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篇】第一章 落叶之秋（1/3）（1 / 2）
（第二卷续更力！以及祝我今天二十岁生日快乐——
三十分钟的大课间刚开始，我就一头砸在桌子上开始狠狠补觉。
暑假的生物钟还没调过来，我终于认识到什么叫早起困一天了。
“十五分钟后喊我？”我讨好地对着同桌宋忆琳露出一个微笑。
“行，你睡吧。”她头也不抬，继续奋笔疾书。
一会儿后。
我迷茫地抬起头，看见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伸手一摸，才发现是刚发下来的十几张试卷。
“做不完，根本做不完吧！”我郁闷地把崭新的卷子整理好，看着课代表们写在黑板上的交作业时间，边抱怨边在清单上计划做作业的时间。“可恶，明明上个学期就已经进入高三了，怎么现在的作业一下子变得这么多了！”
“可拉倒吧，你每次不还是交上去了？”
我叹口气，向后一仰靠在后面的桌子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做完是能做完，但是真的累人啊……”
“你晚上回去真的不熬夜？”
我立马诚实地摇头，“不熬啊。人还是需要养生的……”
她抬起头，翻了我一眼。“您今年贵庚？”
“十七。”
“那我祝您如愿长命百岁。”
说笑过后，她继续低头写写画画，一边查词典一边问我：“感觉最近好像没见到闻鹤吟？”
闻鹤吟啊。别说你了，我都不知道她人在哪。
“说是家里有点事，这段时间来不了。”我撒了个谎。
“嘶……什么样的事情能请这么久的假？不会出大事了吧？”
“不会！”我干脆利落地否定了她的胡乱联想，“她性格很自由你又不是不知道，兴许人家在家自由复习呢。”
“也是。这种事确实像她会干出来的。”
我们的高三生活已经开始一周了。我每天都会问韶有没有闻鹤吟的消息，他总是说还没有。和那位云梦的沟通如何我也没问，总觉得那不是我应该问的事情。
只是，如果闻鹤吟真的要回神界，那其他人该怎么解释她的突然失踪呢？
八月底，天气依旧燥热。学校下发了厚厚的复习资料，打印室门口堆积的卷子也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就连那些总是结伴去洗手间、路上不停嘴地聊天的同学们，也开始奔跑起来了。总是会有人在吃饭时间继续留在教室奋战，等人少的时候再跑过去匆匆用餐。而我从开学后，早饭和午饭以及午休便都在家里度过了——毕竟家里的伙食确实好点嘛。
至于晚饭？和妈妈商量后，她认为晚饭时间相对没有那么宽裕，与其忙着赶路，不如直接在学校吃。所以，我晚饭时间依然还是会留在学校，如果闻鹤吟回来了，我晚饭时间还能去找她。
我站在走廊上，遥望着那条被郁郁苍苍的梧桐树荫蔽着的主干道。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像从前的我们一样，结伴穿过密密的树荫，笑着闹着去生活超市买雪糕。我知道再过不久，天气就会转凉，梧桐树叶会铺满整条路。而后，短袖会换成长袖，冷气也会停止供给，生活超市也不会再进雪糕了。再然后，树干就会变得光秃秃的，北风会掠出呜呜的哨声，一场雪将会宣告冬天来临。
再然后，在漫长的寒冬过去，春天亦将到来，万物从严寒中甦生。枝头抽出新绿，春笋长成新的竹林，樱桃花早早开放又凋谢，不久后剔透的樱桃就会坠落到地面被群鸟所食。最后，傍晚时分的水塘会传来蛙声一片，白日里蝉声会像水波一样一阵阵漾进双耳。最后的考试也会到来，整个高中时代将从此落下帷幕。
如是，四季又一年轮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朝来暮往，不可复追。
一周后，在一个阳光依然灿烂又燥热的日子，我提着水桶和画材，和组员们一起去布置九月的板报。在独自洗抹布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某种熟悉的气息，像是夏夜穿过竹林的风。
这种感觉……只有可能是闻鹤吟！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拿着抹布就奔上楼去往她所在的班级。
“你找闻鹤吟？她今天刚回来，但是刚才好像出教室了。我还以为她是去找你的呢。”
闻鹤吟和我以及宋忆琳的关系，早就人尽皆知了。他们猜想她会来找我，也很正常。
那我就安心等着她来吧。
我道过谢，舒了一口气后便又拿着抹布走下楼。
但在经过二楼的时候，我却听到从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那不是教务处吗？
“你不高考怎么行？！学校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啊，你要是不考，对得起学校在你身上的付出吗？”
是一个怒气冲冲的男声。
“成绩是我自己考的，我又没要求学校额外给我付出什么。”
是闻鹤吟的声音！
我立马摸到门口，屏气凝神偷听。
“看看，还不知感恩！当时你和一班那两个学生打破规则要合出节目，我们都是看在你年级第一的份上才让你胡来！真是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敢用这个态度跟老师说话！”
我听出来了，这个怒气冲冲的男声，可不就是当时力劝主持人在主持词上特意把我俩提一嘴，但却被我们坚定拒绝了的那个校领导吗？
“你们当时也可以拒绝。”闻鹤吟的声音也带着一丝赌气，虽然听起来很平静。
“你……”
“再说了，我不考了，以清弦的水平，她又不是不能顶上。”
“那个学生没有你潜力这么大，水平也比你差点，想指望她考上最顶尖的学校，我看够呛。”
不是，我躺在路边装死也能踢我一脚？听到那个老师这样评价我，我不由得有些火大。
虽然那个老师说得也确实没错。
“当时拉着她要加主持词的时候，您怎么不把这话说出来？一年就一次的文艺展演，名义上为了学生放松，实际还是想搞排名，出个节目还要考虑什么带动效应……您考虑过其他学生的感受吗？您考虑过自己的这句话，会对当事人造成多大影响吗？”
“你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学校培养学生，肯定是要看成绩的。要不然，我们拿什么招生？拿什么去和其他高中竞争？没有成绩，一切都是空谈！你不高考谁来高考？你不考名校给学校争光，谁来考？！”
“高三才刚开始，有潜力的人大有人在。我建议您与其把所有希望砸在我身上，不如也看看其他学生的潜力吧。一部分人的未来就是被你们这么毁的，努力几年挨到名校的边缘，为了学校名气学了一个自己不喜欢也不好就业的专业；有潜力的学生你们不去关注，把所有的资源倾斜给某一个人……真敢赌。”
“反了，真是反了！我这就去给你班主任打电话！看看他教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学生！”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我班主任没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就行。”
“你不考也可以，既然这样，本来打算给你的保送、加分计划……统统取消！花了两年时间就培养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真是浪费感情和精力！这么想退学，我这就去给你办手续，开除学籍！”
“咣”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很快就被重重摔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怒气未消的闻鹤吟就站在了我面前：“你在这做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迅速抓着我的手跑下楼。
“你是要去出版报？”到了楼下，她松开我的手，这时她才注意到我一直捏在手里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