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最后，打完最后一遍的绿袍儿看着姜北柒的眼睛问道：“看懂了没有？”
姜北柒点点头：“嗯。”
“那么你来打一遍。”姜北柒学着绿袍儿打拳的模样，也开始了，打完一遍以后，姜北柒对着绿袍儿满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绿袍儿慢慢说出四个字：“不怎么样。”绿袍儿说完就身形逐渐淡去，消失了。就留下姜北柒一个人，他又照着绿袍儿打拳的方式打了一遍，并没有感觉与绿袍儿的拳法有什么差别，百思不得其解的姜北柒不停地练，一遍一遍地打，其实姜北柒自身也感觉到了，好像确实跟绿袍儿的比起来，打得真不行。
一天又要结束了，姜北柒从水潭里面起身，穿好衣服，背着木匣子，拿着今天吃饭的饭碗，回到院子，这次肥遗在院子里面等着，坐在水池边上，见姜北柒回来了，说道：“今天那女人又出现了？”
“嗯。”
肥遗关心道：“她没有为难你吧？”
“她没有，还教了我一套拳法，不过她还没有告诉我这拳法叫什么名字，我问她我打得怎么样，她说不怎么样。”肥遗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的，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吃过饭后，肥遗带着碗筷离开后，姜北柒把脏的衣服，手洗一遍，晾在竹竿上。躺在床上的姜北柒久久不能入睡，不能入睡的姜北柒，起身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外边，院子里面的水池里面有月亮，月如弯钩，姜北柒走到院子里面去，坐在水池边上，不知不觉撑着脑袋睡着了过去。
等次日醒来，姜北柒眼睛里面血丝很重，显然没有睡好，大门传来敲门声，走进来那个戴面具的少年：“师傅让我带你去四柱台。”
“什么四柱台？”那少年没有回话，自顾自地走了出去，他就站在门口等着姜北柒出来，姜北柒一脸疑惑，但是还是简单捧起池中的水洗了一脸，匆匆出门去，跟着肖狐近去了四柱台，原来四柱台就是先前姜北柒引雷的地方。
到了四柱台后，肖狐近就往四柱台中间走去，四柱台中间站着郑笃静和张玖，郑笃静和张玖在练拳，肖狐近也加入其中，王新雾站在四柱台的边缘就这么看着他们练，见姜北柒来了之后，他对姜北柒招招手说道：“来，姜北柒，过来。”等到姜北柒站到王新雾身旁之后，王新雾问道：“这些日子的练刀，累不累啊？”
“王掌门，要是说不累，那铁定是假。”
“昨日，那绿袍儿是不是教了你一套拳法？”
“王掌门，这你都知道？”
“哈哈，要是在别处不好说，但是在这齐天府嘛，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怎么昨日晚上睡不着？”既然王新雾全都知道，姜北柒也只好点点头，王新雾摸摸姜北柒的头关心道：“怎么了？想娘亲了？”姜北柒小声应了一声嗯，王新雾就这么轻轻的摸着姜北柒的脑袋，姜北柒背过郑笃静，张玖和肖狐近三人，眼泪一点点填满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流，王新雾温和的说道：“没事儿的，那日引雷如此刺痛，刺痛灵魂，吐出那么大一摊鲜血都没有见你落泪，怎么这时候眼泪就止不住了呢？”姜北柒有些哽咽：“我…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就是想哭。”
王新雾用手轻轻抚摸着姜北柒的后背，安慰道：“想哭那就哭吧，哭了也没人会笑你。”绿袍儿出现在姜北柒身后，想要开口说话，细嫩白皙的手不自觉地想要伸手去触碰姜北柒，王新雾见状把食指竖着放在嘴边，绿袍儿眼神一柔，身形涣散，又消失了。
姜北柒擦干眼泪，眼睛周围的红肿，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刚刚哭过，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王掌门，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讲。”王新雾点头微笑着说一句：“好。”等姜北柒缓了好一会儿，用双手揉了揉眼睛，深吸几口气缓了缓，有点抱怨说道：“练拳好难啊。”
“没事儿的，我们慢慢来，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练拳的时候嘛，我师傅给我演示了好几百次，我才记住，北柒你看了第一次就记住了吧，就是想再看一遍，对吧？”被戳破的姜北柒有点点脸红，但是还是嗯了一声承认了此事。
