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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示录(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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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自己喉间的红印子,亚当在西樋式建筑的屋顶间跳跃,移动,止不住的重重叹气。

又惹她生气了。

想不懂女孩的心啊,实在想不懂。

正在赶回家取衣服的狂怒骑士先生非常想要找个人倾诉。

“风之妖精啊,请庇护旅人疲惫的躯壳——风花术。”

仅仅只是用作移动手段的风花术没必要用上改良的型号,威力也很够用了。

此刻的温墨落已经是万家灯火通明,石头垒成的住宅飘起袅袅白烟,数不清的小烟囱上空飘出了臭烘烘但是暖和的热气,亚当有点冷了,在一处热气那停了下来,伸出手烘着。

“呼,哈。真冷。”亚当皱了皱眉头“还是快点吧,不然晚了更生气。”

视野开阔的巨大玻窗笼罩着女孩,帕特里西亚躲在顶层的无线电室里,抱着自己的膝盖。

她有许久不曾这样发呆了。

星星点点的微光在女孩的头顶闪烁,她呵出一口白气,糊在45度斜立的玻璃上,而后用手指去涂抹,试图在繁复闪烁的星象间连出什么,经过慎重而漫长的思考,她最终画了头笨笨的企鹅出来。

帕特里西亚无声的笑笑,给企鹅画上圆圆的傻眼睛。

“有点像。”

不知道怎么能将亚当联想成笨企鹅,女孩觉得自己很聪明。

看的久了,又觉得眼睛很累,她将目光转向温墨落的郊外,秋耕地的黑麦与小麦应该已经全部种下了,不过还未发芽的田地仍然是荒芜一片。

帕特里西亚拢起发凉的膝盖,把侧脸靠在上面,宽阔坚硬的大衣盖住了她的身体,让她觉得安心。

“父亲,这座塔已经建好了,而我也已经成婚,如果您能看到,该多好。”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仿佛是小动物在角落里的微弱呻吟。

不是给任何人听的,只是给自己听。

其实帕特里西亚总是有意识的在回避,回避这些和父亲有关的建筑,她的父亲不仅仅是造热骑士,也是温墨落城市工程的设计师之一,埃菲尔铁塔的受力设计有他参与的部分。

在小的时候,她的身体并不健康,总是出院了又马上住院,童年的片段记忆就是在单调的白床单上发呆,眺望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

母亲总是很忙,要出席各种宴会,各种社交。只有一个戴着圆眼镜的,浑身充满机油气味的年轻男人会经常来看她,带着各种各样甜点和白面包,像个没有花白胡须的圣诞老人。

她皱皱眉,用小心警惕的打量目光接触男人,男人却只是笑,他一直都在笑,笑容里放进了一切话语。

一开始帕特里西亚并不知道那就是她的父亲,她以为自己是没有爸爸的女儿。

她的出生是个错误,一次避孕失败的产物,克里斯廷的风流在温墨落的贵族圈是众所周知的,她本该与国王的皇室旁支结婚,以此稳固梅伦德斯家的地位。

但是那个精明的女人居然也会沉沦在可笑的爱中,她为了一个没有贵族头衔和身份的野男人,放弃了可以使得整个家族再度复苏的机会,和那个总是笑的很和蔼的温顺书生走到了一起。

但是事实证明哪怕没有那次联姻,以克里斯廷的手腕,梅伦德斯家一样可以与新起的法约尔家族抗衡,王之工匠的头衔并非浪得虚名。

而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没用的野种。

他破译的古碑文成为了打开穹隆银城的秘钥,借此,教廷才能成功改写神圣教廷的封锁,将造热者派出到阿勒斯教皇国的国土之外作战。

令人毛骨悚然的,教皇国的国土范围在那座古城的文书中,分毫不差的与当年国土面积重合。

仿佛仿佛神明在高天之上,几亿万年前就规划好了这个国家的战争史,上帝的手指向西陆边境,从此告诫世人,教皇国的剑不可超出这个界限。

在帕特里西亚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男人的葬礼已经完成很久了。

穹隆银城被打开的第三个小时,从地底由内向外爆发了引起地震的大爆炸,冲上云霄的蘑菇云连远在万里之外的温墨落都足以瞥见顶端,爆炸的共振摧毁了附近几十公里村镇的所有玻窗,教堂的花窗碎了一地,青铜吊坠犹如末日到来那般疯狂震鸣。

那一代的天启骑士小队全员覆没在了穹隆银城内,尸骨无存。

而两天后的凌晨,只有帕特里西亚的父亲走出了地底的圣城,哈帕斯甲胄的损毁率高达百分之82,几乎是一具破铜烂铁,所有燃油都消耗完了,满脸血痕的男人用机械驱动的甲胄走出了圣城,背后还插着两柄刺断了他脏器的长矛,跌跌撞撞地倒在了黎明下。

