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惊变 (上)(1 / 2)
当恶被洪流裹挟而下,往往平凡且想要抵抗的人都是挣扎其中,自我救赎在外人眼中也只是恶的帮凶,谁也没错,错的是源头的灾祸。
秦苏和季尚已经再次上路,而丰道陵也已分别,道士说自己只是原本路过,现在却很有兴趣看看秦国。
秦苏只当他是嘲讽了,却也并没有说什么,看在他传了自己一套心诀的情谊上,当然道士明言这不是功法,不算修行,只是养生而已,诀名《回春》。
“为什么教我?”秦苏很诧异,毕竟只是一面之缘。
“就当做个实验吧,你这人有秘密我看不透,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你活着才可能有答案。当然我不可能给你太多,没道理为好奇赌博,我也不愿意。”话音未消,人已远去,明明只是一步步跨出,却每一步跨出数丈距离。
秦苏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季尚眼神眯起,眼皮微跳。
虽然搞不懂丰道陵什么意思,但自己觉得不管地藏还是丰道陵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冥冥中觉得还会再见。
“季叔,我还是好奇龟翁会怎么处置天命教、冬老和老姚呢?”秦苏走着走着突然问道。
“放心吧,你还不信那个老狐狸。秦苏,你要牢牢记住一件事,秦人受的伤害一定会找回来的,只是时间问题,更要记住永远将利爪尖牙对准敌人,却不要对准心中有秦国的自己人。”季尚面目严肃,沉声道。
“哎,季叔,我觉得你出了门开始有点狂了,这样不好,咱们是弱国,你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到了梁国可不能再说了,会惹麻烦的。”秦苏也是无奈,之前没发现季叔说大话的毛病啊,早知道,可不敢让他陪自己出门,会害死自己的。
季尚看着秦苏一脸怀疑且掺杂嫌弃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确实,自己有点狂了,可也不能再隐藏了,先王说的对,藏久了真的便忘了怎么咬人了。
秦王宫内,秦王正跳脚大骂:“好你个老不死的龟翁,自己跑出去散心了,凭啥不让孤一起去,老子才是老大好吗……”
扑哧,身旁有人止不住一乐,正是给秦苏领路的红衣老太监。
“你笑啥,连你都笑老子了?”秦王怒目而视。
“陛下,我哪里敢啊,只是龟翁临走前跟我打了一个赌,却是我赢了,不免心中一喜。”老太监笑吟吟开口道。
“什么赌?”
“龟翁让我猜陛下会不会骂他,我说会,他说不会,所以我赢了,赢了瓶好酒。”
“哼,怎么?开始通过你给孤戴高帽呢,孤就小心眼了,就骂他,不光孤骂,你也跟孤一起骂,来,一人一句,去把门打开去,传出去最好。”秦王眼珠一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无聊。
“陛下,饶了我吧,我以后少理他就是了……”老太监抿着笑摇头。
……
栎旸郡,郡守府,光天化日下不知从何处多出来十余个黑衣人。
“你们是谁?”府内有下人不由惊呼。
砰,为首一人弹射而出,将其一脚踢晕后却并未落地,一闪回归队伍正前,此时方开口道:“此刻起许进不许出,任何人在警告后仍敢有小动作,杀。”
无人应答,只在话音完毕的同时四散而开,毫不迟疑。
片刻后,郡守、郡丞、都尉均被带到府内正厅,也只偏偏都尉左右脸上各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新鲜红肿。
“各位英雄,尊驾光临不知何意啊?”郡守笑嘻嘻躬身,谄媚却无惧怕。
“坐着,等!”声音在屋中飘荡,却不知是何人所说。
“大人,异动者三人,均已付诛。”脚步无声,门口却突兀多出一黑衣人。
“扔给绣衣直指查查吧。其他人弄远点关起来!”屋内蹲在角落的黑衣人漫不经心道。
“谨诺!”
“大人,为何不活捉,反而杀了呢?”郡守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何人,但就冲没有直接杀了自己几人,也知道不见得是敌人,只是绣衣直指,又是什么?
“指望这些角色能问出什么?最好死了能打草惊蛇,抓几条大鱼才好,闷都要闷死了……”
“呵,太闷了啊,那去杀进四国王宫如何?”一声苍老轻笑由远而近。
“这,老头,龟翁,你有点……”角落蹲着的黑衣人顿时语塞,一时还想不出如何反驳。
“大司徒?属下朱明轩、林宝江、吴子墨拜见…”以郡守为首的三人慌忙向门口跪拜侯迎,秦国有人不知甚至不敬秦王,但绝对无人不知大司徒,三代老臣,一代比一代信任、倚重。
“行啦,起来、起来,心里有比这强百倍。”说着,门口大步流星走来一人,须发皆白,满脸皱纹,却是精神饱满,体态轻盈、飘逸,哪里还有王宫中那般垂垂老矣的模样。
“你们四人都坐。”其余黑衣人不知何时已退去,吴子墨身为都尉却丝毫不能察觉,默默心惊的同时更觉汗颜。
“今天来有几件事,说完我便走,一、栎旸郡作为北接梁境首地,从现在起不允梁国任何武装人员进入,想来可以,武器留下!反抗者杀!二、今夜会有两营军队进驻栎旸戍守边境,你们协助将其化整为零,如何藏你们自己看着办。三、天命教可以存在,但彻查天命教,除了之前所谓的上贡梁国外,其他任何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按律惩处,绣衣直指会协助你们;四、开办学孰,要求一年内所有适龄少年均有学孰可上,建多少座,要多少钱你们呈报上来;五、征兵开荒,征兵名头对外就说是治安军吧,军饷先按同级皂隶两倍算;开荒执行军管,提倡能者多劳!先就这些吧,以上具体事宜,绣衣直指、郡守府、军队三方商议执行。当然,办不到那就不用办了,换人就是!”龟翁语速极慢,却气势愈发强盛,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