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穿心（1 / 2）
教堂中，四个欧克盒忽然被压瘪，破裂，中间的四颗绯红晶石失去光芒，碎裂成几块，掉落一地。
一阵阴寒的微风中带着无数淡蓝色的微粒最后从欧克门中传出，把教堂里几百盏蜡烛一瞬间同时熄灭。
一个体型修长，身材偏瘦的老人推了推眼镜，一抬手，所有蜡烛重新燃起。
他捡起地上一个欧克盒，若有所思。闭上眼，思维如同没有任意形式的电波发散，开始寻找直径二十公里之内散发出能量的绯红晶石，以此确定缇米亚斯几人的位置。
桥梁上，行为逐渐疯魔的赞列开始扭曲自己的身体，掰断自己的手腕，把手肘旋转72度，甚至一拳打断自己的肋骨。
没有任何的痛苦，表现的十分享受。
用干枯苍白的手指划破另一手掌心，猩红血液流出，赞列舔舐一口，疯癫癫大笑。
缇米亚斯知道，这个疯子被嗜血的本性控制，一定会用他们的鲜血当做美酒饮下才会满足。
她手里多出一条金色细绳，向后一甩，捆住张子鹿，一把丢到桥梁另一边。
“拦住他，在先知开辟出新的门之前，保住希斯米亚的安全。”
他们都可以死，希斯米亚不行。
张子鹿站在几十米外，揉了揉被那根金色细绳勒得生疼的手臂。
他看着对面几人，心里自然生起深深的愧疚感。
“我靠，这不是我害了人么。”
要是自己不说话赶紧跑路，肯定早都撤离了。
缇米亚斯一咬牙，手里紧紧握住那根金色细绳，空中又多出十几根微微散发淡金色光芒的细绳，先发制人，主动进攻。
乔德眯起眼，双手多出两把银质长剑，速度更快，先一步来到赞列身前，一剑就往他的心脏刺去。
四级适能者的约瑟三人随之前冲，协助缇米亚斯和乔德助主攻。
既然无路可退，有没有可能杀掉赞列，直接解除危机？
赞列咧嘴邪笑，没有使用神迹，伸手抓住长剑，惨白干枯的手狠狠插向乔德的心口。
乔德一剑刺穿他的手掌，却没有血液流出。
赞列不退反进，任由长剑继续前进刺入他的肋下，反手抓住乔德，伸长到四五厘米的猩红色指甲就要扎进乔德握剑的手。
缇米亚斯甩出金绳缠绕住赞列手腕，用力一拉控制住他的身形，约瑟重重踏地上前，一声大吼，发红的拳头捶在赞列额头，势大力沉的一记重拳把他打飞出上百米远，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弧线，撞入漆黑的隧洞。
没有人觉得可以放松警惕，这个赞列甚至都没有使用神迹。
一阵刺耳癫狂的笑声从隧洞中如飞箭射出，赞列毫发无损缓缓走出，拍了拍身上灰尘。
缇米亚斯眉头紧锁，死死盯住那个危险无比的赞列。
她们这几个四级和五级适能者在仅仅相差一级的赞列面前，就像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
约瑟骂了句他妈的，凝聚全身力量，随时准备下一次全力一拳，一定要打在这个疯子的老鸟上，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张子鹿心中焦急却无能为力，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血液流速加快升温带来的力量攀升，但比起左格斯都差得远。
“我靠，这个老变态。”张子鹿忍不住吐槽。
狠人可怕，变态可恨，这些神经发疯的家伙有什么变态癖好，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不是人能想得到的。
赞列一个弯腰，起身就狂奔向最前方的乔德。
十几根金绳飞射而出，刺穿他的身上各处，赞列却愈发疯狂，任由鲜血喷涌，直接就跟乔德和约瑟近身，三个人换拳对打。
乔德急忙收起剑，双臂挡在身前，仍然被赞列一拳打穿防御，轰在胸口，倒飞出几十米远。
一拳对上一拳，一声闷响，约瑟的几根手指都差点断裂，倒退出几米。
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和小臂，胳膊止不住发抖。
这就是四级和六级之间的差距，赞列还没有使用神迹，就能凭着肉体强度就压制住他的神迹，重力。
十几根金绳缠绕，捆绑住赞列的手脚和脖子，缇米亚斯跳跃到赞列身后，一脚抵住他的后背，双手紧紧拉住缠绕着赞列脖子的金绳。
第安屏气凝神，手掌吸取吹过的风，切割凝聚成一片片无形的风刃，从四面八方穿透刺入赞列的身体。
