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罔思（1 / 2）
“不！”
猛然惊醒，哈雷张望四周，自己正身处于一洞冰窟之中，那些亲切熟悉的画面在记忆中迅速消散；庆幸，但又怅然若失。
再回望，再三确认，冰是冰，雪是雪，自己是……
“自己……刚刚的，是梦吗？”
“黑帽！是他干的吧……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这个黑客在现实里也是这个形象吗？”
哈雷自言自语着看着周遭陌生的事物，他试图回想刚刚的梦境，可它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所能回想起的只剩下了失落和悲愤，还有黑帽那张无颜的面庞。
那被层层围巾遮挡着的，绝对是张戏谑而又嘲弄的脸。
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在刺激我？刺激我引起我的仇恨，用那个什么植物人的问题？
想让我出去以后杀了那个自己？
黑帽是想通过我的朋友，告诉我国家的法律还制裁不了偷身体的贼，所以我杀了他夺回自己的身体也无所谓？
这时候就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他就这么笃信我能出去？
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他突然把我拉入梦境，一定是想做些别的事情……
植物……沼泽人……他想告诉我的……我不过是哈雷思想的克隆吗……
哈雷眼睛一瞪，他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这句话，被自己吓得不轻；
猛甩脑袋想让自己忘记这的结论，但无济于事，它简直就像是烙在了脑子上，给哈雷的脑海填了座不可避让的礁石。
“不！绝对不是……怎么可能！我记得有关我的一切，我也有着我本来就有的天赋！我都记得，怎么可能！那个整天文绉绉的损货也说科学家都不能完完全全复制自己的方方面面不是吗？”
他大声嚷嚷着，激动地四处张望着，希望有人能够回应他，但四下无人，整个世界都没有人；
恐惧的畏寒侵蚀心头，这不是寒冷，连胸口的那一热核都无法驱散。
“我……一定都记得！想想，快想想，哈雷……”
“冰箱里都有什么？苹果，牛奶……方便食品，还有冰块……热水冻的冰块，因为我觉得热水冻的冰块更好啃！”
“还有什么？对，对……还有牛油果，他们要我吃那东西，难吃的要死！”
“大概就这些了吧，再想想别的，这几天……我都吃了什么……”
就这样，哈雷回忆着自己近些天来的所作所为，有的片段回忆起来很容易，有的则很艰难，但总归是能想起来，即便如此，那些模糊消散的记忆而感到恐惧。
想想，快想。
吃过什么，买了什么，扔了什么？
上班时候犯了什么错误？
最近拿了多少钱？
喝了多少杯咖啡？
都和谁聊过天，和谁起过冲突？
那些自己上过的心理辅导课，进行过的义务学习，推辞过的义务考核……
自己搬上那台机器花了多少时间……
自己组装那台机器用了多少步骤……
自己遇到的那些解释不清的事情……
自己要被管理员抹杀时的情景……
自己从黑帽那看见的种种……
看见……看见……
“那时候管理员把我的所有事情都给播放出来了吧……我能不能保证我现在记得的是我经历的，而不是那时记下来的呢？不，不会的，人没有那样的记忆力……没有的……”
“可我是个系统漏洞啊……既然是代码一瞬间记下那些东西也不难吧……”
“……”
“我在做什么，我怎么自我怀疑上了！不可能的，这些事情不可能的！我是哈雷，我就是哈雷，我怎么可能不是哈雷呢！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个思想克隆人呢？哈哈……”
哈雷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摇摇头打算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了上半身，胳膊也没了一只，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沿着路径散了一路，像是被谁拖着来到这里。
