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想（1 / 2）

日复一日，小心在这张府已经度过了七日，七日看似眨眼间便匆匆过去了，但对于小心来说，这七日却是无比煎熬。虽然有西瓜尽力帮他，但小心还是与这里格格不入，有许多事情不理解，小心按照西瓜教的，谨小慎微，不要多说话，只管干活就行，但许多事情，不是只管埋头干活的，还要会察言观色，就比如去给老爷倒茶，该怎么倒，什么时候倒，杯子的朝向，倒茶前后该说些什么，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因为这些小心没少挨打，虽然小心不也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但也只能乖乖认错，不然又会是一顿毒打。他也无数次想过反抗或者逃跑，但都无疾而终，一方面是有西瓜时刻提醒着他，一方面也是因为经常吃不上饭，没有力气去反驳。

这府上前前后后的仆人有十几人，大多都是十几岁，最大的也不到二十，这些人似乎是被老爷和管家管教得很严格，没少挨打，平时只是面无表情，无精打采，只管干活，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却一个个生龙活虎，一拥而上将饭盆一扫而光，小心因此经常吃不上饭，如果西瓜抢到了饭，就会分给小心一点，但西瓜毕竟岁数也不大而且精瘦，要不是已经磨练了许久，估计也是一点饭也抢不到，但之所以精瘦，估计也是因为以前经常抢不到饭，但西瓜再敏捷，也终究敌不过那些大孩子，抢到的饭也只有一点，小心分到的也就只是微乎其微。这样的情况下，也就两天的功夫，小心在干活时因为实在太饿，便晕死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凉水泼到小心脸上，小心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姓冯的管家，西瓜给他取外号冯胖子。只见他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冯胖子见小心坐在地上始终没有动静，于是便一脚朝着小心的肚子踢过来，踢得小心往后翻滚了几下，小心肚子里一阵绞痛。

“小崽子，让你干活不好好干，偷懒倒是不用教，竟然还敢直接躺倒地上呼呼大睡，是不是皮痒，要给你松松皮了，小杂种，赶紧起来！”冯胖子怒喝道。

小心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盯着冯胖子，想要反驳几句，这时正巧西瓜砍柴回来，看到这种情况，赶忙跑过来，直接跪到冯胖子面前道:

“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没有带好他，他这孩子打小脑子有毛病，做事没个分寸，冲撞了管家老爷，实在是该死。”说着便拉着小心一起跪下。

“您看他也是第一次的份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饶了他吧，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说着便按着小心的头，两人一起磕了个头。

“哼，小西瓜，你倒是还会说几句话，算了，本来今天爷的心情还不错，姑且放他一马，但要是再让我发现一次，别怪我不客气，就不只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说着冯胖子便拖着他那大肚子缓步走去。

看到冯胖子已经走远，西瓜长舒一口气，他转眼看着小心，小心仍是面无表情，他也没再说什么，拉着小心站起身来。

“好了，先别想这件事了，你先好好干活，开饭的时候我再努努力多抢一点饭，你好好表现，再过个几天我就带你出去砍柴，起码外面比这里还好一点，本来就说让你跟着我的，但管家说你刚来还不放心，但是你还算老实，虽然经常挨打，那也是因为你不懂里面的门道不入老爷的心意，也没冲撞老爷，当然这也是因为有我的英明领导，再有个四五天，我就去跟冯胖子说说，带着你出去一趟，怎么样，先好好干活吧。”说着便背着柴火往前走去。

“你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帮我抢饭，刚才还帮我开脱？”小心声音很小地说道，声音太小以至于不仔细听的话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

但西瓜好像有千里耳一般，听到小心的话便马上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这还是你这两天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说完西瓜便转身离去，未再多言。

小心立在原地，许久未缓过神来，一滴眼泪由脸颊滑落，他自小独来独往，与村里其他孩子也就是偶尔在一起玩耍，他时刻向往着更大的世界，他们说的话自己也总是觉得无趣，也就从未认真听过。这次误打误撞被困在这个更大的世界，有太多的东西一下涌入了脑子里，让他无法接受，但此时，西瓜的笑脸却是占据了全部，小心终于大概明白了“朋友”是何物。

自这之后，小心便和西瓜走得更近了，西瓜也可以感觉得出来，但也没有去点破，还是和往常一样。西瓜也告诉了小心抢饭的秘诀，不要横冲直撞，他们毕竟是大孩子，体格比自己大的多，一定找去缝子，见缝插针，像蚯蚓一样，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多抢一些。两人搭伙果然比只是一个人去抢效果好得多，虽然也不是很多，但两人起码都可以饱腹。

又过了几天后，小心正在清理茅厕，这时西瓜捏着鼻子进来，瓮声瓮气地说:

“冯胖子允许你跟我出去砍柴了，你赶紧，弄完这里跟我出去砍柴，你也是可以，这都不嫌臭，我都是拿东西塞住鼻子的。”说完西瓜便匆匆离去。

听了西瓜的话，小心心里也多少有了一丝期待，他赶忙处理好眼前的恶臭东西，洗了把脸，便跟着西瓜出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