脖子被紧紧勒住，几乎要喘不过气，赞列的脸憋的青紫不接，风刃刺入身体的疼痛却让他陶醉其中。
他依旧大笑着张开双手，“就这些了，还不够啊！没有一点疼痛感，快，快来切开我的脑袋，捣碎我的心脏，好么。”
赞列癫狂大笑，鲜血从无数细小伤口渗出，浸透身上淡蓝色西装，拂过的微风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约瑟恼怒至极，大踏步冲过去，一记重拳从下往上，一拳打得赞列向上空飞出三四百米，重重落在地面，激起尘埃无数。
看得张子鹿咂舌不已，下意识捂住裆部。
“太差了，实在是太差劲了，你们这样的人竟然能登上帝国的通缉令，真让人失望啊。”赞列语气阴沉，不再是那副疯魔样子，淡蓝色瞳孔骤然放大四五倍，像有鲜红血液注入其中。
他身形迅速冲向缇米亚斯，一个眨眼就近身。
来不及作出任何防御，缇米亚斯就被一拳打在腹部，整个身体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倾斜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个巨大桥墩上，陷入一个坑中。
约瑟一惊，一拳打向赞列，却被抓住手臂使劲一掰，右手手臂就被硬生生掰断，他惨叫一声，被抓住头向下一按，脸朝地砸入地面，不再动弹。
乔德和第安来不及思考，提剑毫无章法砍向赞列的脖子。
赞列抓住长剑，手一扭，长剑被折断成两截，反手就要插入乔德的头顶，他侧身一转，依旧被扎穿了肩膀，半截剑斜插入胸部，刺穿了乔德的肺叶。
赞列面无表情扭转剑身，崩断了乔德的肋骨，搅烂了他的半个肺部。
乔德痛苦惨叫，却发不出声音，被一脚踹飞向张子鹿。
张子鹿眼疾手快，急忙向前接住乔德，两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撞飞出十几米远。
他扶起乔德，手脚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也学过一点急救知识，但这也太超出能力范畴了。
12打的晚了，都未必救的回来。
鲜血从乔德的口中喷涌而出，每一次喘气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倒在张子鹿怀中，一只手紧紧抓住张子鹿，嘴唇微动，没有声音，只看口型，是重复的快走两个字。
张子鹿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生命垂危，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他没能力救人，自己此刻就是个毫无用处的拖油瓶。
他也想走，可那个疯子如同恶鬼一般盯着自己，别说走，张子鹿现在连站起身都做不到。
重伤乔德只在呼吸之间，第安来不及作出任何配合。
他将所有力量集中，凝聚大片空气作为一把风刃，直刺赞列心口。
赞列呵呵一笑，点点头，还是要这样不讲道理的攻击才有一点危险，可惜还不够，太不够了。
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一个诡异气场以赞列为中心向外扩散，囊括住直径一公里内所有空间。
风刃停留在赞列心口几厘米处不能前进半分，怦然碎裂如玻璃粉碎。
赞列慢步走到行动滞缓，双膝弯曲就要跪倒在地的第安面前，手指一点，第安整个人猛然下跪，发出一阵骨骼的碎裂声，膝盖骨被砸的粉碎，整个人匍匐在地。
他看向不远处的张子鹿，眼神凶狠让张子鹿心中一抽，下意识躲闪。
赞列咧嘴奸笑着，扭断了左格斯的脖子。
张子鹿此时脑海中一片混乱，却又像白纸般没有任何思绪，只有嗡嗡的轰鸣声。
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第一次感受到比自己死亡还要令他心慌惊恐的感觉。
他失去了所有一切，以为被世界遗弃了，上天却给他开了一个玩笑，给了他再一次生命，还派遣了这么多人为了拯救自己而来，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是有人在意的，并不是一无是处，无人问津。
可现在他就要死了，来救他的人也要死了，就因为来救他，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