面原因,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把这些名字抹去,本质是一样的,在这些情感笼罩下人最接近自己本真的状态,放松、自在、忘‘我’,心念很少,因为童年时期的亲情给了人这样的感觉,此后的一生都想通过各种努力再次实现那样的感觉,但是方向反了,向心内而不是向外探索。与其说我们眷恋亲情,不如说是眷恋曾经纯真的自己,想找回真正的自己。家乡真的有很强的吸引力,就感觉总有一种力量在召唤我回去,但是回去后并没有觉得很好很安心,反而没有独自生活舒适自在,但是依旧想呆在离家乡比较近的地方生活。能打破这种想法只有一种情况,我之前在网上听道长说他年轻的时候跟师哥师姐在山上一起种地拜师修行,我心中的向往之情压制不住,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太憧憬了。
一句‘未知生焉知死’直接斩断了探索生命的道路,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听话。当我爸和姑姑们一起商量为我爷爷准备寿衣、棺材和墓地的时候,那个感觉就像在讨论大家明天吃什么,我很不解对待死亡大家怎么都这么轻易接受了,当我第二天睡醒看到我爷爷时就想到那件事,我就问他:爷,你怕死吗?他说不怕,每个人都会死,死有什么好怕的。我更不解了,我都快被吓死的事情,为什么他们都这么风轻云淡,有些老人还会亲自为自己准备过世后用的东西。随后根据观察我发现事实是,他们都怕死,而且是非常怕。我爷爷会给自己买养生保健品和器材,我姑姑沉迷养生产品的直播,另一个姑姑总爱去医院她觉得自己全身每个地方都有问题,我爸每天抱着艾灸盒艾灸还会研究各种养生方法,他们都在怕,但是问题是他们好像不知道自己在怕。惧怕死亡是本能反应,难道就这样任由自己害怕,连挣扎都不愿意挣扎,一直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中,为什么不去了解死亡,说不定有解决的方法呢?超越死亡并不是追求长生也不是无可奈何的淡然接受,无法用文字和语言来解释,有方法的。
回过头来再去看儒家的学说,讲儒学的老师讲的很好,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感觉一堆名词在那里缠呀缠,绕啊绕,什么智慧都获取不到,还总会纠结一些奇怪的问题,就比如在亲民还是在新民,齐~物论还是齐物~论,服了,在亲民是怎样?在新民又怎样?齐物~论是怎样?齐~物论又怎样?庄子要是知道有人就纠结这个问题会被气死还是被笑死?知识障、文字障太重了,扣、扣、扣,可劲扣字眼,这种问题一想都不觉得心烦气躁吗?儒家的学说其实已经深入我们的骨髓,但是孔子理想的社会依然没有实现,从汉朝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证明这条路走不通,为什么还要继续撞南墙?
道家学说我认为这是中华文明的精髓,而从始至终历代中国人所求的道就是道家的道,人生的终极智慧在道家,生命的真相在道家,稍微有点学识的应该一下就能看来道家拥有极高的智慧,但是想得道很难,难到几乎不可能。历代最有学识的人当然也曾面临过这个问题,如何攀登道家这座高峰?后来我们知道佛法来了,佛法中国化了,也就是古代的一大批有智慧的人选择了禅宗,禅宗是般若智慧,就是大智慧,所以我们一直都是走智慧路线的。那禅宗的佛法跟道家学说有什么关系?
禅宗的佛法和道家学说一模一样,完全是在讲同样的东西,获取真理的方法很多,但是真理只有一个,无掉不就空了吗?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即‘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
‘禅定’即‘心斋’‘坐忘’‘致虚极守静笃’;
佛教的出家修行的行为即‘列子三年不出,为其妻爨,食豕如食人,于事无与亲。雕琢复朴,块然独以其形立。纷而封哉,一以是终’;
‘至人无己’即‘无我相’;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即‘儵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
‘于世间善恶好丑,乃至冤之与亲,言语触刺欺争之时,并将为空,不思酬害’‘但见一切人时,不见人之是非善恶过患’即‘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是以圣人不由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觉曰:“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师曰:“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曰:“体即无生,了本无速。”师曰:“如是如是。”即‘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死生存亡之一体’‘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
‘外于一切善恶境界心念不起’‘常离诸境,不于境上生心’即‘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日夜相代乎前,而知不能规乎其始者也。故不足以滑和,不可入于灵府’‘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
‘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即‘喜怒哀乐,虑叹变,姚佚启态。乐出虚,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
‘盖为一切众生,自蔽光明,贪爱尘境,外缘内扰,甘受驱驰’即‘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外乎子之神,劳乎子之精,倚树而吟,据槁木而瞑’
还有我们认为的佛道两家的厌世与无情只是看到的表象,真正的目的是‘吾所谓无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使之和、豫、通而不失于兑,使日夜无郤而与物为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是之谓才全’;
这个是我猜测的,‘若世界实有者,即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即‘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道德经》《庄子》和佛经,一句话概括都是无上甚深微妙法,看,永远不会懂,只有按照书中的方法长期实践,当达到了书中描述的境界后才会懂,跟学习西方哲学的方法完全相反,实践在前而不是理论先行。那么道家与禅宗的区别是什么?我们知道佛教中讲求得智慧的具体实践方法是戒定慧,定慧一体,其实就是禅定。而道家似乎并没有讲具体的实践方法,还是那些无为、清净、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等等一些似乎让人不知道如何具体实践的道理。这就像迷路的人去问路,道家是指点方向,禅宗就像引路人。还有我发现,道家更偏重人间事,从外境入手扫相,让心往内看,禅宗是明心见性也就是意识思辨,这种方法更彻底。如果某个阶段的烦恼大多来自自己内心的思绪纠缠,那就多偏重在佛经的学习实践上,如果更多的烦恼来自外界的事情,那就将阅读实践重心放在老庄上。最后从自我实践感受来讲,佛法确实像佛陀说的那样,像渡河小舟,渡过河之后就可以丢掉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我就是顿悟了,顿悟的感觉就是自己刚上道,也就是禅宗是求道路上的一个工具,这个工具至关重要,这一关过了后面的路会好走很多,接下来还需要慢慢修行,庄子和道德经依旧还需要,不过不需要根据书里面的内容去实践,而是实践过程中从里面找答案验证,就像庄子里面讲的真人呼吸到脚,这就是快顿悟的标志,所以只需要偶尔翻开看看,以后不用再看书了。原来读书是有尽头的。
对老子和庄子我有点自己猜测的想法,老子看见的道先天地生,他超越了时空用一种我目前无法理解的方式看见了道,难道他从一个普通人变成至人这个过程没看见点其他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讲,讲了会怎么样,庄子是不是想往下走一点来接引大家,那他就必然会讲老子没讲的那部分东西,庄子的文章汪洋恣肆、雄奇怪诞,他为什么采用这种方式,在掩盖什么,只能说老庄是给聪明人看的。也许庄子内篇真正想讲的也就那一两句人们不敢相信也相信不了的话,话不能明说并不是怕泄露天机会遭天谴,而是人总是能精准地偏离正确的路,就像佛教都以最精简的方式告诉人们要么做善事要么去打坐,都简化成这样了还能弄得乌烟瘴气把佛教搞没了,这还能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