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自习室（2 / 2）

娜娃心中的失落感更胜一筹。“你说的卢克……是谁？”

“很快你就会见到他了，他是我们这儿的头儿。”杰尼斯朝娜娃竖起一根食指，然后慢慢移动到她的唇前，“嘘！不要在任何时候谈论卢克，因为他无处不在。”

娜娃想起超感粒子，于是点头默认。

“杰尼斯，告诉我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岚刚才应该跟你讲过这里的工作内容。但是，情况比你想象中更复杂，”杰尼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低下头，没有再看娜娃的脸，“我们这里只有五个人，加上你六个。你已经知道，我们是特别培育出来的基因序列，通过不断的人工筛选，保持任务所需的基因优势最大化——也就是通感能力。我们的人员更替频率大概跟白旗委员会差不多，困难重重。”

娜娃再一次想起自己那传说中的父亲。她惊讶于自己对生父尚未产生过多的好奇，因为长期以来那只不过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杰尼斯忽然抓住她的双肩，严肃而热切地看着她说：“娜娃，我们需要你的子宫。”

门在这时打开了，岚的声音传来：“滚出去。”

娜娃震惊地呆在原地，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岚和自己。

沉寂了片刻后，岚开口道：“这里将是你未来的房间。我们也称它为自习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习室。之前路过的那间是我的房间，相隔不远，日后有什么问题……”

他注意到她有些走神。

“不要在意洛克对你说的话。”

“谁？”

岚第一次露出饱含同情的眼神：“你亲爱的杰尼斯。我们都叫他骗子洛克。”

“洛克？这是他真正的名字？”

“随便起的代号。我们没有名字。”

岚看着懵懂的娜娃，一字一顿地回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够出生在一个正常的人类家庭里。”

娜娃瞬间被一股情绪所包围。她感到悲哀和震惊，但这情绪并非由受训良好的岚所发出，它来自于整个白色的空间。

岚抬头看向天花板：“你可以改变这里的布置。现在，想象一个能让你得到彻底放松的场景——它将成为你自习室的布局。”

娜娃脑中乱成一团，她只好仓促地闭上眼睛，将第一个画面捕捉下来：那是她和汉娜一起迷路的森林，阳光自头顶切碎了洒下，四周隐藏着风与飞鸟的声音。睁开眼睛，她已身临其境。

她惊奇地发现自己脚下的地板变成了潮湿的苔藓，岚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点点头：“是个好风景。你可以想象任何能令你舒适的场所和设施，你的场域会帮你实现这一切——在这个房间里。”“这也是浅眠世界的梦幻吗？”娜娃急切地问。岚笑了：“部分是——让你精神放松的部分。能让你身体放松的，是科技。你先休息一下，晚点我们在大厅汇合，等会儿会有提醒，就在——”

森林的一个角落里，圆形的光芒扫射出来，那个蛋形门又被打开了。

“我们可以把门锁上。”岚这次连头也没回。

杰尼斯——不，骗子洛克依旧站在那里——他抬眼望了望房间的新包装，提高嗓音说：“这太美妙了！我可以进来吗？”

“你为什么不去跟卢克申请做我的工作，”岚讪笑道，“让我去接待新人？”

“哦你知道的，所有工作都是苦差事……”洛克嬉皮笑脸地说，“但是出去好歹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并且还是你唯一能说真话的好时机，”岚略带讥讽地附和，“因为那会儿你的每句真话他们听上去都像是弥天大谎。”

“非也非也，第一印象很重要。”洛克摸着下巴看看娜娃，“你看这孩子，多么像是刚破壳的小鸭子，只会把我当成她的妈妈，哪怕我是个骗子……”