现在身处的地方也不是记忆中自己所处的位置，所处的房间由石砖筑成，很是空旷；
周围的墙壁上覆盖着很厚的冰雪，隐约能够看出形状，冰雪之中伸出几个吊杆，放着几束燃烧着奇怪火焰的火把。
看来是个地牢。
随后，哈雷开始感应自己的身体，可随着感应的时间越来越久，哈雷本就糟糕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
自己的身体碎屑延伸出了有两三百米，途径的地方除了冰，偶尔还能感受到石砖似的粗糙质感；
离这里还算比较近的路很是笔直平坦，再离远些，感受到的就是冰雪的平滑；
接着，道路变得曲折陡峭起来，突然在一个转角经历了个极大的落差，再往上，突然就感受到毛绒和坚挺的刺感。
是那只鹿，另一只手还在那只鹿的身上。
“怎么回事？黑帽把我拖过来的？这一路上绝对有什么黑帽不想让我发现的事。”
“踏~踏~踏~”阴暗之中，沉重诡谲的脚步声徐徐传来，步伐统一却又毫无节奏，好似正往这边前来。
哈雷当即召出一根晶体握于手中，放弃使用苞而转而将能量都集中于收回身体；
这不是个很好的决定，可这绝对是场豪赌。
依据自己游玩游戏的经验，这种宽广的地牢环境之中会现身的绝非一般的怪物；
它或许拥有着庞大的体型，或许有着很快的速度，也有可能会是地牢的特产，也有可能是那种很卑鄙的会主动行走的宝箱怪。
可现在自己所处的田地，随便来个什么东西都足以致他于死地。
得先保证机动性，机动性是我的生命。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快，正快速地向这里靠近，这脚步声听起来像是百余个人一齐奔来；
靠近了，愈发靠近了，已经能够听见它的喘息，它迷路了，真好……可这耽误不了它太久。
它开始嗅闻，粗犷野蛮地嗅闻，巡猎着猎物的声息，每一次，每一次都掀起着挠骨刺背的寒风。
哈雷不敢出声，以至于肺暂时停止了运作，心跳变得缓慢，渴望着这样就可以躲过它的追击；
可寒风不许，寒风缠绕着哈雷的身体，剖析着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尺，随后尖啸着将有关哈雷的一切都带去了怪物的鼻尖。
脚步声仍持续着，它践踏着路上的一切笔直地朝这里冲来。
骨头在震动，地面上那些踏足这里的先辈们的尸骨在地面上跳起欢迎哈雷的舞蹈；
火焰在闪烁，被冰雪覆盖着的深埋于久远过去的火焰冲出了它们的坟墓，闪烁着，跃动着，发散着冷白地光芒；
心脏跳动着，哈雷再也无法压抑心脏的鼓动，身体在颤抖，精神也在颤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成了首要的任务。
“要来了吗……”
哈雷说着，加快了重组身体的速度。
“轰！”
冷白的焰光下，冰冷铁栏隔断的前路中，一只瘦弱的腿脚踏入了光芒之中；
那脚……太瘦弱了；
刚这么一想，下一刻哈雷便认出了，那是自己的脚，那只鞋和那挂在上面的那条裤腿是不会认错的；
“轰！”
接着，又一只踏入光中，这只脚，不是自己的。
“轰！轰！轰！轰……”
一只脚，两只脚，三只脚，一只又一只的脚踏了进来，无数只脚挤在眼前的道路之中，直到这个空间无法容纳，庞大的重量压坡铁栏直接将它对折在了身下。
哈雷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那拦路的铁网绝对是为了它而设计的，那铁网的厚度与宽度……完全是王国城门的水平……不，要比那个更坚固。
纵使是现代化的兵器和炸药也需要用断桥的份量来上几轮，但那时墙体绝对会先行坍塌。
巨大的身躯涌入房间之中，这房间好似还不够它伸展似地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肢体，那无数条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肢体；只有将身体收敛着才能勉强在这个空间中容身；
“呲！~”
诅%王国*秘@——融#锟%#斤#@拷之巨兽——*@的贪食者
莫名的文字出现在哈雷的眼前，大吃一惊，看不懂不说还几乎把视野挡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