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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当作一场游戏?”
“一场真实而漫长的游戏。”
相逢不一定意味着快乐,因为相逢的前后总是两个世界,而两个世界却不能是一个世界。
我们曾是如此思念苍野,当梦想的双翅已经降落这尘世之际,他竟突然消失了,不知是他背弃了世界,还是世界背弃了他,还是他和世界被谁背弃了,当我们指挥千军万马时,当我们在城头高歌时,当我们将最富丽堂皇的宫殿当作自己的家时,当看着万民欢呼时,当落叶城的落叶如落雪飞舞时,他仍未出现。
时间之河在我们之间越来越宽,我承认在一段时间里我们曾遗忘过他,然而遗忘并不等于他在我们心中消失,当他再次出现时,往日的一切如同不竭的泉水,点点滴滴地涌现。可是本应当欢喜的时刻,彼此却各自忧虑着。两个世界将我们死死地捆绑,在爱恨之中,无力挣扎。
那一天两军没有开战,我和哥哥也没有回宫殿,而是站在落叶城的城墙上眺望远方的青石山,在那位大臣眼中我们唯一有优势的地方。我不知青石山上是否站着苍野,向落叶城眺望,一如我们眺望青石山。
“我们应当怎样,看来苍野无意结束这场无谓的战争。”
“只有给他教训。”
“他是苍野。”
“我知道。但我肯定他不再是以前的苍野,而我们只认得以前的苍野。”
“但至少他是以前的苍野长大后的人呀!”
“我们可以分开对待,祭奠并祝福以前的苍野,杀死现在以前的苍野长大后的人。”
“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我们还面临着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是否有能力将他毁灭,将所有侵略者毁灭,他们有不竭的兵源。”
“我们可以先将他的兵源切断,再夺回青石山。”
“夺回青石山?那当是万分困难的。”
“困难?你将看到苍野是怎样认输的,怎样失去这场游戏的。”
“你真当这场战争为游戏?”
“是。我发觉了其中的乐趣。”
“乐趣?以无数生灵为代价的乐趣!”
“不可以吗?”
“可以?”
“人生来就分为欣赏乐趣和制造乐趣两类,二者可以改变,通过后天努力,但这样的事实无以被泯灭。”
“但那将是怎样的代价!”
“代价?愿意做的事,本就不存在代价与否。”
“你不是曾发誓要保护你的士兵吗?”
“誓言可以改变,因为人在变,世界在变。”
“誓言可以改变?那你对我的爱也可以改变了,就像对你的士兵的爱一样;你对星月的爱也可以改变,对父母的爱也可以改变,对十二黑煞的爱也可以改变,对吧?”
“不对。不是每一个誓言都可以改变。那么什么样的誓言可以改变?”
“该改变的誓言。”
“什么是该改变的誓言?当你放弃一切时你都可以宣称它们是应当改变的,对吧?”
“你应当理解,该还是不该的判断基于自我的判别能力,评定别人的是非也是基于这种自我判别能力,至于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那是别人自我判别给予的评定,是自己自我判别的残缺的发展。”
“我不想听你虚无的逻辑与辩护。若与苍野决一死战,就应当用最小的代价尽可能早地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否者,你可以回去修筑自己的宫殿,钻研自己的音乐之道,这战争交给我吧!我也能将其担负起。”
“不能如此。凡是战争,都需我们并肩。”
“如果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宁愿反对哥哥的决定。”
“我不会因你的反对而满足你的要求,你和星月的幸福比你的反对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