“练拳嘛，你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嘛，就去多看，多想，先模仿，你转过身来，看看他们怎么打拳的。”姜北柒慢慢转过身子，细细看他们，但是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就莫名地感觉他们出拳很是有劲儿，但是却远远不及那绿袍儿，不知此题何解的他，请求王新雾点拨一两点：“王掌门，能不能稍微指点一下？”王新雾转身就准备离去，往前走了好几步说道：“姜北柒，拳练百遍，意留其中啊。”说完王新雾就一下子消失了。
姜北柒又看了看他们三个打拳，等他们打完之后，姜北柒就悄悄离开了四柱台，去了老地方水潭边上练拳。
姜北柒盘坐在水边上，静静地坐着思考。这时候那绿袍儿又突然出现在姜北柒身边，中午的太阳很是毒辣，肥遗慢慢吞吞的走来，看见那绿袍儿也在，瞬间心里面就打了退堂鼓，有点陷入两难，犹豫许久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笑盈盈地望着绿袍儿，绿袍儿发现了他，哼了一声就跳到一棵树上，坐着休息去了，肥遗快步走进，见姜北柒盘坐在水边，眼睛闭着，也不要打扰他，肥遗用手在姜北柒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就把饭菜放到一旁，悄悄离开了。
下午时刻，姜北柒才睁开双眼，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饭菜，觉得没有什么胃口，就起身就开始练拳。突然后面响起了绿袍儿的声音：“这拳法叫坤拳，很难的。”姜北柒没有回答她，只是点点头，持续不停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到了晚上姜北柒像往常一样，脱掉衣服，露出了赤裸的半身，虽说不是特别健壮的体魄，但也隐隐约约有线条在身上，姜北柒慢慢走进水潭里面，突然绿袍儿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在水边的石头上，而后缓缓坐在水边的青石上，漫不经心地的看着自己的指甲，顺口说道：“你出拳时候气是往身体里面收的。”
“嗯？”姜北柒脸上有个大大的问号，满是疑惑不解，绿袍儿这时候却像是开玩笑一般说道：“来，姜北柒，你叫我一声仙女姐姐，我就好好再教教你。”姜北柒十分无语，心想：你这个活了上千百年的老太婆，真的不要脸。但是姜北柒表面上贴着笑脸说道：“仙女姐姐，你能不能好好教教我啊。”绿袍儿笑声如银铃一般，应了一声：“好。”
忽然起大风，风吹散了绿袍儿的长发，绿袍儿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一双眸子晶莹剔透好似水晶，风也让绿袍儿的衣物贴的更紧，勾勒出令人脸红的身材，前凸后翘，人间尤物大概就是指的是这样的女子吧，绿袍儿温柔地说道：“你的气脉不畅，打拳练刀能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是不错了，说实话，我感受不到你的气，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束缚压缩了一般。”
姜北柒听后，顿了顿思考了一下，继而问道：“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疏通我的气脉。”绿袍儿笑着说道：“没事儿的，仙女姐姐我有办法。”
绿袍儿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缓缓褪去自己的身上的绿袍儿，姜北柒见状，开始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只不过突然羞红了脸，背过身去，非礼勿视啊，绿袍儿留下几件贴上的衣物，玉足下水，水潭荡开圈圈波纹，姜北柒听见绿袍儿下水的声音，心跳开始加快，一会儿，绿袍儿把双手放在姜北柒的背上，姜北柒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耳边传来绿袍儿银铃般的笑声，她笑着问道：“姜北柒，你这是害羞了吗？”绿袍儿在姜北柒身后，看见他耳根子都红了，笑个不停，双手轻轻下滑，忽然用力，痛的姜北柒直接发出惨叫，姜北柒周围的气越来越足，身上出现一道符文，那奇怪的符文愈来愈明显，符文颜色最后变成暗红色，然后那符文突然碎成粉末，姜北柒的气不再自然而然的往里收，但是那气中有两股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一股平静淡然，另一股暴戾凶狠，最后姜北柒痛的直接晕了过去，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取，绿袍儿就把他揽入怀里，姜北柒就这么被绿袍儿紧紧抱在胸前。
