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和好(1 / 2)
她甚至还想过故计重施,溜之大吉,但是她才出酒店就见着他那辆凌志,他则靠在外面微笑着向她挥挥手。
什么马上来接她,明明早就在这里打算堵人了。
她无计可施地走了过去,他优雅地立马让开身,彬彬有礼将她请上车,无一不彰显着谦谦绅士的翩翩风度。上了车,他问她:“大寿星,想去哪里吃饭?”她还未及思考,他就理所应当般说:“既然你想不出来那就由我来定咯。”
她死瞪着他,哪有这样问人家的?不过她心知肚明他是早已计划好的,不会容她置喙。
开出去没多久就停下了,她下来一看,腿就有些发软,这不是原来方皓带自己来的地方吗。她颤巍巍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啊。”
他用手指着说:“就这条胡同里,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小吃店,这可是我问了好多人才问到的。”
她不停自我安慰着,也许胡同里还有别的小吃店,总之不会是那一家,否则一切就巧合得离谱,狗血得离谱。
跟在他后面走着,当看到那盏亮如天月的马灯时,她下意识加快步伐,冲过去,冲过去,一定要冲过去!结果“哎呀”一声,撞到他背上了。
他转过身,温柔着半搂着她,看着她委屈地揉着被撞着微微泛红的鼻子,有些好笑问:“你干嘛走这么快?”
她理直气壮反问:“那你为什么走这么慢?你走快点我就不会撞上了。”
他更觉好笑了:“我为什么要走快?都到这里了。”
她震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盯着他,过一下又指着他身后的小吃摊问:“你说的就是这里?”
他点点头,她则又想去撞墙,他看她那无比纠结的表情便问:“你怎么了?”
她强自镇静,笑了笑说:“没事啊。”
他拉着她手就要进去,她却不肯走,软柔柔对讨好说:“德南,其实这里我来过了,做的不是这么好,我知道一家比这要还好吃的,就在这附近,我们去那吃吧?”
他有些奇怪了:“我也吃过啊,明明很好吃啊,这可是我挑了好久才挑到的,你可别辜负我的心意。”
进去了那才叫辜负你的心意!但她没有办法再反驳他了,他已经将她硬拉了进去,老板见到德南乐呵呵说:“小伙子,你又来了。”
德南指了指身后的她说:“今天我朋友生日,带她来这里吃碗寿面。”
老板见是她,果然说:“原来是琳达啊,你今天过生日,小皓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
此言一出,德南立刻冷凝成冰山,老板也自知多嘴了,说一句寿面马上就来便急急走开了。她闭着眼睛,等着他怒发一冲冠把自己给拉走,可是却等来一句:“别站着了,坐吧。”
她睁开眼,发现他已经坐下了,她也赶紧坐下,只是老盯着他看,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了,问她:“你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摇摇头:“我是看你为什么没有生气?”
他故作诧异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舌头打了一个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不过倒暗自放心了,至少他不是冰山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寿面上来了,两人默默地吃着面,她又叹息,他还是在生气,不然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总该说一句生日快乐吧?
吃完结账离开,走出胡同上了车,他又开始沉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气,一脚踩下油门,时速高达八十公里,她拉着安全扶手朝他吼:“费德南,你不要命了?!”
他只是沉着而压抑问她:“你为什么要爱上方皓?他哪里比我好?你爱的人明明应该是我。”
她很害怕,跟他对面的每一秒,她都在惶恐他会问这个问题,可是他最后还是问了,她唯有努力去回答:“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哈哈笑了一阵,透着无尽的悲凉:“没有理由?好一个没有理由!他回国还不到两个月,你就爱上他了吗?”
“一见钟情不行吗?”
“那我们之间的日久生情算怎么回事?我们在一起那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还比不过这区区两个月?”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只在乎当前。”
“那他爱你吗?爱情有时候是需要伟大,可是没有自私的爱情它就不是爱情!他如果真的爱你就应该不择手段把我给赶走,还有今天是你的生日,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应该来陪你,而不是给我把你给接走的机会!”
“是我拒绝了他要来见你的。”她决然地说:“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想让你死心死得彻底。”
他又踩了一脚油门,加到一百公里,她大惊,直喊:“费德南,我不想死!”
他遽然刹车,惯力太猛,差一点就嗑到头了,还好他们都系着安全带,他趴在方向盘上说:“其实我还真想出一场车祸,这样我们就可以死在一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拼命地逃,可是又被他给追上了,紧紧抱着她,她又想去踩他的脚,他吃一堑长一智马上脚一闪,又将她整个人翻过来,看着她眼睛,她哀求:“德南,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被你折磨得不行了。”
“你说我在折磨你?”他眼中一片湿润模糊,“我说过,过了今天我就不会再来找你了,但是我拜托你再跟我去一个地方,最后一个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情绪失控做出那种疯狂的举动了。”
她没有办法拒绝,只有跟他去了。那里是一个空旷的广场,周围的路灯也很少,视线朦胧不清,夜幕四合的天际,只有那一闪闪碎钻样的星星,又像是一只只眼睛,微笑着遥望着他们。夜风很凉,吹得人有些瑟瑟发抖,她缩了缩身子,问他:“你不会是带我来看星星的吧?”
