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逆引归途（1 / 2）

远处可见有石台蜿蜒上青山，松林苍翠生机盎然，岸上立有两座石狮子，其一双爪离地头顶石雕绣球仰头望向远处天际状，另一个则是伏地盘卧看向小舟停泊处。

小童最先跳下船尾走上山路三人跟在童子身后，山中极静有微风拂面呢喃一般，玉面书生随意翻动先前那本书籍，游吟二人皆神色凝重，此地压胜更重完全断绝与体内气府百骸感应，筋骨凝塞不堪，腐朽一般。

连绵十几里，山不算高很快行至山顶处，一株菩提枝繁叶茂遮住大片光亮，青光透过枝叶斜晖，落尘飘散斑驳间盈盈碎碎。

树前身影点香而拜未回头，沙哑言语道：“浮逝一生近百载，不似梦中……且等香燃尽。”

那人起身转头望来，三人皆讶异，桐簪将一头灰白盘于脑后，面容枯槁眼中揉杂尽是岁月沧涑，老妪缓缓走来似风前残烛夜雨灯。

小童正了正头顶乌沙冠，遥遥看过一眼远处菩提道：“望舒仙子今日焚香作何感？”老妪一笑面上沟壑更多“七十七载如一日，今日亦如常。”

游吟漠然一怔，抬眼所观依旧，却又空空荡荡恍若隔世一般。

再远处些靠近崖畔处有一间茅屋，屋门推开走出一个头别墨玉簪身穿黑袍者，相貌年轻极为端庄，身上透着闲云野鹤般神仙风采，见那人双手笼袖于树前站定，微微一礼道：“来者为客，便请上座。”

言语出口天地寂寥，游吟眼眸骤然一缩，那一刹静默间人心坠水一般。

肩头被人一拍迟迟惊醒回神，已是老妪的纳兰望舒与那人转身离去，童子已经不见踪迹，玉面书生与徐常青也朝着茅屋方向缓缓而行。

低头见掌心，双手虚握又垂下神情复杂，他快步跟上几人，临近屋前回首再观一眼树下香炉，香灰随着一阵微风散尽不见青烟，想来是天云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念头才起有些愣，忽然想起哪年不知是谁所说的他人言语：“何时入冬啊？”

心底最深处有清淡言语回荡“冬景太素，好在有暖阳每日有炊烟。”

‘他’再睁眼，满山青翠化作苍缟白素，灰云压下漫天碎雪洋洋洒洒，靴上染冰霜，那颗菩提已不在，剩下树前一抛尘土，土前香炉剩香灰。

山崖那处不见茅屋，‘他’朝那一袭黑袍微微一笑，就当别来无恙，余下玉面书生与徐常青二人堪堪惊醒都有些发愣，见远处仙人点烛灯山崖云铺路。

那股天地压胜渐渐淡去，才觉此方灵气浓稠如水汹涌奔流入窍穴，迟疑片刻，徐常青转头看向游吟方向。

‘他’亦或者游吟眼角浮现几片翠色斑驳，笑道：“他心死我心生，这般敏锐洞悉果真剑仙是也。”

徐常青苦笑有些颓然“世人欠你多矣。”徐常青看了眼已经登上云梯的两人漠然跟去。

游吟停在原地并不着急追赶那三者亦或是……三者为一的那一人。

蹲身捻起一把雪屑想了想，后又呢喃：“几许间，他山覆雪苍苍…”

不知多高处，未觉风雪只见群星汇萃，漫天星辉闪耀间一轮如日圆盘绕虚无缓慢转动，提灯那人踏出一步立于虚无。

书生又看书本最后一页处忽然对那人问道：“绝圣弃智，大盗乃至。成仁取义也，何解？”

男子抬起一手虚握，一手指了指虚握掌心笑道：“若有贼人，决断此间有至宝者当圣，最先入者当勇，最后出者当义，可料出入时机者当智，事成均匀分赃便算仁。盗亦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