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影（1 / 2）

略作打算后，佟大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走廊里。

他打算先寻找机会，因为无论在哪里，人都必须往前走，而抓住机会的，必是身经百战的勇猛之士。

随后佟大伟来到教堂门口，便就止步于此：门外雪花落落，视野之中几乎就是纯白的，费了好大事才看清楚白与白之间的平仄，教堂门口有一条不知是谁挖出来的路，此时这条路也积了半条小腿高的雪了。

“我推荐你不要出去了。”卷狗轰杀者自动评估：“现在外面接近零下三十度。”

“妈的，这不是人活的地方……”佟大伟在心中怒骂一声，感到一阵空虚。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努力的人，并且怀抱着坚定的目标：为生活而读书，使生活变得卓越。

“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格雷斯的记忆对他产生了诸多影响。

他用力排除掉这些影响，自己可不是那个不知进取的格雷斯·大卫。

有机会就往前冲，有机会就向上爬，这就是佟大伟的人生格言。

然后他来到教堂的侧边房间，打算先吃掉碳水大餐——格雷斯·大卫的身体严重匮乏营养素，首当其冲的是蛋白质，还有脂肪。

“格雷斯。”一位披修女头巾，露出赤色发梢的女士出现在眼前，她是薇拉修女。

吃饭的房间不算大，只摆了一张横桌，椅子都极其简陋，薇拉唤了唤他的名字后给了他两个大土豆。

佟大伟微微低头：“薇拉修女。”

吃东西之前必须向修女问好，是这里的规矩。

他安静的吃着土豆，除此之外还有一碗奇怪的糊糊，里面有一股子油味，看着这偏棕色的玩意，他就觉得很像某种不可描述的玩意。

吃了一口，嘴巴里只感受到轻微的盐味，除此之外也不晓得加了什么。

薇拉修女注视着格雷斯·大卫：淡蓝色的短发，脏兮兮的脸下缺乏日晒的苍白皮肤，一对淡紫色的眼睛，蓝色头发来自于他的父亲，眼睛跟妈像，身高在同龄人里不算高也不算矮。

格雷斯没有吃碗里的东西……她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并推测这是对方的变化之一。

她见佟大伟吃的差不多了，便小声开口道：“尤尔根先生等下要去给马文先生家里的母牛接生，他让你也一起去。”

神父怎么还要做这种事……佟大伟心中一动：“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礼拜堂门口，尤尔根皱眉看着蓓尔亚娜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九年了，我终于算是被怀疑了？”

“可是我要如何说服尤尔根？”他的沉思过于深入，以至于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并且，随着想法的继续深入，本堂神父周围的空气一阵扭曲，就像水里有透明的事物在蠕动。

门侧，来到这里的佟大伟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与本堂神父搭话，便开始‘垂帘听政’，没想到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说服尤尔根？”

自己说服自己？

他觉得不能再拖了，也没必要让神父先生等那么久，便打算上前搭话，然而就在他即将跨出一步时，他突然发现本堂神父方向的空气一阵扭曲，尤尔根的身影消失不见，另一个‘影子’站在那儿。

佟大伟瞪大眼睛：

‘影子’有着瀑布般落下的白银色长发，垂至腰间，白皙的侧脸微微往礼拜堂门口偏着，绯红色的眼睛比薇拉的红发更红，嘴角还有一颗像加长虎牙样的牙齿裸露着。黑色的外袍遮住了衣服，但却露出了一些半透明的蕾丝饰品。

此时这在雪下有些模糊的人影神态戚然，仿佛是被一件解决不了的事情困扰着，因此无法按捺心中的郁结。

戚然郁结，这个词语浮现于佟大伟心头，他屏住了呼吸，因为正面有一股庞然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里的神父怎么什么都干？”影子自言自语道：“我等下甚至还要给母牛接生，只给人接生还不够吗？真是够了！”

佟大伟感受到了更加庞大的压迫，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前的影子察觉到了脚步声，抬起头——

佟大伟眼前一黑，视野再度恢复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不见，穿粗麻衣的本堂神父尤尔根站在他面前，温和的笑着。

“走吧，我们去给母牛接生。”他温和的说着，摸了摸佟大伟的脑袋：“就像以前一样，你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佟大伟迅速回忆起来——这不是第一次，记忆中的格雷斯跟随本堂神父出去过几十次，给他打下手也是日常内容之一。

“嗯，好，我知道了。”他奇怪地问：“但您刚才有看见一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