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上京（2 / 2）

本该一年四季都很是热闹的渡口今日行人匆匆，隐约见得两列黑甲在飘零中纹丝不动。

就在这种气氛中书院学子走下渡船，两束光亮快速行来，见到方老与姚婆，两个士卒先行军礼，提着长杆烛灯引文武两院自侧道行去。

就在顾凡尘随众人将要离去之际，第三个挑灯士卒拦住了少年去路，众人讶然却不敢多作言语。

行过军礼示意少年跟随自己，走上中间那条主道除了静谧便剩下些许风声，两旁站着如雕像般的披甲武士。

人人单手抵住刀柄另一手自然下垂，眸子锐利如同寒芒乍现，光是瞧上一眼就有些胆战心惊，就气势而言顾凡尘自知差了十万八千里。

约莫着百余步顾凡尘便停下脚步，眼前那人披挂着狐绒披肩，朱红色锦缎长袍比姚婆身上那件还要醒目几分，金翠玉簪把头发束起，顾凡尘很难联想到当初山崖之下的乞丐少年。

见顾凡尘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赵鋆风倨傲一笑：“顾兄近来可好？”言语间挥了挥手，撤去身边一众守卫。

少年嘴角悄无声息扯了扯，属实不敢轻易接下这句话，正是知晓这位七皇子的道行才要摸索话中意思，今日这般大动干戈不想也知道，这是已经拉自己下水。

赵鋆风见少年闭口不言，不禁哑然失笑，聪明人说话固然省力，可太聪明的两个有时候反而麻烦。

也不顾及天家身份，毫不避讳把一只胳膊搭在顾凡尘肩上，拽着少年转身就走不忘嘿嘿笑着。

远看是堂堂潜龙之尊，近处瞧活脱脱一个地痞之相，可惜了一身华贵服饰。

顾凡尘察觉到一路上有不少影子跟着，与皇子殿下有说有笑间离开渡口。

走在街上行人渐多，街上不乏有高头大马拉着车架驶过，碰上了这位龙子有无官身的都低头行礼，仔细观察敬怕皆有，不知孰多孰少。

这与脑海之中百姓朝拜有些不同，赵鋆风笑着解释道：“你们牧城是近几百年才归入的楚国版图，不少人称那里是蛮夷之地，期间又有一些历史矛盾，较文礼而言许多都没有普及。”

少年一身白衣算不得新，但收拾得很是干净，可比到赵鋆风而言还是有些掉价，硬拉着少年走进一家铺子，折腾半晌。

换上一身墨蓝色长袍，风姿矍铄的俊俏少年走出店铺，引得不少行人纷纷侧目。

手指摩挲着厚实披肩，确实暖和许多，顾凡尘本以为皇子殿下要一掷千金，让自己长长见识，结果叫那店家记住自己学子身份。

走前来一句：“欠着以后还”，本来意气风发要道谢一声，到嘴边的言语又给顾凡尘咽回肚子，毕竟腹中墨水少禁不起晃悠。

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周遭景色便有些乏味，无非是高门大户目不暇接，行人如水川流不息，各处楼台紧促是比牧城高上不少。

不知不觉就跟着赵鋆风来到一处花楼，桃红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风月楼》。

光是瞥一眼里头的胭脂气，在这腊月光景里头一个个花魁身上衣服着实单薄，吸一口凉气登时清醒。

那些个桃脸玉腮的姑娘们，一个个凭栏趴在窗外栏杆处，见来客人本该莺莺燕燕一拥而上，但看清其中那个少年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平日里在街上见着倒没什么，可堂堂皇子来这种地方，先不说作甚，只要半只脚踏入楼内，哪天晚上被人莫名抹了脖子都不稀奇。

赵鋆风看着少年，笑容之中古怪意味十足，手指遥遥朝着街对面一处酒楼指去，“瞎想什么东西，小小年纪可别做了登徒子。“

见两个少年身影离去，那风月楼的姑娘们才算是长呼出一口气，不是什么人都能进这风月楼，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往里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