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篇】第四章 暗流涌动（3/3）（1 / 2）

夜晚，我像往常一样来到韶和慧方常待的领域，那道白色的身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随着我的到来而出现，笑着跟我打招呼。

这么说来，韶偶尔还会问我白天过得开不开心。虽然他的语气很像例行公事，但当我老实回答“不开心”的时候，他还是会认真听，然后给出建议的。

虽然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但我依然觉得有点失落。

闻鹤吟早早就到了。慧方还像往常那样，静静地坐在一块宽阔的石头上，闭着眼睛冥想。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慢慢睁开眼，但并没有起身。

“鹤吟都把情况告诉你了吧？”

“……是，我已经知道了。”

“那就好，看来我也不用多做解释了。那么，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就开始？”

我拿出灵摆，像往常一样念了一遍“启动语”。经过两个多月的练习，我驱动灵摆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灵摆给我的回应也更加强烈了。一开始淡淡的光芒，现在居然也算得上明亮了。

这一次，闻鹤吟会和我一起进来，教我如何与星空更好相容。

而且，慧方也会教我如何在庞大的信息里保持自己的意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疼痛，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可以。当你想要投入它们的时候，你就试着狠狠掐自己一把或者想想你所在意的事，这种痛苦能够提醒你重新定位自己的坐标。”

我和闻鹤吟一同进入了这片星空。

“星空……好浩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星空，之前在灵山的时候，晴天的夜晚也能看到星星。但是那些星星和你的星空比，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表示赞同。虽然我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但每每进来，还是会为它而赞叹不已。这里没有可以坐下来遥望星空的地面，也没有某个确切的方向。无数的陨石和尘埃、无数的历史碎片都栖身于此，为自己寻找可葬身的归处。颜色和形状各异的星云像是宇宙之眼，向我们投来询问的目光。但我们无暇欣赏亦无暇作答，真希望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能够在这片星空的某处，无忧无虑地聆听星星的声音吧。

那一天会来的……吧。

我们在虚空中的某处站定，在适应了这个环境后，闻鹤吟立马进入了教学状态。

我听从她的指示，深吸了一口气后闭上双眼。

“你能听到星星的声音，对吧？我们在修行的时候，会感受大地、山脉和水流的脉搏，你现在试试，静下心来，能不能感受到星空的‘脉搏’。”

我屏住呼吸，试图从一片微弱的风铃声里捕捉到所谓的脉搏。

……不行。

我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我渐渐心急起来，可越是心急，能听到的声音就越是嘈杂。

“唉……你先别慌，你这样只会事倍功半。我们和自然融合也需要花很长时间，你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保证自己心态的平和。一次不行就慢慢试，一天不行就明天、后天、大后天再试……打通了第一关后面就好走多了。休息一会儿吧。”

也只能先这样了。虽然我的肉体没来到这里，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在那个安放着心脏的位置，充斥着不安的躁动。

我们原地坐下。似乎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氛围，闻鹤吟请求我解读银河中的一个片段。

也好，就当是在繁忙的课间躲懒看了一篇小说吧。

我便随意选了一个片段出来。

先前我看过的片段，几乎每一个都和宏大的历史息息相关——从远古人类对星辰的崇拜，到已经建立奴隶制的王朝中设置专人解读星辰以占卜吉凶，再到最初的天文学家们测算天象运行，发明了最初的历法。

每一个片段都是文明中的重要进程。

但是今天看到的片段却有所不同。

在被夜晚笼罩的荒原上，一个小男孩正在放声大哭。

看样子，他似乎与家人走散了。

小男孩试了很多方向，但无论他怎么走，都无法找到回家的路。

“哥哥……快来接我……”

最后，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我和闻鹤吟不由得皱眉——好大的音量，隔了不知道多少年还能让我们俩的听力遭到极大摧残。

小男孩一直在哭，而我产生了一些恻隐之心。虽然知道那只是遥远历史的碎片，但我还是想走上前去，问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但很快，另一个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位长发的女子。她的头发是披散的，一头长发和肩上的披风一起随着夜晚的风在身后不断扬起又落下。披风是深蓝色的，但上面却缀着很多亮晶晶的珠子，从腰部往下到接近脚踝的尾端，珠子的数量愈来愈多，分布也愈来愈密集。一眼望去，简直就像缀满了星辰。

当她偶然回过头来，我看到她有一张和我很相似的面容。

难道，她就是……

“你迷路了吗？”她蹲下来，用手擦去小男孩的泪水。在她的安抚下，小男孩慢慢停止了哭泣。她平视着他，笑着问他怎么回事。小男孩抽抽噎噎地说“哥哥带我出来玩……但是……我和哥哥走散了……哥哥他是不是不要我了……”说着，他又要哭起来。

那位女子立马一把搂住他，和他一起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女子用手指出两颗星星，给他讲星辰的故事。没过多久，小男孩迷迷糊糊睡着了。那位女子露出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微笑，轻轻把他抱起来，只一眨眼的瞬间，他们就消失在原地了。

而这段回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位女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那位星君吧？”闻鹤吟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