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最后的问话(三)(1 / 2)
“能让任希敏先来吗,她说她快支撑不住了。”褚子霖刚走出去,沈小瑜又一次冲了进来。
朱韋甫皱了皱眉,“既然这样,那就让她进来吧。”
沈小瑜做了个扶眼镜的动作,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一身素衣的任希敏走进了房间,她的脸色有些憔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精致的仪表。
朱韋甫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优雅的女人坐下后,才开口说道,“任女士,你丈夫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们会尽全力营救的。”
“谢谢朱警官,要不是你和沈警官及时赶到,恐怕他已经救不回来了。”
“先不用谢,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朱韋甫冷冰冰地看着她。
“嗯,问完话,我想回去休息了。”任希敏点了点头。
“你丈夫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说过了,在工作室,我从那打车赶回来的。”
“你丈夫是昨天下午遇害的,你昨天什么时候离开家的?一直没回家?”
“我也都说给你们的警官听了。”
“我想再确认一下,今天有很多话,可能都是重复的。”
“嗯,我其实是前天上午走的。”
“前天到今天下午你一直没回家?”
“我和他吵了一架。”
“我看你们的车停在小区外面,你没开车?”
“没有,他不给我车钥匙,我打车去的工作室。”
“两天都在工作室?”
“嗯,以前忙的时候也不回家,这次是因为吵架。”
“你丈夫没有找过你,打你电话什么的?”
“没有,我也没联系他。”
“董玲的事之后,你们俩关系是不是就不好了。”
“嗯。”
“任女士,你和你丈夫与董玲签的协议内容,你清楚吧。”
“清楚。”
“你知不知道代孕是非法的。”
“不太清楚。”
“你是不能生育吗?为什么要用代孕这个方法。”
面对这么一个年轻男警官的问题,任希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个必须回答吗?”
“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们也能查得出来。”朱韋甫厚脸皮的特点再次暴露无遗。
“嗯,我不能生育。”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
“好多年前了。”
“发生过什么事吗?”
“身体出了点状况,做过手术。”
“你丈夫一直想要一个小孩。”
“嗯。”
“所以,你对他在外面找人,也就默许了。”
任希敏的眼睛眨了眨,“可以这么认为吧。”
“如果这样的话,董玲应该不是他第一个情人吧。”
“你们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任女士,你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如果你想早点回家休息的话,就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这都是为了能找出害我丈夫的凶手吗?”
“当然。”
任希敏叹了口气,“他和伍梅关系很好,他对伍梅的关心超过了普通同事关系,经常留下来加班给她开小灶,回到家里,还打电话帮她联系这联系那,帮她安置住处。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伍梅,他不承认,又说伍梅是我们的师妹,无论作为领导还是学长,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我说,哪天让我看看这个师妹长什么样。”
“伍梅也是东平大学表演专业毕业的?”朱韋甫问道。
“嗯,进学校第一年伍梅就拿了优秀,他说伍梅要请吃饭,我说我想见一下这个女孩,那次我记得秦祖延也来了,我们四个一起吃的,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伍梅。”
“也是你第一次见秦祖延吧。”
“嗯,是。”
“你对伍梅什么印象?”
“长得很一般,但是身材非常好,人很乖巧,话多。”
“就这些?”
“就这些。”
“你觉得你丈夫看中她哪点了?”
“也许是年轻吧,又年轻又听话,无论哪种年纪的男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吗?”
“你很介意你丈夫和伍梅在一起吗?”
“要是坐视自己的老公胡来,不闻不问,那不是很奇怪吗?”
“所以,你极力促合伍梅和秦祖延在一起?”
“没有极力,但是那个意思吧。这顿饭下来,我发现伍梅对我老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知道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这会任希敏感觉紧张的心松弛下来了,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个一脸严峻的男警官,虽然岁数比自己小很多,但感觉这个男警官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和冷酷,既没有毛头小子那种毛燥劲,也没有倚老卖老、高高在上、浑身散发烟味的那种想象中的警察模样。和朱韋甫说话,似乎是在交心,她许久没有和年轻男人这么说话了,要是这是在酒吧,没准还能和这个年轻警官促膝长谈。
“所以,你其实并不担心伍梅。”
“我确实不担心,因为伍梅喜欢的是秦祖延,她明显对我老公只有尊敬。”
“明白了。你对秦祖延印象如何?”
“人很nice,不像你们口中的凶手。”
“那次吃饭后,你和他们俩有见过吗?”
“没再见过伍梅,秦祖延,经常见到。”
“也是在你家里吗?”
“不是,如果我上午去上班,我老公会捎我到他们学校附近,在那里他下车走过去,我再开车去工作室。在学校附近会碰到他,他每天晨跑路过。”
“每次都能见到他?”
