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辩护（1 / 2）

这一天，审判大厅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公民，他们都来自莫利艾的各个城市，超过半数的人只是为了来看个热闹，认识伊伦谢尔的人比认识公爵的人还要多。

在三个法官之中，霍姆加德坐在正中间靠右的位置上，他的助手坐最左边，霍姆加德出其不意地将审判长位置推给了庭长，而自己和助手则是作为一个审判员的身份参加公开审判。

他穿着蕾丝边的花式服装，头上戴着白色假发，背后摆放着女神法莎的神龛，同又矮又胖的庭长议论了一刻钟。

那位庭长显然是被霍姆加德和他的助手用强硬的手段‘请’上了审判长的位置，对于这件没有十足信心的案子，霍姆加德根本就不想坐在最中间。

倒霉的审判长成了一个主持审判的空壳子，他不敢对血鸦的人指手画脚，只好毕恭毕敬地问左右两位需要什么样的安排。

霍姆加德很想让庭长偏袒公爵，但当他看到台下的人都在为伊伦谢尔欢呼，就改口说：“帝国尊重莫利艾的规矩，就用你们的方法审判吧。”

自以为聪明的庭长以为霍姆加德是代表帝国考验他的能力，用一个雕工精细的法槌敲了敲花梨木块，用最庄严的声音使四周安静下来。之后，他让钟表守卫把伊伦谢尔从后厅押了出来。

伊伦谢尔虽然穿着囚服，脸上却异常刚毅，他经过法庭时，有人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喊道：“是他，吟游诗人！他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了那位仁慈的公爵，是个十足的屠夫！”

这个喊话的人尽量让审判庭里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这样子他就能运用更加丰富的词汇肆无忌惮地辱骂吟游诗人了。

可是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响应，就好像是听到一只鸭子在池塘里乱叫。

审判长非但没有阻止，还故意让他多骂几下，等听够了才叫对方安静下来。按照程序，他先是请上了双方的辩护。

伊伦谢尔请的是财阀职业辩护，这位辩护先生在胸口打着印有齿轮图案的蝴蝶结，穿着丝绒及细薄棉布做的衣服，一上来就假装不认识伊伦谢尔，声称即使不认识也知道他是虹莺最高尚的吟游诗人。

“谁不知道伊伦谢尔的名声呢？这位游走虹莺的吟游诗人，不但是位多才的音乐家，还是乐于助人的圣人，他救助过无数处于危难的人，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会想到谋害公爵……”

他用长而专业的论述列举出伊伦谢尔不会想到谋杀公爵的种种可能，台下的听众都打起了盹，审判长也听得昏昏欲睡，霍姆加德似乎看见了机会，他立刻提醒审判长可以请出被害人辩护了。

被害人辩护长得实在棒极了，年龄在三十岁上下，乌黑发光的头发剪得很短，身上穿一件别致的外衣。虽然看不见外衣里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但这个男人一上来就引起女性公民的注意。

“公爵大人即使在晚年也对这个国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莫利艾的齿轮科技，他每年都在官邸举行玩具盛典，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位耳熟能详的艺术家，对绘画和音乐都有着独特的，品味。这样的一位慈祥的老人，不久前却被一个自称是圣人的恶魔，谋杀了，这不仅让人心寒，还是莫利艾全国上下最为，悲痛和愤怒的一件事！”

这个辩护说话的时候低沉而又断断续续，仿佛是违背良心而被迫说出这样的话，他口口声声说自己遇到过很多案子，但像这样惨无人道的案子还是第一个。

之后，双方就围绕伊伦谢尔是否有意谋害公爵这件事在台上辩论了很久，台下的公民都以为他们两个要打起来了。

被害人辩护慢慢将矛头转向风琴庄园舞会，他提到公爵曾经慷慨大方地多次邀请伊伦谢尔和他的朋友参加那场别开生面的舞会，然后添油加醋地描述伊伦谢尔是多么无情地拒绝一个老头子的好意。

从这件事上，他可以果断地推断出伊伦谢尔并非是一个好人，而只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霍姆加德听到了这里，毛孔不知道为什么从上到下都竖了起来，他借口离开了审判桌，说待会再回来。

被告人辩护也绝不示弱，他忽然对台下的公民说：“你们都听见他说的话了吗？一个天生是舞会主角的人会去拒绝参加一场舞会，说明这场舞会本身就是个陷阱！”

“我再重申一次，公爵完全是出于好意才为年轻冠军准备舞会，而且公爵是血鸦皇族的亲信，伊伦谢尔拒绝公爵也就等于拒绝了血鸦，他在很久以前一定和血鸦之间爆发过某种仇恨。”公爵辩护说道。

“强词夺理！伊伦谢尔是因为同伴受到了威胁而被迫参加的。”

“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被迫的！”

被告人辩护请上了第一位证人，这个人是航运船票的登记人员，他证明了伊伦谢尔一行人在受邀当晚已经购买了返回德拉肯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