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篇】第三章 甦醒之春（1/3）（2 / 2）
“你为什么要诽谤我？”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那个男生。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是，这态度……
“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作弊，你应该也心知肚明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给我泼脏水？为什么就算说谎也要给我冠上这样的罪名？”
“哈。”
男生突然冷笑了一声。
“你有没有作弊，这我不关心。既然你那么想‘守护’你的人间世，那不妨也感受一下，当这群人不愿相信你的无辜而对你施加的群体暴力吧。”他眯起眼睛，那笑容里已然带上了一丝狷狂：“守护这群人？可笑！那么愚蠢又低劣的物种，你居然也愿意做出这样的举动，真是白白枉费了‘他’对你的期待啊……”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他’是谁？”
“呵呵，恕我不能告诉你，这位小姐。”
“你就不怕你的所作所为会被发现？”
“为什么要怕？你又不会把神界的事情说出去。就算你说了，这些人也只会把你当精神病吧？”
“之前针对我发起偷袭，也是你们做的吧？”
“没错，就是我。”
“如果对我个人有什么不满，直接冲着我本人来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其他人也卷进来？”
“这位小姐，这件事不正是冲着你来的吗？至于其他人……我只不过是在利用他们的劣根性，向你揭露……人性丑陋的一面呀。你看，我可没有伤害到其他人哦。”
说着，他还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朝我一摊手。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面容，想把这张脸的特征记下来。
而他当然也意识到了。
“小姐，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记下我的样子，就能去和那位甩手掌柜告状了吧？唔，既然都暴露在人间世里了，我又怎么可能用自己原本的外貌呢~”
“你……”
我话还没说完，教务主任就已经拿着一部手机，以及……几张同样皱巴巴的纸回来了。
手机没有设锁屏密码，解锁之后，屏幕上出现的内容居然是——
一个考试答案交流群。
而那几张纸上，也正是前几场考试的答案。
“清弦同学，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教务主任把手机和那几张纸一起，重重地拍在我面前。
“我……”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已经无法证明了。
“至于你，四班的陶睿轩。你私自获取答案，还把答案传播出去，你也已经严重违反了考试纪律了。你们两个的考试成绩，我会全部作废。”
“怎么回事？”就在此时，我的班主任也来到了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向我确认情况。
老师明显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我真的没有作弊，也不认识这个男生，但他现在就一口咬定是我干的了。”
因委屈而生出的眼泪，正在我眼眶里打转。
我明明知道对方丢给我的命题是错误的，也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
但我……没办法证明自己才是正确的。
这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我从未有过。
“我的学生不可能作弊。”老师甚至没问那个男生，便直接下了结论。“清弦是我们班的学生，我作为她的班主任，她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她学习很扎实，效率也很高，三年以来的成绩几乎都稳定在年级前两名。我不认为这样的成绩，是依靠作弊得来的。”
“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你眼前，就算她真的没有作弊，朱老师，你又打算怎么证明呢？”
“……不管您怎么说，我都不认为她会作弊。您可以把从分考场时候的监控都调出来，只看第八考场的，看看二十五号桌子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教务主任沉思了一会儿，“也好。如果没查出有别的人参与这件事，就算她清白。”
“那我这次考试的成绩怎么办？”我几乎要哭出来，“如果您证明了我的清白，我的成绩您打算怎么处理？”
“还是得作废。为了排除掉你的所有嫌疑。”
“……我凭什么要为别人的诽谤买单？”
“冷静一点，清弦。这不是高考，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查明白这件事。”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这样吧，我现在去调监控，我会把这两天的监控都看完。我去联系一下各个教学组的老师，让他们临时给你出一套新的测试卷，考验你的真实水平。一模考试是重要，但真金不怕火炼，对吧？”
整个人的呼吸，都静止了一秒。
愤怒的情绪在心里不停冲撞，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压抑。
我本能地深呼吸，但无济于事。
就连垂在身侧的双手，也都无力地颤抖着。
“我接受。”
说实话，我又怎么能接受呢？我打心底认为这个决定很愚蠢，但我同时也清楚——在我无法证明自己的的时候，这也算是一种不错的处理方法了。
虽然，它充满了对我的不信任。
但我如果连这样的机会都无法争取到的话……
我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现在都快高考了，我也不希望你们两个身上背着什么处分，影响考大学。行了，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谢谢您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班主任说完这句话后，就带我离开了办公室。
“老师知道你没有作弊，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先这样做了……”英语考试已经结束，班主任和我一起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也许是担心我想不开，老师不停地安慰我。
“我理解。”
果不其然，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一班那个清弦据说这次考试作弊了……”
“不会吧？她每次都考那么好，不太可能是作弊吧？”
“怎么没可能呢。万一人家为了保持排名，每次都靠作弊但老师从来没发现呢？我跟你说，我表姐的学校就是这样，年级前几名每次都是靠作弊考的，每次都有一百多个人能过一本线，到了高考的时候居然只有二十多个……”
“笑死，我早就觉得她怪怪的了，她看起来也挺普通的，没有学霸的那种……那种特别聪慧的感觉！有些人啊，不用到高考就现出原形咯。”
“早点放弃她也好，别到时候出成绩让人大失所望~”
“听说老师从她的座位里扒出了答案，也不知道那些答案哪儿来的，既然连一模答案都敢搞到手，那就别提别的考试了……”
“诶，你们猜，这件事会不会闹大？”
无数议论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慢慢灌满我的心神。
我转头看向那些喋喋不休的人，有人回避我的眼神匆匆走远，有人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有人提出质疑，有人肆无忌惮地幸灾乐祸，唯独没有人站出来帮我说一句话。
也是。
能够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原本就寥寥无几。从认识闻鹤吟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他人并不关心你是否清白。
演出《寻迹》的时候，每次年级放榜的时候，我总能听到夸赞我的声音，无论是不是熟人。从这个学期开始，我和闻鹤吟就已经作为他们眼中学业和才艺双向发展的标准“学霸”人设，频繁被别人提起。
会有人主动来跟我搭话，主动要我的联系方式，主动找话题。但当我被泼脏水的时候，他们却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或远离。
甚至……是非议。
他人从不关心真相如何，而只是需要一个对象，来倾泻他们心中的恶意。
比如被“忽视”的不甘心，比如嫉妒，比如……
而这，就是那个“陶睿轩”想给我看的吗？
不到两个小时，“年级学霸竟是靠作弊站稳脚跟”的谣言，就已经传遍了全校。
即使，校方的调查结果还没公布出来。
即使，作为当事人的我，尚且没有为自己作过任何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