任希敏想了一会,“好像真是的,只要我们在那里停车,应该是那个时间也是他的晨跑时间吧。”
“你丈夫经常在家里提学校的事吗?”
“会说,也就是一些办公室政治,我没多大兴趣。”
“他主要说谁多一点。”
“陈明、伍梅和秦祖延,孙年军,都有。”
“不怎么提褚子霖和柴彬?”
“柴彬,也有说。”
“唯独不提褚子霖?”朱韋甫再次问道。
“嗯,原因我想你们应该掌握了。”
“你还介意以前的事吗?我说的是和褚子霖分手的事。”
“当然…,现在不介意了。”
“哦,你们各自结婚后就没再交往了?”
“你说我和褚子霖吗?”
“对。”
“当然不会再交往了。”
“在大学里,你们四个是同学吧,你和王蕾是一届的,你丈夫和褚子霖比你们高三届。”
“嗯,是的。”
“你和王蕾之前认识吗?”
“认识。”
“你介意她和褚子霖在一起吗?”
“为什么要介意,她又没错。”
“听说你和褚子霖分手后,你丈夫马上向你发起攻势了。”
“没有。”
“那你和你丈夫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任希敏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钟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毕业后的第一年。”
“你大一入学和褚子霖恋爱,那年褚子霖大四,你们俩谈了多久?”
“一年。”
“那就是褚子霖毕业后,你读大二,你们分手了?”
“嗯,大多数学校谈恋爱的,毕业是一道分水岭。”
“大二到毕业后一年,这三年时间,你没再恋爱?”
“没有。”
“你可是学校的校花。”
任希敏微微一笑,朝着朱韋甫瞥了一眼。
朱韋甫只觉一双妙目与他对峙了几秒钟,这一瞬间,饶是石佛一样的他,也不禁心动了一下。
“说起来,我和他们俩还真的有解不开的缘分,那年新生入学,他们俩都负责迎新生,他看见了站在校门口的我,就和我搭讪,问我有人接待吗,我说有了,那个先他一步和我说话的人,恰恰就是褚子霖。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安排好了的。”
任希敏没有回答朱韋甫的问题,但她的话似乎是有感而发。
朱韋甫的嘴角抿了抿,这就算是他的微笑了。
“就这样,我和褚子霖恋爱了,又分手了,再和他恋爱,然后结婚。”
“褚子霖是你的初恋吗?”
任希敏眉头微蹙,“可以这么说吧。”
“你是东明女中毕业的?”
“嗯。”
“是东明唯一的女子中学,以出高材生著称。”
“可我成绩并不很出色,考不进那些名牌大学,只能进东平大学了。”
“去哪所名牌大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去了你喜欢的专业,何况东平大学是东明市最好的两所艺术类学校了,还有一所就是艺术大学。”
“嗯,这算是自我安慰吧,不过这专业不算我喜欢的专业。”
“哦?那你怎么会选的表演专业?”
“阴差阳错吧。”
“上次在你家,看到你设计的客厅非常棒,你现在的职业,我记得你说的是舞台设计,是你喜欢的吧。”
“嗯,算是吧。”
“舞台表演和舞台设计,相差好大。”
“大概是都觉得我形象还可以,父母也支持我考表演专业,可入学一年后,我发现我并不喜欢表演,第二年我转了系,转到了舞台设计专业。
“你和王蕾怎么认识的?”
“就是我转系后认识的,按照那时候的划分,编剧、舞台设计都属于幕后,在一个系,表演是另一个系。她是编剧专业,和我老公、褚子霖是一个专业。”
“嗯。”
“你对他们三个都是学编剧的,有什么评价?”
“评价?”
“就是从学术水平来说,我只是好奇。”
“我老公和褚子霖的专业知识都很扎实,按照我们行内的话来说,属于经典学院派,非常适合在学校当老师。”
“那王蕾呢?”
“我看过她的编剧作品,非常天马行空,很有想象力,但绝对是非主流,与我老公、褚子霖的作品完全不一样,按照她的风格,她的作品要么一炮打响,要么颗粒无收。”
“看上去,目前她并没有一炮打响。”
“嗯,但她毕业后一直在做与自己所学相关的职业,和我不一样,她是属于很有自己想法的人。”
“你也很不错,开了自己的工作室。”
“但和我学的完全不一样了,我现在的工作与舞台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又怎么评价秦祖延?”
“听我老公说,他是外省表演专业毕业的,选择了在艺术大学做形体老师。”
“他这人给你什么印象?”
“我和他不熟,看他的样子很稳重,我老公一直说他办事很可靠,所以,你们说他是凶手的时候,我不敢相信。”
“我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