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1 / 2）

故友相见

哥哥看到我和星月，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像静静的湖面忽然有了水波的轻舞。我确定那一刻我的眼睛没有骗我，最伟大的骗子不总是一直骗人，我想那一次他一定是忘记了欺骗而真实地告诉我，我的哥哥在微笑，从内心涌出的无比真实甜蜜的微笑，是实实在在的幸福与喜悦。

他又有所吃惊，因为他看到了苍野脸上的笑容以及双眼。但他又同我一样只是惊奇于那份熟悉的陌生和陌生的熟悉，并不敢猜想会是自己的某个故友，战争已将美丽的活生生的想法吞噬了。

我拍了一下苍野的肩膀，然后和星月一起到了哥哥的身旁，他是如此孤独，他太需要我们永远的存在了。

苍野先开口的，而且是微笑着。

“无畏，别来无恙。”

“你的面孔有些熟悉，你的声音也是。”

“是的，我也不敢认你，如果不知道是你出征，看不到你身后的军队的气势。”

“你好像认识我，但无论你是否认识我，客观上你归还了我最至爱的人儿，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你认为合适的条件，我会尽一切努力满足你。”

“真的？你说话不该不留后路。譬如我想要你的头颅。”

“呵呵，你说话也应多加思索，头颅往往是最不重要的。我最怕的是你将我最至爱的人儿再次夺回。”

“你一如以前一样与众不同。”

“以前？你知道我的以前？”

“何止！”

“何止？你难道还知道我的以后？”

“对。以后你将不再是叶落帝国的主人，流亡或死亡的日子不应会很遥远。”

“有比我更相信自己的人。那好吧，因为你放了我的人我不会伤你性命，但我会取你的一条胳膊来告诉你，狂傲需要怎样的代价。”

我不愿他们打起来，但已无力挽回局面而且想到了他们小时候经常日夜打斗钻研，一时半会也不会伤到对方，便放心了。

哥哥抽剑的速度往往可以省略，他杀一个人从未出过两次剑，没有哪一个帝王或将军能抵挡，如果哥哥决定要对方丧命的话。

哥哥已经历过无数，也总是认为只一剑便可以结束一个生命，一个故事，一个世界。那次哥哥没有希望置苍野于死地，但他也肯定认为取苍野的胳膊应当与取他的生命一样只需轻轻一划。

结果黑剑在距它的目标很远的地方被苍野的金剑挡住了，没有发出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只有铜铃般的低吟。

哥哥脸上明显露出无限惊奇，但立刻将剑锋刺向苍野的胸膛。苍野将金剑收回，不动声色地放在胸前，而黑剑刚好扎在上面。

哥哥想掉转剑尖刺向别处，金剑却如影相随。三剑已出而苍野安然无恙，还是微笑着看哥哥。

哥哥策马后退，放回黑剑，满脸惊愕地看着我和星月，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从不曾想象过的事出现后，哥哥常常一时不知所措。

“我以前就说，你的那三剑并不能碰到我，但你还是出了你三剑。”

“你是苍野。”

“何以见得？”

“这天下没有人能阻挡我的剑，除了你和无惧，至少我尚未遇到别的人。我是那么高兴，在本以为不相见中相见了。”

“我何尝不是？没有比我们更幸福的孩子了。”

“但我们为何偏偏变作了仇敌，我们从未以死相拼过。”

“世界要我们如此，我们无话可说，无理可辩。”

“你是说这一切不会因你我的存在而结束。”

“对。反而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而开始。”

“也好，谁都可以是敌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朋友呢？”

“是呀，但今天我们是来见面的，而且战争不会三天两天就会结束，我们可以先各自回营，来日再战。最终看一看谁能将自己的士兵活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