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激进的夏（1）（2 / 2）

当时若有眼镜架鼻梁上，我这时候的表情一定是会扶着镜架说的，神情就好像那个“情急之蛙一直摸你肚子（真相只有一个”的矮子一样得意。

为续上话题，我忙问，你还会爵士啊？

她说，咦？你也懂？

我说，我不懂跳啊，但懂一点吧。大学里几个舞社，我都是常客。不过我们民族舞多一点，拉丁爵士少一些，街舞更少了。

我注意到，她眼睛非常大，细细眉，刘海因为是长发，在额头前炸开，微卷，小小脸，两个酒窝，样子挺可爱。

为了不尴尬，于是我又聊了我练舞的一些事。

没多久大部队就上来了，同学也帮我打了饭，一群人先吃饭，然后继续排练。按下不表。

我不仅脸盲，还慢热。所以往往一开始的聊天，都会觉得自己特别尬。好在这会人多了，一群人把舞蹈反复排练，然后我和我的女同学分别扣动作，一忙就很快到9点。

这次也没啥不同，练完大家很快也散了。我同学送我下楼，她非要等我坐公交，因为她就住附近。我们在等车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些过去学校的趣事。随后公交来了，我得坐大概4分钟。于是挥手道别，明天继续。

后面就没能那么早来了，来的时候基本人都齐了。练舞，扣动作，散场。都是常规动作。

因为有舞蹈基础，我觉得小琪学得很快，没几次就不用再教她了，于是我转头给其他人扣动作。不得不说，医院的妹子就是质量高，几个都是性格又活泼，长相又不错的美女。我同学真的给我安排了一个顶好的差事啊，笑。

很快就到了表演前夜。因为基本跟音乐大家都没问题了，所以排练很顺利，但因为明天就是表演登台，所以大家还要赶去会场把台走一遍。

于是几个人分坐几辆的士赶往会场。我挤在女生堆里，空气里都是各种香味，有香水味，有洗发水的香味，怎么说呢，香汗淋漓，这个词本身就是极度的政治正确和精准。但我坐得很难受，因为不想车一个转弯靠到谁身上去了就糗大了，所以两手抓着把手僵坐着。

女孩们就丝毫没这个顾虑，一路有说有笑。感谢那个没有微信的年代，211年1月21日，张小龙推出微信；216年9月2日，字节跳动推出抖音，自此以后，大家都变成刷手机，聊天说笑都少了很多。

很快我们就到了会场。会场在烈士公园附近，具体哪是在搞不清，因为那是我对长沙还没那么熟悉。大家下了车就直奔二楼演播大厅，等别的一个节目彩排结束后，轮到了姑娘们上台。大家先是找位置，然后记位置，走了一遍队形，然后不带音乐跳了一遍，完事又带音乐灯光跳了一遍。

我坐在下面第一排，一边帮姑娘们看着东西，一边帮她们看动作和队形。我也注意到后面坐了不少人，是其他节目的人，男生们普遍都安静地把目光投射到舞台上，注意力都放在几个女孩身上。

这也是我一直鼓励要有多几个兴趣特长的缘故，社交圈不能仅仅只是局限在一个工作生活场景，通过这些兴趣特长，我们会认识更多人，其中一定会有一些人彼此会成为朋友，甚至变成爱情。

我相信其他现场的男士一定想用眼神刀了我。

因为换成了真实舞台加真实音响灯光环境，所以大家的阵型一下拉开距离，还没完全熟悉这个环境，因此连带动作也有些走样。

这很正常。

尤其是舞台效应，会让不少原本不紧张的人突然心发慌，手心冒汗，平时记住的动作反而会因此遗忘或走样。一个普通人要克服舞台效应，一下还做不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舞蹈工作通过反复练习变成肌肉记忆，这样哪怕是心里紧张，动作也会跟着音乐完成的。

