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篇】第八章 从现在开始告别（1/3）（2 / 2）

收！肯定收！

但是……

“如果它认主的话，它会跟着我一起走吗？”

“当然，它是随身的。”

“本体也会？”

“你见过哪个武器只有意识跟着你跑的？”

本体也会一起带走啊……我陷入了沉思。没记错的话，学校好像也只有这一架钢琴，专门供艺术生练习使用。如果我把它带走了，那这唯一的一架钢琴不就没了吗？

而且，这么大一架琴凭空消失……

“算了。让它放在那里就好，别人也还是要用的吧。”

“你要放弃它？”闻鹤吟一脸不可思议，“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想要一个投缘的武器，这次如果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还会在哪儿遇见吧？”

“首先，你帮我想一个能解释‘音乐教室唯一的钢琴突然凭空消失’的说辞。”

“……想不出来。”闻鹤吟也意识到了我在纠结什么。“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我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

话一出口，我就感觉怪怪的，好像刚才说出口的话不是在考虑钢琴的问题，而是在考虑怎么拒绝别人表白的问题……

韶听到我这句话，在旁边笑了一声。“既然这样决定了，那我建议你找个时间去拒绝它……”

“你们俩的气氛好奇怪……”

短暂的尴尬后，三个人同时笑起来。

第二天上午，我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虽然撒谎很有负罪感，但我还是告诉他自己有东西落在了音乐教室，想回去拿一下。班主任在那头数落了我几句，嘱咐我下次多加小心之后，就答应我去和音乐老师沟通。十分钟后，老师打来电话，让我在傍晚的时候回去拿。

“走之前再仔细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老师最后如是说。

我忙不迭道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傍晚，我按照约定时间来到音乐教室。音乐教室没有人，钢琴上留着一张字条，说教室的钥匙在窗户的一放着，让我用完教室后把门锁好。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关上门，独自面对那架钢琴。

打开琴盖，我像过去半个月里的每天一样，手指轻轻放上琴键。那种难以描述的纠缠、拥有着某种羁绊的感觉，再一次缠绕上我的双手。我凭着记忆，在夕晖里默默弹奏那首《寻迹》的钢琴部分。

没有长笛和小提琴作伴，这一刻的我，居然觉得有些寂寞。

舒缓，欢快，沉重，恢弘。

当我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时，才发觉自己居然有一丝悲伤。

我其实，很想知道如果我将星辰之力凝聚于指尖奏响这首乐曲的话，会发生什么，它又会给我什么样的回应。

但我不想唤醒在其中沉睡的灵魂，让用本能的梦呓呼唤我的它失望。

所以……

我折起谱架，慢慢合上琴盖。

“你属于这里，也有自己的责任……无论是从前还是过去，都还会有一个又一个人前来，通过你，去迎接他们自己的未来。所以……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做不负责任的事……”

踏板处发出一声轻响。

这么多年来，我早已对这种声音习以为常，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我却听出在那个声音里，藏着的某种感情——

遗憾。

但尾音却长长地停留在我的听觉里，尚未完全散去。

于是我便领会了后半句话的含义。

告别。

它比我还清楚，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我无奈地笑了一声，“所以，虽然很有缘分……你和我都清楚，这段缘分也仅止于此了。”

它沉默着，没有发出声响。

“以后我可能来不了这里了。但是谢谢你，在最后的演出里，给了我最难忘的回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最后再弹一首曲子，算是正式的告别吧。”

我再次打开琴盖，触摸黑白相间的琴键。这一次，被缠绕的感觉减弱了很多。

这一次我弹出的曲子，从未被用五线谱记录在某张纸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于是便顺着自己的心意，信手弹奏。我没有闻鹤吟那样的作曲能力，不能在短时间内写出一首完美的曲子。但……

演奏的要义，不就是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其中，用“自我”去诠释这首曲子吗。

一曲终了，我最后以一个和弦作为收尾，来宣告这段缘分的结束。它不再吸引我的手指，所有的异样感都已经退散，现在我弹奏它的感觉……和弹奏其他钢琴时，并无二致。

但它的音色，依然动人。

我终于合上了琴盖，而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陌生的朋友，虽然我和你的相遇，只持续了短短半个月。

但对我来说，每天课后伴随着夕晖弹起那首曲子的时光，是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亮点。

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在此之后，我会继续作为一个学子生活下去，会埋首于书本的纸页书写自己的未来，也会在那之后去迎接自己的命运，尽己所能地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事物。

而也会有一代代学子在你的见证下，以你为起点，奔赴自己的前途。

虽然我没有缘分将你带在身边，陪我去经历那个未知又凶险的未来，但能够与你相遇，我依然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

如果有谁路过教室，一定会觉得对着一架钢琴喃喃自语的我很像个神经病吧。

毕竟，这是只有我才能感觉到的存在。

我锁上了教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