“千百年了，我没变，倒是你啊，变了不少。”绿袍儿贴近姜北柒的耳朵低声说道，绿袍儿把姜北柒抱上了岸，轻轻放在地上，自己穿上了绿袍儿，她跪坐在姜北柒旁边，用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姜北柒的脸颊，深情地看着他，后来又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低下身子去，红唇吻了姜北柒的额头。
吻如雪上霜，面如霜下雪。
等姜北柒醒了，绿袍儿已经不见了，他感觉整个身体有些酸痛，等他摆好姿势，打出一套坤拳的时候，那直拳，完全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但是仅仅只是一拳，就能明显感受到空气的涌动，肉眼可见，姜北柒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穿上衣服，三下五除二吃完中午送来的冷饭，将碗筷收拾好，背着木匣子，蹦蹦跳跳地回去了，一路上都哼着小曲儿，回到院子，把脏衣服丢进旁边的木桶里面，从晾衣杆上取下一套，换一身干净的，回到房间把木匣子丢在床上，出门在院子里面也在打坤拳，打了一套，可能是太过于高兴了，姜北柒爬上了房顶，就坐在这房顶上，看着天上的星辰，星星一闪一闪，总感觉像是胡乱飞舞的萤火虫，只是一个在天上亮，一个在地上闪。
绿袍儿又忽然出现，站在姜北柒的身旁，一只手轻轻放在姜北柒的头上，姜北柒闻见那淡淡的清香就知道是那绿袍儿：“谢谢，仙女姐姐。”
绿袍儿站进一步，站到姜北柒的头身旁：“不用，这都是小事儿。”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姜北柒小声又好奇地问：“我想问仙女姐姐你是人还是妖啊？啊不对不对……我不是说你是……”
绿袍儿摇摇头，示意没事儿：“没事儿的，我啊，我现在可能是一直妖怪吧，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
“那么活了千百年是一种什么体验啊？寂不寂寞啊？”绿袍儿笑着看着天上的星星：“寂寞嘛有时候倒是挺寂寞的，但是我啊，一直都有个念想。若要讲什么体验的话，就好像看见这世间的一切，就像是这天上的点点星光一般，每天无非就是看着一颗明亮的星辰陨落，次日又一点星光亮起，生老病死……看久了，人间就自然而然感觉没有什么意思了。”
“唉，我不大懂。”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啊？一个还会想妈妈哭鼻子的小屁孩儿，哈哈。”姜北柒听后脸唰一下就红了：“你……你怎么知道的。”绿袍儿倒是笑着反问：“你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啊？”这下姜北柒满脸的疑惑：“啊？”
绿袍儿没有理会他的疑惑，继续问姜北柒：“姜北柒，你为什么对我突然放下了戒备，是因为有王新雾在，所以不怕吗？”姜北柒摇摇头，绿袍儿接着发问：“那是因为你后背又齐国作为靠山而不怕吗？”姜北柒还是摇摇头，绿袍儿心想：难道这小子吓傻了，已经不怕死了？
“我觉得嘛，要是你想要让我一命呜呼，那简直就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算我靠山再多，他们也不能随时随地的护着我吧，讲实话，我一开始肯定是怕的，每次出来你都没有伤害过我，还教我练拳，还把青雷刀借给我玩儿，更何况你还那么漂亮，所以渐渐地不怕了。”听了这话的绿袍儿内心还是一颤，姜北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不对啊，你是不是和王掌门达成了什么契约啊，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听了这话的绿袍儿倒是有些不高兴：“喂，这天下能有谁让我和他达成契约的啊，你真的是个笨蛋！”绿袍儿接就在姜北柒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真是个木鱼脑袋。”转身就消失了，留下姜北柒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一个人在星星下懵逼，一个人在屋顶上无语。
又坐了一会儿，姜北柒突然笑了一下，仰着头嘀咕一句：“这下嘛，倒是还可以多活几日了。”闭上眼睛就情不自禁回想起了绿袍儿下水，突然脸一红，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了自己一声流氓，又回想起了绿袍儿教拳，那一幕真的似曾相识，但是姜北柒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最后姜北柒又再次细细回想王新雾出刀的那一刻，刀一出鞘，不知道那是刀意还是王新雾的气，只是一瞬间，那雾便被驱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