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骑士的心事（1 / 2）

临近夜深。

“在我灵魂深处”

“火焰燃烧我身”

“在我灵魂深处”

“痛苦撕裂一切”

“潜藏于我灵魂”

“阴影的角落下”

贝尔挥手打断：“喂，唱错了，是“孤独恳求于我”！”

“我不再完整”

“透过眼泪哀嚎”……

“唱的太难听了，我都有点怀念我爸几年前雇的那支宫廷乐队了。”贝尔嘟囔着喝下一口葡萄酒。

在她的抱怨下，酒馆歌手手中的索尔特里琴声和歌唱都变得尴尬和犹豫。

“……叫什么‘安德安那诺德’，每当他们吹奏起那些老掉牙的阿塞莱音乐，我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多么美好，父亲会靠在烛火旁，他翻开那些厚厚的书，为我和哥哥讲起雅赫维和手下以利亚的故事，如果外面下了雨我会更开心。”贝尔嘟囔着喝下一口葡萄酒，“后来我专门请缮写室的人在早餐和晚餐时为我朗读这个故事，重温儿时的记忆……可惜那种感觉回不来了，没了，唉。”

馆子里弥漫着饭菜香味，不如叫菜馆更为合适。

小二笑盈盈上了马奶和鳕鱼，还贴心地告诫白逸喝了马奶不得饮葡萄酒。

至少从记事起，白逸就没有过喝醉的经历。喝下马奶，细细品味地中海风格的干酪和盐烤猪肉，罗勒、牛至作拌料，绝美的风味聚在口中旋转、翻腾，他还不忘推下一大盘给小希。

“主人，这是你的食物……”小希抬起头对白逸微笑，把餐盘推回去，“小希不该吃这么好的。”

白逸摸摸她的头，“吃吧，主人爱你。”

小希有些感动，但还是低下头，“可是，小希明明是奴隶……”

“你是奴隶，我岂不是一个罪该万死的囚犯。”白逸叉起一块烤肉夹给小希吃，小希犹豫着吃下，嚼着嚼着她的眼眶有些红，可能是想到曾经过得那么艰苦吧。

“好吃吗？以后我们天天吃。”

“主人……”眼泪在小希的眼眶里转悠，白逸把她抱在怀里揉揉，边揉边喝下粘稠的马奶。

酒馆外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往外望去，外头的风被光明染热，在此过夜的旅行者升起了篝火。

有人弹起风情万种的舞曲，来自异域的姑娘们赤着脚、露出温热的小腹；男人们把火越升越高，他们拍着手在大笑，克莱格的夜晚慵懒、自在。

或许我在做一场梦，或许是我从梦中醒来了，从一个虚构而静止的世界。望向窗外火光中跃动的神采飞扬的一张张脸，白逸失神了几秒，似乎自己喝的是酒。

他第一次有了不想穿越回去的想法，真奇怪。

“别和那个奴隶玩啦，继续喝，朋友。”贝尔有点醉醺醺说。

白逸拿起马奶喝下，“我待会要泡热水澡，不必了。”

“噢我待会也要泡。”贝尔继续倒酒。

沉吟了片刻，白逸扔出第纳尔再买一杯马奶，他大胆地问：“所以……您的母亲呢？”

贝尔呆了呆，她干巴巴笑笑：“一个来自阿西比的深色皮肤荡妇。她不断怂恿我哥哥和我去夺取战争荣誉，后来这个荡妇得病死了，哥哥在与叛军的战斗中被砍掉了头，敌人割走了他的耳朵。”

白逸不免吃惊：“我很抱歉听到这个。”

“哥哥死的那天，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会露出那么伤心的眼神，一夜间，他从鬃毛遮天的雄狮枯萎成颓唐落拓的……的阿拉伯驴，他埋葬了过去，埋葬了那个战无不胜的自己……终日与酒色为伴，还生了好几个呱呱叫的弟弟妹妹，有两个刚出生就死了。”

这么私人的事都能说出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吗？白逸感到诧异。

“那……那个阿西比在哪？”

“不知道，谁管它，反正我自生下来起起没人说我长得像父亲。”贝尔又饮一口，声音毫无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