接应他撤离的梅伦德斯家后勤人员回忆到那一次的事故,当即就有人吞枪自杀,因为无法忍耐那栋庞大石门背后冲出的死亡腥气。

这份事迹被作为规格最高的密辛存储在教廷的德累斯顿大教堂中,除了那个男人,谁也不知道那座圣城里发生了什么,像是地狱。

可帕特里西亚其实也不关心那座城市里有什么,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知道,父亲的灵魂死去了一半在那个地底,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卧床不起,持续了相当时间的低烧。

人物对换了,在帕特里西亚小时候,总是父亲在她的病床前唠叨,讲些早就超出她年纪的童话故事和英雄史诗,讲的她又烦又无奈,偶尔还被这个男人半强硬的偷偷逃离医院,在深夜的温墨落游荡。

男人粗糙的大手牵着她,得意而开心。

她们去了德累斯顿大教堂,从一处打开的花窗翻进去,坐在满无人声的教堂里聊天,追逐,打闹,而后累的躺倒在一起睡着过去,白天教堂大门打开的时候,神父惊诧的看着这对父女,以严苛的口吻责骂了许久,惹的男人窘迫的连连低头,像个缩头乌龟。

帕特里西亚并不知道怎么爱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人。

她唯一能感受到“爱”的时光,就只有父亲偷偷带着她逃离医院的夜晚,那晚手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沉默而直白。

而后帕特里西亚长大了,十三岁的年纪已是亭亭玉立,纤细小腿绷紧的弧线优美如弯刀,可她只是坐在浑身缠满绷带的植物人父亲面前,什么也不说,哪里也不去。

她就那么坐啊坐,坐啊坐,觉得沉重,疲惫。

男人的视线是涣散的,虽然他睁着眼睛,可是没有聚焦的点。

在她六岁的时候,帕特里西亚躺在床上,那时的埃菲尔铁塔还没建成,只有四个矮矮的大水泥墩子矗立在辽阔的广场,男人就指着那四个水泥墩,微笑着告诉帕特里西亚以后那里会建成一个很高很漂亮的塔,而等到塔建成了,她也就长大了。

后来塔真的建成了,帕特里西亚也能和母亲一样驾驭华贵的衣裙,出落成了漂漂亮亮的大女孩,发育中的水灵灵五官像是含苞的花蕊,灵动而温润。

可男人的墓碑也建好了,石灰色的,小小的一座。

帕特里西亚从病床前的安静,换成了石头块前的安静。

她从来都不哭,她不明白哭有什么用,发生的都发生了,哭的再凶再厉害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从那以后,粉色的兔子小姐开始生出一层隔膜,什么都碰不到她真正的内心,那里犹如落灰的木鱼,没人有资格去敲,也根本就敲不响。

就像一尊空洞洞的人偶。

那些属于女孩的生动,属于女孩的顽皮,都是她最精心的演技。她知道男孩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她总是能扮演出那个最古灵精怪的白月光形象,刀子般镌刻在男孩的心底,难以忘怀。

可那不是帕特里西亚。

真正的帕特里西亚是一个小小的,只知道悲伤的呆呆孩子。

她的脸没有那么生动,没有那么可爱,总是冷冰冰的保持着一副扑克脸,看谁都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枚金币一样。

“父亲时间真快,快到我有些忘记了你的明眸,笑靥,只有您的笑声还停留在我的耳畔,像是深夜的恶梦,一而再再而三的,惊醒我。”

帕特里西亚喃喃的开口,又想起了父亲最后的遗容。

他开始融化了,物理意义上的融化。每一寸皮肤都开始腐烂,浑身上下都是破开的水泡和新长出的水泡,浓疮的浆水流淌。

医护人员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救治,这种从内向外的坏死是绝症,连温墨落城里最好的医生都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病症,只是叹气着摇摇头,对帕特里西亚说对陪陪他吧。

女孩甚至不敢大力去握父亲的手,生怕她一用力,那双快要烂透的大手就会如泥浆融化。

后世的科技发展如同策马奔腾,时间再经过几百年,人们才知道这是核辐射的影响,当年的地底爆炸是两枚不稳定的核弹被连并引爆了,他们触发了保护神圣教条的机关,青铜大门的背后不仅仅有旧时代的财宝,也有旧时代的陷阱。

“还是很想您的,我的父亲。”

少女的笑容卡顿在她抬头的那一刻,隔着模糊的玻璃窗,男孩呆滞的脸和勾勒出的笨企鹅图案重叠在一起,满天星辰映衬他的背后。

忽得,他流下晶莹的泪水,悲伤的像个孩子。

“你哭什么”失笑的帕特里西亚打开门扉,把他拉了进来。“都听到了?”

“嗯。”亚当点点头,用手肘擦去眼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亲的事,擅自把你带来这个地方真的对不起。”

“没事,都是些旧话,我早就不在意了,我衣服呢?”

帕特里西亚一屁股坐回原位,朝亚当伸出手。

碰到不该碰地方的亚当乖乖递出她的衣服,转过身去遮住眼睛。

“我不看,你穿上吧。”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看看也没关系,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

耸耸肩膀的帕特里西亚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套好了衬衫和裤子,衣物的寒冷让她打了几个抖。

蜜糖色泽的窈窕身段被衣物包裹,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后,亚当松了一口气,才放心去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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