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逆引归途（2 / 2）

书生摇头，最后就那么扔掉书本大摇大摆往远处去，化作漫天黑白芥子笼住三人前路，下一刻虚妄泯灭幻象瓦解，一声“去也”再无其他。

一片死寂黑暗中闪烁着淡淡幽光，在此地名为重玄的阶梯矗立不知多少年月，行在阶梯之上的三人如同恒河之沙般渺小孤寂，宽达百丈的阶梯向上望去了无边际。

时间长河某一段分崩离析永远停留此地，片片碎裂镜像杂乱飘荡。

轻踏在布满灰尘的台阶之上，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沧桑，每走一步是一声嘹亮，仿佛是从远古而来的回音，高古厚重。

“想不到天地之中又有天地，如此想来可算飞升？”步步登高眺望远方，徐常青不禁感叹一声。

“已是仙人境还欲往高？”为首提灯男子清亮嗓音回荡在阶梯之上，渐渐掩于漆黑。

徐常青愣了愣好似想到什么“人间剑道还可再登高！”那人想了想随后答道：“那就要看个头有多高，长剑有多长，然后握住剑柄最低处剑尖天上指，最后叫人在一旁看看约莫着有多高。”

徐常青愕然有些懵，那人笑着又补上一句“不够高就颠颠脚，总会更高些。”

徐常青无言以对只得默默走路，黑袍男子忽然问道：“腰间长剑叫什么？”不等徐常青开口他摆摆手“青山独道自登高，山上多寂寥，剑仙当饮酒。”

停下步伐抬头望去，两尊石像横挡在三人面前，石像高大如山岳，共握一柄开天巨剑，剑尖朝下斩断前路。

四处尽是阶梯碎石缓缓漂浮，幽光映衬下神像面容又添几分狰狞，巨剑之后一扇不比神像小上多少的门户巍然矗立，门户之上道道璀璨流转，似星河掩映变化万千。

那黑衣仙人面上平淡赫然一步踏出，离那门户百步之遥，陡然间一股如星河倒泻般的威压洪流自门中喷涌而出，似一颗星辰坠下。

神威压下之际，又一股威压陡然升起与那洪流对冲，他一手虚托气势猛磅礴就好似一只赤色大手将那坠落星辰托起，一时间阶梯震颤无数镜像分崩离析，见那无形大手托起整个星辰，大手猛然一握威压随之崩散。

震荡间两座石像与那巨剑一同崩碎，天地摇曳“不过如此。”声音回荡略微清冷。

而与此同时，虚空之中陡然出现一道道裂纹，裂纹弥漫整片虚空无数镜片坍塌，那星辰门户陡然向三人压下，漆黑一片再无光明……

“何事止步？”眼前画面一转前路完好如初，徐常青惊出一身冷汗背脊生寒，略微喘气朝两人道：“无事，无事…”游吟与那人并未多说什么，三人走近巨剑。

男子手中烛灯晃动，口中默默道出法诀，忽然间死寂虚空之中道道星辰璀璨照亮整个阶梯，那两座巨神雕像好似受星光感召微微颤动，巨剑缓缓提起，阶梯碎石开始聚拢，当那巨剑彻底提起，一道残破阶梯出现在三人面前，而所通之处正是那扇星辰门户。

徐常青拔剑出鞘笑道：“此生可至当至处，常青有幸。长剑名引路，便当路引！”话罢人剑皆化作虚无，唯剩剑意直斩去，可破九幽。

眉心猛然亮起，徐常青之一魄归于他身，那人再睁眼已不是他人，黑袍男子轻笑道:“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游吟点头看向那人，他双手笼袖笑眯眯，游吟思索片刻问道：“我应叫你什么？”

“自然是凡尘啊……”

后者再问：“当往何处去？”

“既逆引众生之果，想来是去该去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