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篇】第四章 暗流涌动（3/3）（2 / 2）

“不知道……但是，我和她长得确实有点像。虽然我没有她那么温和又从容的气质，但是她的长相……”

“嗯，我在看到她背影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像了。看来，她应该是把那个小孩送回家了吧。真有耐心，要是换了我，我可能在听到小孩哭的时候就跑得远远的了。”

我并没有接过话题，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个人”的历史，也是第一次在其中邂逅那位已故的神明。

在之前修行的时候，我始终觉得星空是宏大的。哪怕我以如此近的距离观看了一段又一段历史，但我除了觉得心潮澎湃之外，并没有能够真正共情的部分。

我能勉强理解星空之于文明的意义，却不能理解它对渺小的个体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星空能为一个王国指点前行的方向，却无法为每个人讲述他们自己的命运。

但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当人们凝视着星空、

祈求星空给予他们回应的时候，天上的星星也在注视着人类。

这种感觉……好温暖。

突然——

“砰，砰。”

一种奇异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猛地坐起身，“我听到了！”

“什么？”闻鹤吟被我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星空的脉搏吗！”

“应该是的！”

闻鹤吟谨慎地引导着我，让我像呼吸空气或者喝水一样一样自然地接纳这份力量。

“放宽心，把它当做一件普通的事，然后以最本真的自我招待它。”我试着照做，这一次，她的方法奏效了。果然，我们的力量虽然领域不同，却在本质上有相通之处。

我立即闭上眼睛，这一次，我没有刻意屏住呼吸，只是任由那有规律的跳动传入我的心神。

最终，我的心跳声也与它产生共鸣，二者的声音逐渐合二为一。

这一刻，星空的心跳，就是我的心跳。

我不再困囿于人类的形体，而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容器。我或许在从中盛取属于自己的力量，用它填满自己的某个部分；又或许再把什么东西倾倒进这片星海，让我真正融入那些历史，感受他们在星空的指引下走出的每一步，以及每每仰望星空时的心情。我或许也不是一个索取和给予的容器，而是一个通道，任由那些力量以我为中转站奔向它们各自的远方，任由我自己被裹挟其中参与到不同的命运中来；我也或许只是一滴小小的水花落入至深的大海，轻轻地、轻轻地，漾起一片小小的波纹，然后经过阳光的蒸发成为一团小小的云，再化为小小的雨滴重又落入大海。

我正在与这片星空融为一体，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迷失。相反，我很清楚自己是谁、有着什么样的思想和性格，又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我生命的意义，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晰。

力量正在我的灵魂中奔走，我原地盘腿而坐，用手指缠绕着灵摆，汲取着星空的力量。无数星尘在我身边游走，我所在的区域，瞬时瑰丽如星云。

不知过了多久，我身体里的那股冲动才开始慢慢平息。与此同时，一阵刺痛同时从我和闻鹤吟的肩膀上传了过来。我们立即退出星海，一出来就看到慧方正一脸担忧地站在旁边。

“我是不是叮嘱过你们，如果感觉到要迷失了就赶紧掐自己一把？你们俩进去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我及时发现……”

我笑着向她展示那枚灵摆，“我们没有迷失哦，你看，我们成功了。“

“嗯？”慧方低头看向那枚灵摆。那枚灵摆已经能够自然地悬浮在空中了，颜色也比之前明亮了几分。

“真的……成功了……太好了……”她梦呓似的喃喃自语，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位相当淡定自若的神君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就像正做着一场极美的梦一样。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恢复了日常那副淡漠的神情。

看到慧方表情的转变，我和闻鹤吟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微笑起来。

“恭喜你。但是以后也不能松懈。这只是第一步，证明你真正被星空所接纳了。至于它们什么时候愿意把这份力量完完全全交给你，还得看你自己的进步了。”

“我明白的。”

“嗯，那就好。你所窥见的只是星空的一角，而你所拥有的这片星空也不过是真正星空的一隅。所以，不断向前看吧，你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过段时间，我可能也会走。我原本担心能不能完成韶的嘱托，现在看来，你很令人放心。”

慧方……也要走？

闻鹤吟似乎没跟我说这件事。

“是的，但我还没跟韶说。我会把你的进步传达给他的，兴许，这能为他带来一些转机。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就要暂且道别了。毕竟，你们都在好好做着自己的事，我也该想想自己能改变些什么了……”

我隐约有种预感。下次四个人再齐聚一处，会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但我还是回答了一句“好”。

她轻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声听起来却更像是叹息。

“无需为分别而感到不舍，我们本是同道中人。所以，无论身处何方，我们都在一起。彼此承担好属于自己的责任就好。我会像守望星空那样，始终守望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