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惊梦之画皮牡丹（2 / 2）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长袖善舞。端的是，如行云流水一般。

极具古典的美感。

如泼墨山水画卷里的云。她甩出的一幅水袖，先是化作崇山峻岭间的行云，或者流水，然后，盘山犹如一尾巨大的蛇。

穿行黑山白水间，如时光飞梭。

最后，来到一户人家，进了朱楼绣户，化作长长的白色绫罗，飘飘荡荡，自房梁上垂了下来。

系了个环的死结。

拉着环的双手。看背影，也是个小姐模样，却是一身红衣，灼灼其华。古人的凤冠霞帔吧。

喜袍小姐踩在凳子上，自环里探头看。背对着屏幕，看不到她模样，只看得到，她看到的。

她恍惚看到了，满园里春光正好，亭边垂柳，小姐丫鬟邻水赏春光。

下一刻，凳子踢倒。

剧院里，惊呼声起。南宫巳南顺手收了他手里“孝敬”的锦盒，口里说的却是“却之不恭”“笑纳”的话，她慢条斯理地打开。

那一眼，还是瞥见，荧幕上喜袍小姐赫然生了一张杜丽娘的脸。

依稀泪流满面。

她垂眼。

临近鬼节看鬼片呵。

盒里黑天鹅的绒布上，神氏伏羲女娲所化两蛇身躯相交，交接处镶嵌着硕大宝石：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颗原石，打磨出圆形的缤纷宝光。

映着荧幕的微光，也幻丽如天上虹。

她也不由的，一刻目眩神移。然后，“啪”的一声，合上，遮住了满目缤纷宝光。

五颜六色的，华丽就像孔雀尾巴。昏暗的电影院里，实在是勾魂摄魄：

“则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另有旁白，画外音：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配着昆曲“水磨腔”的唱法细腻、舒徐委婉，唱腔与身段结合的斗转星移间，勾魂使者恍惚在侧。

她将锦盒递还，告诉他：“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这是要大总管上刀山，下火海。”

都是钱。古人眼里，神的钱，又称符钱。

显然，不符合龟和蛇的生存之道。要活千万岁。她接着说，“有啥为难事，你说，不用这样。”

“拿走，拿走，快拿走。”云云。端的是两袖清风。

一身正气。

回头想起来，却像是书本里拒食人参果的唐朝和尚，纯粹吓到了。在他眼里，那人参果，是个三朝未满的孩童。

吃人参果，在唐僧看来，是吃人。而他是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遂只是：“拿走，拿走。”

神的钱，是要烧给鬼神的。通冥。俗称，符钱，古人认为，上应星象。

天上有星官，有人，那么，必然也有钱。这种钱，一开始，是从陨石，天上来的石头里寻找。

就跟想象中的神仙，美得不似凡人，织出来的布，如同彩虹，神仙衣服，就是天上云霞。那么，神的钱，也要跟星星一样。

“大总管？”他换了套说辞，“我刚刚晋升探长，便想着谢你。”

“谢我？”南宫巳南一刻出了神。问他，“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谢我？”

“一般的人，不该都能够想到吗？”名侦探低头看着手里锦盒，一时也是想不明白。

遂问她，“你是喜欢戒指？”

南宫巳南恍然，一时也想不到十六岁花季的尾巴上还为自己收到的一匣子的原石而感慨：

想退回去，却又得到，他已经不在那里的回复。

只得去找她的母亲。

南宫巳南遂点头，“不知不觉，也认识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