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刀赵(1 / 1)
“,大人,大人!”
“呜呼~,怎么样小迪,有没有被太子殿下的雷厉风行折服?”
“emm,小人倒是觉得太子那么做是因为他是太子,他肩上的担子里所背负的自然还有国家与人民,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充其量也只是一种亡羊补牢的自救而已。”
獬豸听了池迪的着一番话,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欣赏。他将手中的梅枝随手插到了边上的花瓶中,一个呼吸间便闪到了池迪的面前,开口道:
“传言池家覆灭时,有仇家趁火打劫,不仅偷走了剑谱,还毁了你的剑心,看样子传言不实?”
池迪此时才意识到獬豸的试探从未停止过,他知道剑心于修行者的用处,因此才抛出了对“太子事后做法”的观点。若是剑心破碎,则其观点必然是会极力与獬豸相符。反之,则是会像他这般,以各方视角看待,与獬豸的观点相驳。
“大人套路太深了,居然这么简单就着了套,现在这般局面貌似已经不是装傻充愣能摆平的了,我得想办法脱身。”池迪心想着,看着眼前的獬豸,他的脑袋里开始有无数的念头翻腾。
突然,一双皙白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罢了,不必再找借口搪塞吾了。你不想说,吾不该诈你的,是吾不对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吾会直接问你,不会再使出这般手段。”
池迪的脑袋似乎是突然宕机了般,嘴里下意识蹦出几个字来:
“小人,小人明白。”
池迪又有点懵圈了,内心开始反复横跳起来:
“直接问我?我会说实话吗?会吗?可他要是继续套我话我又上套了怎么办?要是又被发现有所欺瞒,大人一怒之下把我撵出去了怎么办?我打得过他吗?好吧,肯定不是对手。不行不行,现在还早,小荷也还小,我要是离开了,肯定会对妹妹的童年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小荷好像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吧,话说,大人好像是喜欢小荷的,那我就是大人的哥哥?不对,至少现在还不是,所以还是有被赶走的风险,还是要说实话。不过,我要是说刚才在外面是我引起风来,给大人制造机会的话,大人会不会以此器重我?不过大人要是告诉了小荷,那小荷是不是会跟我生气,不理我了?不行不行,好吧,还是全都坦白了吧。”
獬豸不知道,此时的池迪正在做着一个无比重要的抉择。他则是又拿起了那截梅枝自顾自的说:
“好了,吾继续跟你讲那乞儿的故事好了,那已经是太子查处完那些小吏后的事情了。吾跟那乞儿相处下来,发觉他身上有几分儒家气息,可他骨子里却还是一股争强斗狠的劲儿。吾对他愈发好奇,因此吾决定收他为徒。他本姓赵,吾想起他来时,府中异象。故吾给他起名紫芝,取自于《淮南子》中‘巫山之上,顺风纵火,膏夏紫芝,与萧艾俱死。’望他能成为贤智之人。没过几天,吾又收下了林家的嫡长子林恨。他们师兄弟二人虽常有打闹,却还算得上是兄友弟恭。而这故事的一切都要从一位女子说起,可叹当时林家还只是在京城开有几家药堂,实在是人微言轻。遂其家中长者便决定与同是做药材生意的钱家联姻,一齐做大做强,可那时的林恨其实早已与青罗坊中一名叫宫梅的女子私定终身。在林恨大婚前,他与那女子事情败露,两家长者大怒,私下派出人手,势要除掉那坏事的女子。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那女子早已怀上了林恨那小子的骨肉。那晚,紫芝将那女子带到了吾的府上,吾现在都忘不了紫芝当时求吾的眼神,他身上的儒气包括他骨子里的那份狠劲儿都变得无比‘下贱’。吾怒其不争,不仅没有伸出援手,还下令将那女子赶了出去。刚将他们逐出门,吾就听下人来报,说那女子突然动了胎气,即将临盆。吾冷静下来后,实在于心不忍,遂派下人去找了产婆,让他们到府后的小巷中生产。谁知那女子因东躲xz,消耗了太多的气力,身体不济,难产而死。”
獬豸用手指反复的捻着几片花瓣,稍一用力,那些花瓣就被碾了个粉碎。他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后来,紫芝在将那孩子安顿好后,第二天就去林恨的婚礼上大闹了一番。那日,他以道玄境之资力压林、钱两家同辈之人,更是逼得两家撕破了脸,以十位红尘境一齐出手,欲将他击杀于此处以立威。最后关头,吾不得不出手,将他救下,带回府中修养。后他们两家一起闹上了朝堂,太子在得知事情全貌后,据理力争,最后以紫芝与他们两家同龄后辈立下了三年之约—三年后,赵紫芝将上门挑战林、钱两家同辈之人,肃恩愿,决生死。在那以后,紫芝修养愈发刻苦,他身上的儒气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而他骨子里已在那晚过后只剩凉薄。约是一年后,他向我提出想要周游山河,我允了。他走的那天,向府上的所有的人都辞了别,甚至还有他种下的这几颗梅树,仿佛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獬豸开始对那几片残存的叶子下起了手,一片一片的将其拽下,树叶摇曳飘落就好像他当时的内心,久难触地:
“吾开始患得患失,吾欣喜能有紫芝这样的弟子,自然,吾有多欣喜就有多害怕,吾害怕他在外面又过起了乞儿的生活,怕林、钱两家暗地里下黑手,派人出手加害与他。故吾在他走后的日子里一面派人打探关于他的一切消息,一面则亲自去林、钱两家施压,让他们打消暗杀的念头。可吾越想越害怕,有一次钱家一小辈只稍稍的出言不逊,吾竟在一瞬间失了理智,一掌之下将他钱家院门毁去过半。所幸没有伤亡,徒增杀孽。”
獬豸开始剥起了树皮,但正月的新树并不像老树那样干燥,剥起来较吃力些:
“两年后,他果然会来了。不出意外的,他以一己之力打得林、钱两家的后辈还不了手,两家长者或是怕得罪太子,又或是怕吾那一掌落到他们身上,就没有再为难过他。后来,他又离开了京城,等他再回来时,已经是大夏的天下了,他也已位极人臣,做了那尚儒书院的院长,成了那太子太傅,成了芸芸口中的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