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藏不露（1 / 2）

之后的几日里，小心和西瓜抢饭时便更加积极起来，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其他的。他俩不再是各自为政，而是相互打配合，两人同时往前挤，撕出一个大口子，两人冲到饭盆面前时，一人去往两人碗里装饭，一人张开双手尽力拦住后面的人，但还是吃了年纪和个子的亏，终究还是抵挡不了多久，不过就只有那么一会儿也就足够了，眼看抵挡不住，两人便立马撤退，就这样，抢到的饭也完全够吃了。

这几日中小心依然没少挨打，就算干得再好，架不住老爷和管家鸡蛋里挑骨头，处处为难自己，这也是惯例，新来的都是这个待遇，两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打老实了也就不敢想着反抗或者逃跑了，这府上的仆人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小心不怕，因为，他有朋友。每天小心和西瓜出去砍柴是两人最快乐的时候，两人可以畅所欲言，无话不说。由于两人每日带回去的柴火都不少并且质量也不错，在西瓜的软磨硬泡下，冯胖子也就把这件事全权委托给西瓜，至于带谁，是西瓜自己的选择，不过每日出门之前都是要去和冯胖子报告，说明自己会带谁出去，出去多久。

两人每次都是先赶紧把要带回去的柴火捡足捆好，然后就坐下开始聊天，这一天也不例外。

“我们为什么不趁着现在就逃跑？”小心看着西瓜道。

“不行的，张老爷的人不止你在府上看到的那些，你来这里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一带人烟稀少，如果不熟悉这里的话很容易就迷路了，而张老爷和官府有关系，附近总会有人巡逻，我们穿的衣服都是府上给的，他们也认识，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要先摸清逃跑路线，再准备别的衣服，趁天黑逃跑最稳妥。”西瓜娓娓道来。

“哦，衣服的话不用担心，我有，一件是我从家里穿出来的，一件是那个把我卖到这里的人给我买的，我们一人一身，应该可以。”

“那也行，这附近的路这几年我也打探了个七七八八，应该可以跑出去，这几天我再仔细观察一下。唉，对了，你来了也有好几日了，你没觉得这里只有我们这些男的，没有女的很奇怪吗？唉，对了，你知道男女吧？”西瓜看着小心道。

“我当然知道，其实我也想过，不过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那有功夫去想那些。”小心不解地问。

“嗨！果然是闷葫芦，看你一脸不关心的样子，告诉你也无妨，其实这府上是有小姑娘的，也和我们一样，要么是被捡来，要么是被卖到这里，只是她们到这里是走的侧门，平时也都在内院，张老爷不允许她们出来，谁知道他会对她们做什么，大概也是被卖到别的人家吧，唉，这个张老爷究竟是个什么来头，这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只觉得他手眼通天，是惹不起的人。”

“你说的那位禹大侠也惹不起吗？”小心打岔道。

一听这话，西瓜便激动起来。

“怎么能把禹大侠和这种人相提并论，大侠可是行侠仗义的大好人，你看那张老爷，贼眉鼠眼，满肚子坏水。”

“那大侠是不是也是人，和我们一样？”小心追问到。

西瓜被这问题问得有些呆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了好久，才道：

“和我们一样，又和我们不一样。”

“我不明白。”小心满脸疑惑。

“大侠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要吃喝拉撒，这么说我们是一样的人，可是和我们不同的是，他们是人，我们不是人。”西瓜眼神忽的暗淡了下来。

“我更不明白了。”小心的疑问更甚。

“大侠们，他们有自己的意愿，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当别人伤害他们时，他们会反抗，会保护自己，而我们，只能任人摆布，做不好就要挨骂，就要挨打，还不能还手，不能反抗，那你说我们还是人吗？我们不是被拐来就是被卖过来，就和物品和牲畜一样，他们是自由的，是有尊严的，朋友，你知道“尊严”这个词吗？”

小心点点头，但他也只是听说过，也不是很了解。

“我们要成为大侠，首先应该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我们逃离这里，就是为了自由，就是为了自己的尊严，我们应该说我们想说，做我们想做，但最重要的，还是我要去尝尝西瓜到底是什么滋味，想吃多少吃多少。”

小心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当谈到“尊严”这个词的时候，小心注意到西瓜的眼神却是格外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