所以，我只能上台去，和我同学一起，帮大家重新变阵型，同时指导几个女孩如何克服紧张。

因此在台下的其他男士看来，我是一个人扎在了女生堆里，他们肯定想刀了我。

当然，我一直没开篇幅介绍的我的这位女同学，她叫湘湘，也是一个大美女。

不过她性格大大咧咧，是一个做饭只会煎蛋、微博名字是1个重复字的无厘头女生。

大学她做过我的舞伴，但更多时间我们各自有舞伴。说来惭愧，她个子比我还高，所以按老师的安排，我只能换成一个娇小的妹子做舞伴。

再后来她离开了这所医院去了深圳，转行进了某知名互联网平台，不过那是后话了。

言归正传，一来二去的，排练确实很花时间，最后集中走台，中间又是漫长等待，所以等彩排结束，已经是12点了。公交早没了。

她们都住医院附近，只有我一个河西。散场我们又去附近寻觅了一家宵夜，吃吃喝喝聊聊，这就到了2点半去了。

和其他人道完别，我送湘湘到楼下，我都预备打个车回河西了。这时湘湘说，要不别回了吧，明天反正放假，又是演出，难赶，不如在我那对付一宿得了。

那时候我愣了一下，说，不好吧。

她笑了，我又不是一个人住，还有一个舍友。你怕什么。

我说我啥也没备。

她忙说，牙刷毛巾我都有新的，衣服按码数你穿我t恤正好。说完，她贼贼地笑。

额，又拿我身高开玩笑。作为南方人，我长到1米7是很不容易的。但她有1米7多我就真的会谢，哪里有南方女生的样子，况且性格还这么大大咧咧的。

当然现在很多南方的男生个子轻松能到1米8甚至夸张能到1米9了，只能说我拉低了标准。

我没说拒绝，我没说同意。但腿脚是很实在的，往电梯就走。我纯纯的是好奇女生的房间会是啥样的，并没有其他心思，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若干年后在广州，也发生过类似剧情，但我这时已经无感了，送完女生就回，回去倒床就睡，后面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剧情。

但当时也不知道，此后几年，我都将在长沙，接触到一个又一个女孩。

言归正传，很快电梯就到了。19楼。

室友应该是睡了，客厅没灯。我蹑手蹑脚进门，嗯，没男士拖鞋，所以只好不穿鞋踩地。

绕过客厅旁边有一个日式茶台，我刚盘坐下，看湘湘刚去厨房，转头又拎来两瓶啤酒。

可能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室友开门往外探出头。湘湘听到她室友的声音，忙放下酒，快步走过去，俩女生把门一关，在里面聊起来，一会笑声传出，又一会笑声传出，不知聊的啥。

我刚想看看哪里有瓶起子，准备把酒开了，湘湘又开门出来了。她说，没事，没打搅到她，她也还没睡，在刷剧呢。

她又返回厨房，很快端了两盘下酒的出来，一叠花生米，一叠酱板鸭，手里还有一个开瓶器。

酱板鸭是室友买的，没关系，我们把它吃完吧。湘湘笑着说。

我说，你酒量可以哦。

她开了一瓶给我，我先给她倒上。她说，还好啊，我是三瓶的量，加这一瓶刚好。

也对，忙了一天了，啤酒刚好解乏。

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肖申克帮狱友争取的最大福利，就是放工之后，能在夕阳里每人一瓶冰镇啤酒作为消遣。

你喜欢小琪吧？湘湘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说：你问得好直接哦，没吧。

怎么没，喜欢一个人就会老盯着她看。而且我们同学四年，我还不懂你么。曾小琪现在单身哦。

原来这小妮子专门喝酒就是为了八卦这个啊。我心里苦。

当然面上不能承认，于是我否认了并扯开话题，聊到以前学校的一些事，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聊了差不多到酒喝完，两瓶，很快的。酒喝完，酱板鸭也啃完了。

她还没醉，说声去洗澡了，你自便啊，就回房间拿衣服，去浴室了。

我把碗碟收回厨房，期间经过浴室，里面灯火通亮，水声淅沥，不敢做停留，我还是老实坐到茶台边，玩手机。

过了好一阵，我看时间都快4点半了，湘湘打开门，在热气腾腾中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穿一件薄薄的粉色睡裙，大概能看到的隐约都看得到，别多想，我说的是内衣而已，而且我也没敢多瞄几眼，目光很快回到手机屏幕上。

喏，牙具毛巾我都放在里面了，都是新的。我再给你拿件大号t恤。

说完，湘湘自顾自走进房，不一会走出来，左手挽着湿头发，右手递给我一件大号的白t恤。

我吹完头发就睡了，你搞完也早睡吧，我等下给你拿床毯子，委屈你今晚睡沙发吧。

嗯。我接过t恤，没再看她，就去浴室关上门，准备洗漱。牙刷已经挤好了牙膏，搁在杯子上，毛巾叠放在洗衣机上。浴室里全是沐浴露的香气。

刚放水试了下水温，就听到吹风筒的声音，我心无旁骛了，匆匆忙忙洗漱完毕，等我走出来，风筒的声音还在，从她房里传出来。我走到沙发区，一床薄毯铺在沙发上。

轻声翻身进毯，耳边还是风筒声。我突然想起手机还没充电，于是又翻身起来，过去茶台边拿包，包里有充电线和充电头。

很快等我充好电，风筒声也停了，然后是关灯声。我也关了客厅的灯，借着微光，摸到沙发边沿，也上沙发准备入睡了，时间差不多已经快5点半了，再晚睡，天都亮了。

嗯，怎么说呢，身上头发上是女生的洗发水沐浴露的香味，衣服上是女生的香味，毯子睡着也是女生的香味，沙发虽然软，但入睡够呛。

湘湘那边灯已熄了，隔壁女生房灯也熄了，客厅灯也关了，一点动静都没了，唯一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在19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