“当然不是。”黑暗中只听到他吹了一声口哨,过了约半分钟,便又听到“嘭”的一声响,只见远处有一簇粉红的火苗扶摇直上,像是一把锋刃剪开了夜的大幕,升至高处,骤然一绽,开出绚烂的花朵,让所有的星星瞬间黯然失色,取而代之成为夜空中最璀璨耀目的主角。它们一朵又一杂争相怒放,红的,绿的,蓝的,黄的,紫的,越来越多的光齐齐上演着最华丽的舞蹈,明朗流滟,缤纷斑驳,她痴痴望着这华美的一切,却越发心痛。
烟花易冷,再怎么美丽盛华,都不过是刹那芳华,转瞬便逝,到最后都得化作轻轻的灰烬,被风带走,再也不会有人知晓它们曾这样的光怪陆离过。
他们的爱情也是如此,再怎么刻苦铭心,总会被岁月慢慢磨砺而漫漶。
才这样想着,烟花就停了,空中闪烁的细细的火光终于湮没于夜色之中,而那些被冷落了好一会的星星,重新冒了出来,快活地眨着眼睛。
德南说:“无敌,祝你生日快乐。”
她淡然一笑:“谢谢”
“你刚才有没有数有多少颗烟花。”
“什么?”
“一共二十几颗,就等于是你的生日蜡烛,这样我就不用拿打火机来给你一下一下的吹了。”
没想到这些他都没忘,她看向他,眼中有融融的动容之情,可是不敢流露太多,连忙收回目光,看着地上问:“那时你一定觉得我天真得傻气吧?”
“是啊,傻气,很难得的傻气,可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爱上你的,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傻气?”
“可是我现在不傻气了。”
“但是我还是傻气地追着你跑。”
她受不了了,欲转身而去,他连忙说:“等一下,我还有生日礼物送给你。”
她停住步伐,想看看他会送什么,他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一下,将礼物抓在手里,拿到她面前再松开,竟然是原来他随意送给她的那个写着131443714的心形情侣项链,她吃惊问:“这项链我不是……”
“你不是扔掉了对不对?”他解释说:“这是亚军给我的,他说你让他扔掉的东西他其实一直留着,因为他看得出你舍不得,后来我们和好了他又忘记这些东西了,直到你走了以后有次他打扫房间看到这些东西才想起来,然后把它们交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她抵着头,依然不敢看他,“那你自己收着就好了,这东西我不能要。”
“无敌,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了,难道留下些感情的纪念也不行吗?”
“感情的纪念一直在这里,”她指一下自己的胸口,“所以没有必要拿这些身外之物来画蛇添足,我当初把那些东西还给你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让别人看见了容易引起误会。”
她再度欲离,他心犹不甘抓住她的肩膀,她感觉到痛,怒声说:“费德南,你还想干什么?你说过这是最后的了?”
“无敌,我只想问你,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她噪子眼发哑,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答:“我在半年前就已经把你给忘了,我现在对你的感情仅仅是友谊了。”
明显感到他的手动了一下,继而抓得更用力,仿佛是恨意的报复,他有多痛,就要她有多难受。她咬紧牙关坚持着,又听到他问:“那你真的爱方皓吗?”她刚想张口,他又叫她,“林无敌,你看着我,不许低头,我要你看着我回答,这样我才能相信。”
她被迫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里面还有细微的光意,就如适才消散的烟花,可是现在要她亲手摁灭它,她实在做不到,又不得不做。双手攥紧,指甲嵌入血肉,痛,钻心的痛,仿佛有一把斧头在哪里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痛不欲生,可是痛到极处反而感受不到了,变得麻木不仁了,也跟那烟花一样,浓烈到极致,便是暗然迷失。
良久,没有话语,他静静等待着,似乎要将诸般的情绪都安然无息放逐于这死一般的沉默里,徐徐沉散开去,可她终是打破所有,一字字说:“是的,我、爱、方、皓。”
希望彻底破灭,他的手也彻底松开了,她立马转身走离。现在她真的不痛了,一点也不了,她已经把心挖了出来,再怎么痛也感觉不到了,只有彻骨的麻木包袭着她。她机械地走着,走出去好远还是回了一下头,毕竟就此他们是真的结束了,也许再也无法相见了,就再远远望他一眼吧。
只有清淡的灯光影影绰绰勾勒出他的身影,一动不动,绝世而独立。
德南,对不起,我又骗了你,不过我相信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与你相伴终生的。
方皓欢欢喜喜跑进办公室,趴到琳达桌前说:“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我想到一招了!”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埋头签文件,冷淡问:“哪一招?”
他凑得很近说:“你来做我一天女朋友。”
手一抖,一笔直直滑出去,这个签名算是没救了,她大声说:“方皓,你弄坏了我的文件!”
他无所谓地将那份文件丢到一边说:“不就是一份文件嘛,回头叫秘书复印一份就好了。”
她要被这小顽童给气爆了:“方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要追的是百如,怎么要我做你女朋友!”
他优哉游哉分析给她听:“这叫做变相的激将法,你不是说她心里有我吗?那我就要装出我被她骂了以后心灰意冷,移情别恋到你身上,故意带着你到她眼前秀恩爱,这样一来她就会醋意大发,一冲动就会来挽回我,情不自禁投入我的怀抱了,到时候我就抱得美人归了!”
如假包换的春秋大梦!她刚开始还觉得他脑子挺机灵的,被他作弄得心浮气躁,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变得这么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