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眼前的这些让冉峻昕叹为观止，她张大了眼睛，仰着头左顾右盼，就好像置身于科幻电影的全息投影当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仟人的世界。

“这是一张围棋棋盘哦，”言芙指着前方的黑子白子道，“你看那里，每棵棋子都代表一位佇兢，黑子的意思是在忙勿扰，白子就是很闲欢迎叨扰。”

介绍得直白但也没什么错，不过佇兢局因为人少事多，现在看到的多是黑子。言克找了个方向走了几步，在一个交叉点又跺了一脚，交叉线再次延伸，交叉点扩大变成一个球形的空间，木质地板再次在脚下出现。

还是天圆地方的样子，不过不是这里唯一的样子。

片刻功夫他们已身处言克的办公室内，这里二十平方左右，圆顶模拟了实时天气，中间有张巨大几乎占了整个房间四分之一的大桌子，桌子上躺着一个全裸的人，很难不在第一时间就被注意到。

来不及让她们惊呼，言克手臂急急一挥，全裸的人消失了。

“额，那是虚拟成像，不是真的尸体。”言克多余解释这些。

听到他说是尸体，冉峻昕明显僵了一下，无数疑惑从眼前走马灯跑过。

还是言芙来打了圆场，“这里是佇兢局八部门之一的司奇，有点类似于法医科、鉴证科，同时还研究制作各种灵器。”

刚才的一幕太过吸睛，冉峻昕镇定下来后再观察这间办公室，四周围全都是书，地上也是层层叠叠的书，其间夹杂着好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奇形怪状，乍看之下真形容不出来是个什么物件。

看样子言克并没有介绍的意愿，自顾自走到一处角落，移开两摞书，搬起一个沉重的大圆铁饼，完全是昨天那个灵衡的放大版。

铁饼被言克放在了桌面上，“手放在灵衡上。”

大灵衡直径约有五六十厘米，亮银色的外观看上去像是个316不锈钢造的ufo模型，摸上去却不似金属触感的坚韧，反而很温润，像玉石。

言克介绍道：“灵衡的原材料是一种矿石，经过灵气的锤炼，形成这样的外观质地，能够吸收、储存、转化灵气，配合电子芯片科技与算法，就能像现在这样测量与显示仟人灵气的上限。”

冉峻昕还在感受灵衡，而言芙言克则前倾着上身，盯着灵衡上显示的数字看。

数字增长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五万万正”。正字是灵气的衡量单位，今年最新的普查结果，什一的中位数值在二十五万正左右，成年仟人的则在一千万正左右。

而在万万正以上又登记在案的国内只有五人，加上冉峻昕现在有六人了。她虽然是几人中数值最低的，却也是年龄最小的，仍在成长中的她，未来说不准还会再涨。

周末午后，模拟的阳光倾洒，办公室里一阵挠人心的沉默。

“这是，”言芙突然惊呼。大灵衡的功能远不止是测量灵气，还能显示最近使用灵气的行为，如果言芙测那就会是加热早饭和弹灰，所以也会用在犯人的审讯当中。

而冉峻昕显示的是全知和消除。

有消除能力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但终归言芙还是有所了解的，可全知这个能力却还是第一次见。

言克要睁不睁的死鱼眼一个激灵突然活络了过来，转身就在书堆里翻找起来，扬起不少灰尘。

在言芙的关切的注视下，冉峻昕的脸一阵发麻。慌神之间，她回忆起了小时候外公冉霁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找到书的言克念着翻到的相关记载，“全知，使用者通过散发灵气获知范围内事物发展的能力，所知详略与灵气单位含量正相关。”

言芙凑过去看，书里对其他能力都有详尽的叙述，这页却只有寥寥几笔。

要说感知事物，这是驱使灵气本身就能做到的，很基础的能力，而全知提到的事物发展是指何种意思？

三个人站着，思绪都微微放空，各想各的。

冉峻昕隐约记得一些婴儿时期的事，与其说是一段记忆，她感觉更像是一段经历。

她痛苦得发不出声音，孤独无助，某种渴望找不到安慰也无法发泄。未知的感觉带来无穷的恐惧，安静无法抚慰焦躁的疼痛。但她好像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应该是外公冉霁。

“……只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孩子还这么小估计很难挺到最后……”

“……她们夫妻俩都是什人，后代却是仟人……这恰恰能证明我们的研究方向没有错……”

冉峻昕确实在出生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九死一生的状态，据说冉霁一直守在新生儿监护病房寸步不离。他虽然严厉，但也是个风趣的老头，对她的呵护自然不必言表。

她的感受和那时那刻冉霁略带冰冷不合时宜的话反差巨大，记得再真切，她都一直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但好像确实是真的，结合昨天知道的，自己梦里梦到的是室友的梦这一事实，或许这就是全知的能力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